第57章 .

  “櫻櫻..”


  商晝蹙眉,微喘著氣,額間青筋凸起。


  他垂著眸,盯著楚櫻眼角的淚痣。


  許是因為哭過,她眼角格外的紅,眼尾微微上挑,像精怪一般蠱惑著他的心。


  當她抬眸看過來的時候,瀲灩的水光讓她的鳳眸顯得嫵媚無比。商晝深吸了一口氣,結束了這場動人又漫長的折磨。


  楚櫻被商晝拉著去洗手,偏生這男人還要問她:“累不累?”


  楚櫻瞅他一眼,反問道:“弄疼你沒有?”


  她業務不熟練,學習能力也沒有商晝好,但她估摸著就算弄疼了這人也憋著不會說。


  商晝沒說話,楚櫻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耳朵又紅了。


  她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捏了捏他滾燙的耳垂:“害羞什麽,昨晚都不臉紅。”


  微涼的水滴讓商晝空白且興奮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他悶聲應:“沒弄疼我。櫻櫻,下次不用管我,我不難受。”


  楚櫻輕哼:“不難受你躲在浴室裏大半天不出來幹什麽?”


  商晝:“.……”


  楚櫻對這樣的活動接受程度還挺高,還想著和商晝討論兩句,但這人不和她說,簡單衝了下澡就拎著她上床了。


  五三見他們出來才飛到楚櫻麵前:[櫻櫻!我安排好了!]

  楚櫻一躺上床就覺得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應道:“餐廳定了嗎?明晚我帶著商序昭過去。旦旦,你去不去湊熱鬧?”


  商晝調暗了床頭燈,隨口問道:“商序昭和謝南枝的事?”


  楚櫻靠在商晝的肩膀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對。畢業季嘛,同學間約個飯不是很正常。明天和商序昭他們一個學校的男生,也是個校草級別的,約謝南枝出去吃飯。我讓謝南枝答應了,然後我們拉著商序昭去看熱鬧。”


  商晝點頭:“好。”


  楚櫻又想起沈晏清,不由問商晝:“旦旦,你知道沈晏清現在怎麽樣了嗎?”


  商晝不是很喜歡楚櫻提起沈晏清的名字。


  他至今都記得楚櫻翻牆出去找沈晏清的那一晚。


  但楚櫻問了他隻好回答:“他兩年前就進入了沈氏海外的分公司,有他母親那邊的幫忙,回來掌權也就這兩年的事。我沒見過他。”


  楚櫻心想你這說了等於沒說。


  還是問八卦的五三比較好。


  於是她又睜開眼睛朝五三招招手:“三兒,過來。”


  五三蹭的一下飛過去,率先搶答:[我知道我知道!高中畢業的時候季楓妤向沈晏清告白了!沈晏清拒絕了季楓妤,沒留在明城,出國去了!這四年他一直沒找女朋友,還總是在群裏偷看謝南枝的消息。但兩人一直沒聯係過。]

  楚櫻眨眨眼,五三果然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這一下把她想聽的都說了。


  果然和商晝就聊不了這些,她的旦旦兩耳不聞窗外事。


  商晝盯著五三看了一會兒,不是很能理解當初這幾個人的愛恨糾葛。但他也不插嘴,就看著楚櫻和五三嘰嘰喳喳的聊天。


  他想起以前數個夜晚。


  那個時候楚櫻是一個人,但還有五三陪在她這邊。


  想到這裏商晝想讓五三消失的想法竟少了一些。這兩年他從這本書裏知道許多關於楚櫻的事,以及那時候她忽然疏離他的原因。


  那時候楚櫻覺得他可能會愛上謝南枝。


  想到這裏商晝眼神微動,忍不住湊過去咬她一口。


  楚櫻:“.……”


  她捂住自己的腮幫子,瞪商晝:“幹什麽!”


  她和五三聊得正開心,這人忽然湊過來咬人。楚櫻伸手過去捏住他英俊的臉蛋,質問道:“你盯著我想什麽呢?難不成又想把我鎖起來?”


  商晝也不反抗,就任由她捏著。


  隻是問:“櫻櫻,當時為什麽覺得我會愛上謝南枝?”


  楚櫻:“.……”


  她又去瞪五三:“你和旦旦說什麽了?!”


  小叛徒!

