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當楚櫻睡醒的時候已夕陽西下。
沉沉的落日帶著夏日的暑氣。
楚櫻忍不住用腳掀開了被子, 閉著眼睛企圖再掙紮一會兒。她邊上的人熱的像個小火爐,都讓她睡了一身汗出來。
“旦旦,熱。”
楚櫻嘟囔著推他。
半夢半醒間她覺得自己似乎沒離開過,這場景出現過許多次。
商晝將空調溫度調低了一點, 隨後伸手將她抱起來在自己懷裏坐好, 遞了溫水到她嘴邊:“喝一點,一會兒就不熱了。”
楚櫻就著商晝的手喝了口水。
又清醒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商晝。
一睜眼楚櫻就對上了商晝黑漆漆的眸。
這雙原本像黑曜石的眸子般漂亮沒有那樣亮了, 似乎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紗。
昨晚楚櫻沒能好好看商晝。
這會兒她坐在他懷裏, 伸手仔細地將他的麵龐摸了一遍。柔軟的指尖順著他的眉眼一直滑到唇側, 再往下是他寬闊的肩膀。
楚櫻戳了戳, 道:“倒是沒瘦, 看來有乖乖吃飯。”
商晝一直盯著她看,聞言應道:“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
經過這一下午楚櫻心情恢複了一點。
她從商晝的懷裏掙脫出來, 企圖和他認真聊一下昨晚的事。
楚櫻拍拍商晝硬邦邦的胳膊:“旦旦,你鬆開我, 和你說正經事。”
商晝卻不動:“抱著也能說。”
楚櫻:“.……那就不正經了,快點!”
這回商晝一點兒都沒掩飾自己麵上的不情願。
他還學聰明了,從楚櫻下午的態度中他摸索出了怎麽才能讓楚櫻心軟的辦法。
商晝直勾勾地盯著楚櫻, 眼神裏莫名帶了一絲委屈,他低聲道:“櫻櫻, 這四年我隻有在夢裏才能抱到你,你讓我抱抱你。”
楚櫻:“.……”
這人怎麽這樣!這不是作弊嗎!
楚櫻氣悶,但這件事確實是她理虧。
都怪五三, 想著楚櫻就瞪了一眼五三。
五三剛飛進來就被楚櫻瞪了,它心裏也委屈。因為商晝它現在都不能隨意在楚櫻麵前晃蕩,隻要兩人上了床它就要被趕出去。
五三鬱悶,它又不偷看。
以前櫻櫻睡覺可從來沒趕過它。
楚櫻糾結半天, 最後不掙紮了。
抱著就抱著。
楚櫻瞅一眼商晝沒什麽表情的臉,正色道:“旦旦,你說說為什麽想把我鎖起來?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商晝注視她片刻,說了實話:“你走後的第八天。”
楚櫻:“.……”
她又問:“現在還有這個想法嗎?”
商晝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有一點。”
楚櫻抿唇,放輕聲音問:“旦旦,那你考慮過自己要是真的這麽做了,我們兩個人之間可能會出現問題這件事嗎?”
商晝撫過她鬢邊的發,應道:“考慮了四年。”
楚櫻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楚櫻歎了口氣,問五三:“我為什麽忽然回來了?”
五三在此刻終於有了姓名,它忙叭叭:[主線換你回來的,它消失了。]
楚櫻:“?”
她瞪五三:“這麽重要的事現在才說?”
五三:[……嗚嗚嗚我沒有機會告訴你!]
大變態總是趕我!
楚櫻皺起眉:“主線消失了,那往後的劇情怎麽辦?”
五三一臉無辜:[不是還有你嗎?]
楚櫻:“.……”
她這會兒也顧不上這個,隻問道:“主線消失了,你有能力把把我送回去嗎?”
五三:[……沒有。隻有主線有這個權限,那時候就是它把你從那裏帶過來的,這一次也是。隻是這一次它付出的代價是消失。]
說到這裏五三還有點難過。
自主線走後它心裏就空蕩蕩的。
看到前麵兩個字楚櫻忽然鬆了口氣,她看向商晝,斟酌著措辭:“旦旦,你看到了,現在誰都不能帶走我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商晝看了眼五三,沒應聲。
似在思索五三這句話的真實性。
但商晝心裏明白,他不相信任何人,隻有毀掉它才最安全。
可他也麵臨著三個問題。
怎麽毀掉它,毀掉它後世界能否正常運行,對楚櫻又有什麽影響。
其中商晝最在意的是第三個問題。
畢竟楚櫻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今她更是用自己的身體過來。如果斬斷她和五三之間的羈絆,她很可能會因此受到影響。
許久,商晝問五三:“之後楚櫻需要完成的劇情是什麽?”
五三也不太確定:[讓商序昭和謝南枝在一起?]
說到這個它又嘮叨起來:[他們兩個人持續這個狀態兩年多了,兩個人都憋著不說,可急死我了!要是換做櫻櫻,早就……]
它默默地閉上了嘴。
以免再被商晝趕出去。
商晝凝神想了片刻:“我知道了。”
楚櫻:“.……”
每當商晝說知道了的時候,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不好的預感一直持續到晚餐時間。
商序昭坐下後自然地拿起筷子想夾菜,還沒動手就被管家攔住了。
管家悄聲道:“小少爺,等等,還有客人。”
商序昭停住動作,掃了一圈餐桌上的人,商晝和楚櫻都在,顧臨城也坐著。他納悶道