  五三:[……]

  它也很無辜嗚嗚嗚,可是那個時候商晝真的很可憐!


  楚櫻和商晝對視片刻,這男人仿佛非要知道原因似的,就這麽一直盯著她瞧。她隻好小聲道:“我當時隻是猜測劇情,畢竟你的條件甚至超越了原本書裏的男主,也就是沈晏清。而且……那時候我確實不知道你和謝南枝遇見之後會展開什麽樣的劇情。”


  說完楚櫻又補充道:“可是後來我就沒有那麽想了。”


  商晝摸了摸她的發,低聲道:“櫻櫻,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明白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麽。


  楚櫻抿抿唇,忽然趴到商晝身上,嘀咕道:“我就是霸道,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占有欲強,愛我的人眼裏隻能有我。”


  聽到這句話商晝才終於笑起來。


  他仰頭親了親楚櫻的下巴,低聲道:“我隻是你的。”


  因著楚櫻的這句話商晝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他親自給商序昭打了電話約他一塊兒吃飯,說陪楚櫻去試試新餐廳。


  商序昭這兩天正心煩,商晝這麽一說他當然應好。


  就當出去放鬆心情了。


  結果顧臨城知道了也硬要來湊熱鬧,於是今晚的晚餐就變成了他們四個人。看商序昭熱鬧的人平白無故又多了一個,而當事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商晝提前定了位置。


  觀景台上隻放了兩張餐桌,隔得還挺遠。


  夏日白晝綿長,幸而這個時候天還不是很熱。


  楚櫻終於換上了新裙子,她進衣帽間的時候才知道這幾年商晝每個季度都在給她買衣服,按的是她原本的身高買的。


  一想到商晝認真給她挑衣服的模樣楚櫻就想笑。


  她也沒忍著,笑著湊過去捏了捏商晝的下巴:“旦旦,你買的裙子我很喜歡。”


  商晝抓了她的手,應道:“以後都給你買。”


  黃昏已過去,熱氣漸漸被夜風吹散。


  顧臨城和商序昭看著對麵的楚櫻和商晝,心裏都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商晝眉眼間的戾氣漸漸散開,和楚櫻說話時皆是輕鬆的笑意。雖然目光幾乎不能從她身上移開,但這是他們兩個人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顧臨城瞧著對麵清麗絕倫的女人,低聲問商序昭:“楚櫻是不是長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總覺得現在看起來更舒服。”


  商序昭“啊”了一聲,疑惑道:“有嗎?”


  顧臨城翻白眼:“難怪你這四年還是單身。”


  商序昭這就不高興了:“我堂哥和楚櫻就算了,你快三十的人了還好意思說我,我都沒有嘲笑你。”


  說到這個顧臨城就來氣:“你說你們姓商的一個個,一個不管事,一個不想進公司。我一個姓顧的給你們忙裏忙外,我有時間考慮終身大事嗎?”


  商序昭哼哼:“別找理由,你上個月在會所消費榮登第一你知道嗎?”


  顧臨城:“.……”


  當天漸漸暗了的時候陸續開始上菜。


  星星躲在輕薄的雲層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們。


  今晚夜色很美,圓月墜在低垂的夜空,整片星河都納入眼中。


  顧臨城隨口問起他們蜜月的事:“想好去哪兒沒?”


  商晝應:“櫻櫻說想去看看幾個學校,往歐洲去。”


  顧臨城點頭:“也好,一塊兒去看看極光,多浪漫。”


  商晝和顧臨城聊天這一會兒楚櫻正在聯係謝南枝。


  【楚櫻:到了嗎!】


  【謝南枝:十分鍾,我選衣服花了點時間。】


  楚櫻忍笑,謝南枝現在是越來越好玩兒了,都不用她提醒就知道怎麽讓商序昭憋得慌。不得不說,聰明的人一旦開了竅,這往後.……

  楚櫻一下子又笑不出來了。


  今晚回去她還得和商晝進行一些友好的交流。


  因為這觀景台上隻有兩個位置,所以當另一個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很容易就注意到了楚櫻一行人。尤其是他和商序昭認識的情況下。


  “商序昭?”


  男人的神情有一絲尷尬。


  畢竟商序昭和謝南枝這幾年走得近他們都知道。他隻是抱著試試想法邀請了謝南枝吃個飯,畢業之後再遇到的可能性太小。


  聞言商序昭回頭看去,神色還有些古怪:“好巧。”


  楚櫻:“.……”


  她一看這神情就知道商序昭根本不記得人家叫什麽。


  還好這樣尷尬的場麵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更尷尬的場麵出現了。


  “怎麽站在這裏?”


  這清冷的語調對商序昭來說無比熟悉。


  商序昭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定定地盯著那個進來的女人。


  謝南枝今天很美,妝容精致,耀眼的禮裙讓她容光大盛。可偏偏她看到商序昭的時候毫無反應,隻和楚櫻他們打了招呼。


  商序昭僵著身體沒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另一張桌子前坐下。


  顧臨城輕“嘖”一聲,拉著商序昭坐下:“多大的人了,別鬧得太難看。”


  商序昭麵色僵硬,手腳幾乎不能自如地行動。


  楚櫻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道:“商序昭,她難得出來玩兒,就別去打擾她了。”


  是啊,她難得出來。


  這些年她幾乎沒有赴過別人的約。


  原先商序昭從沒想過為什麽,因為謝南枝本就是那樣冷淡的性格。


  可今天她出來了,盛裝打扮,顯然費了很多心思。


  商序昭冷靜下來,對楚櫻他們道:“我離開一會兒,你們先吃。”


  剛剛叫他別鬧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這一次都沒攔。


  他們就這麽看著商序昭起身徑直走到謝南枝那一桌把人帶走了。


  楚櫻歎氣:“你們就看著他作繭自縛。”


  顧臨城輕哼:“我搞旦旦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管這個家夥。這個家夥也是死心眼,我這輩子估計不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別說,兩個姓商的都這樣。”


  顧臨城最擅長解決爛攤子。


  他朝那個被丟下的男人招招手:“來,我們都被丟下了,正好過來湊一桌。”


  他知道商晝和楚櫻都不在意。


  反正這兩個人不管在哪兒都能過成全世界都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模樣。


  也確實。


  商晝拿著叉子遞到楚櫻唇邊:“試試味道。”


  楚櫻舌頭一動就把這塊牛肉卷走了。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一點兒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楚櫻這一晚上心情都不錯,這裏的菜味道不錯,她還解決了大半的煩心事。


  飯後顧臨城帶著男人上酒吧去了。


  商晝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他和楚櫻便沒跟著去。


  兩個人手牽著手在街道上散步。


  說是散步其實是商晝拉著楚櫻往前走,她吃撐了,沒什麽力氣走路。兩人的距離一拉遠楚櫻就注意到了他們交握的雙手,她指間的那枚鑽戒很是顯眼,但商晝的手指上卻空空如也。


  “旦旦,另一隻手給我。”


  楚櫻出聲喊他。


  聞言商晝慢下腳步,換了一隻手牽楚櫻。


  楚櫻扒拉著商晝的手看了許久。


  他兩隻手上都沒有戒指。


  楚櫻直接握著他的手放到他眼前,仰頭瞪他:“你的戒指呢?”


  商晝眨眨眼:“我忘了。”


  他隻記得給楚櫻準備戒指,哪裏還記得自己的。


  楚櫻抿抿唇,盯著他修長漂亮的手看了一會兒。


  忽然道:“我給你做,反正離去歐洲還有段時間。”


  商晝微怔,而後確認似的問:“你給我做?”


  楚櫻分開指縫擠進商晝的指間,與他緊緊相扣,回憶著道:“哥哥走後,有一段時間情緒很差。在家又太壓抑,就找了很多事做,魔術也是那個時候學的,還有就是做手工。”


  她懷念道:“我去上過手工銀飾課,而後許久都不碰這些了。”


  商晝緩慢摩/挲著楚櫻的手,她的指間和掌心都有薄薄的繭子,這是屬於她自己的手。往前那二十一年的痕跡都展露在他眼前。


  許久,他低聲應道:“好。”


  世間再華貴的戒指都比不上楚櫻給他做的。


  這邊楚櫻和商晝濃情蜜意的時候另一邊商序昭和謝南枝氣氛降至冰點。


  商序昭也沒拉著謝南枝去哪兒,就隨便找了間休息室進去,還反手鎖上了門。他情緒不穩定,抓著謝南枝的手用了點兒勁。


  謝南枝也不吱聲,隻微微蹙了眉。


  商序昭看到她的神情,心裏一慌,那點氣散了大半,下意識鬆開她。


  這一鬆開他就看見了那白皙的手腕上的一抹紅,又手忙腳亂地道歉:“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弄疼你沒有?”


  謝南枝沒看他,隻揉著自己的手腕道:“商序昭,這樣很不禮貌。”


  聞言商序昭攥緊了拳,低聲道:“我知道。”


  說完他又不吭聲了。


  謝南枝似乎也沒想好說些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僵住了,室內連空氣都變得沉默。


  許久,商序昭問:“你……你後悔了嗎?”


  謝南枝抬眸看他,不緊不慢地問:“後悔什麽?”


  商序昭這會兒也顧不上臉紅,隻盯著她問:“後悔前一天晚上和我說的話。你問我……問我,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謝南枝應:“沒有。”


  商序昭:“那你.……”


  謝南枝心說這傻子不但傻,還很遲鈍。


  她反問:“我不能和別人出來吃飯嗎?”


  商序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是。”


  謝南枝這會兒也不緊張了,又問:“那你把我拉過來做什麽?”


  商序昭:“.……”


  他就是氣悶了。


  他悶聲應:“我不知道。”


  謝南枝耐著性子:“商序昭,你還有話要問嗎?不問我去吃飯了。”


  說著謝南枝作勢就要走,可才站起來手又被人拉住了。


  隻是這一次他牽住了她的手。


  這是商序昭第一次牽謝南枝的手。


  他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發呆,感受著掌心內的手,心想她的手好小,又很軟。


  謝南枝:“.……商序昭,你要說什麽?”


  商序昭,商序昭,商序昭。


  她喊他名字的時候總能把商序昭帶回高三那年。


  商序昭忽然想起那段時光。


  他攥著她的手,低聲道:“謝南枝,你知道嗎,在那件事之前你都不認識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偷偷給你送過牛奶,是楚櫻沒來之前你喜歡喝的那種。”


  謝南枝垂眸看著商序昭,開口:“我認識你。”


  認識嗎?

  商序昭抬頭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謝南枝想起高一的那個秋日:“高一上學期的時候A班和F班是同一節體育課。那年我們班體育老師登上摔了腿,是你們班的體育老師代課,我們兩個人班級是一起上的體育課。”


  這商序昭當然記得。


  可是她那時候怎麽會看得到他呢?


  謝南枝想起那個在操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輕聲道:“那時候你染的是紅色的頭發,很惹眼。你和很多人一起踢足球,你跑得很快,笑起來很好看。”


  摔倒了就馬上爬起來往前跑。


  少年奔跑的時候發燒揚起,晶瑩的汗水讓他的雙眼顯得明亮無比。


  “商序昭,那一天是陰天。可是我每每回想起來的時候總會以為那天是晴天,我糾正了自己的記憶許多年,可是沒有用。”


  她笑了一下:“那我就當那天確實是晴天。”


  商序昭怔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有些傻的問:“你喜歡我染紅發?那我去染。”


  這個傻子。


  謝南枝無奈。


  但緊接著商序昭就問:“你這些年為什麽拒絕別人?”


  他眸子裏的緊張顯而易見,就如那晚一般。


  謝南枝注視著這雙一如既往的眼睛,應道:“因為你。”


  商序昭:“.……”


  這下他再也憋住了,從臉側一直紅到耳根。


  “因為、因為..我?”


  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謝南枝用力地回握著他的手:“嗯,因為你。”


  商序昭這下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謝南枝心下覺得好笑:“你不問為什麽會因為你拒絕別人嗎?”


  商序昭:“.……”


  他也不至於傻成這樣。


  商序昭起身,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就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裏。他低頭,緊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地問:“你想好了嗎?”


  謝南枝勾唇笑:“商序昭,晚上要不要去我家過個夜?”


  商序昭:“.……”


  他又暴斃了。


  商序昭有沒有去謝南枝家裏過夜楚櫻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明天怕是輕易下不了床。因為這個她遲遲不肯進浴室洗澡,坐在地毯上自己搭樂高玩兒。


  因為楚櫻喜歡坐在地毯上,商晝便在臥室內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從她回來到今天,她從沒回自己的房間,隻偶爾過去拿兩件衣服。


  五三也在一邊湊熱鬧,時不時發表幾句建議。


  兩人說著說著還能吵起來。


  商晝便坐在窗下,靜靜地看著楚櫻。


  說來也古怪,明明四年那麽漫長的時光。


  在這短短幾天他就將那數個日日夜夜都拋在了腦後,他隻能看見眼前的楚櫻。她會在他麵前這樣開心地笑著,就如夢裏那般。


  可他能觸碰到她了。


  不似以前從夢裏醒來懷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商晝的視線落在五三身上。


  櫻櫻似乎很喜歡這本書,這一人一書有時候湊在一起能聊好長時間。


  那個時候的楚櫻也很開心。


  商晝垂下眸,最終和自己妥協。


  往後的日子,他會一直在她身邊。


  再不會讓別人帶走她了。
……

  楚櫻磨磨蹭蹭到十點,最後不得不去洗澡。這回她沒敢讓商晝替她洗,實在是這個男人洗澡的時候過於認真,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但她又不是木頭人,怎麽會沒感覺。


  所以這件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折磨。


  楚櫻去洗澡的時候商晝也去了另一個房間洗澡。


  楚楚和五三被他留在了房內。


  商晝洗澡的動作比楚櫻快,他換了睡衣就往房裏走。


  其實他克製了很久把楚櫻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這個想法。


  他控製不住也要控製。


  楚櫻不會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放下了原先所有的一切,還有她的哥哥。


  用這四年換她的一輩子,商晝心甘情願。


  “商晝!天要亮了嗚嗚嗚。”


  楚櫻扒著商晝的脖子,他身上都是汗,她好幾次都要從他身上滑下去,最後又被他抱回去。她中途差點睡著,結果又被咬了。


  今晚商晝格外來勁。


  楚櫻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商晝輕拍她的腦袋,低聲道:“最後一次了,抱你去洗澡。”


  楚櫻掙紮道:“我自己洗。”


  商晝扶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一點兒。這個動作牽扯過大,惹得楚櫻忍不住嗚咽了一聲,今天她連咬他的力氣都沒有。


  他低笑:“還有力氣?”


  楚櫻:“.……”


  嗎的,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場子找回來。


  等真的洗完澡楚櫻已經完全不想動彈。


  她覺得自己連頭發絲都沒勁了。


  楚櫻哼哼唧唧:“我明明沒有挑那麽多。”


  商晝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想讓你都試試。”


  兩人低聲說著話。


  楚櫻這會兒困得不行,說兩句就要耷拉下眼皮睡覺。


  但還沒十秒鍾,一直被隔絕門外的五三忽然飛進來開始嘰嘰喳喳:[櫻櫻!櫻櫻!起床了櫻櫻!商序昭和謝南枝兩個人出了一個小問題!]

  楚櫻:“.……”


  她一晚上都沒合眼睛了。


  不想理五三。


  楚櫻把腦袋往商晝懷裏一埋。


  五三又去撲棱她:[櫻櫻!櫻櫻!]

  楚櫻:“.……”


  她認命般地睜開眼睛。


  五三飛到她麵前,叭叭的:[櫻櫻!你快給商序昭想個辦法!]

  嗚嗚嗚。


  回想這一年,楚櫻覺得自己可太苦了。穿書後不僅要努力學習參加高考,每天還要替男主和女主填補劇情,現在居然還要給一個傻子想辦法。


  楚櫻一時間悲從中來,覺得自己身心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這麽一想她竟然還有點想哭,快活日子沒過幾天,回來就四年後了。


  一個兩個都欺負她。


  這是她能掌控的事情嗎!


  楚櫻委屈巴巴抹著眼淚地趴在床上想劇情,她一個字都想不出來,腰也酸腿也疼。她忍不住打商晝:“都怪你!”


  商晝忍不住彎唇。


  他俯身貼近楚櫻,在她耳邊啞聲道:“櫻櫻,我教你。你寫——”


  楚櫻嫁給了商晝,商晝會永遠愛她。


  那一年的秋天。


  天鵝彎著頸,湖麵漾開漣漪。


  我看見了雪一樣白的少女。


  那一天烏雲蔽日。


  神明卻墜落在我身邊。


  ——商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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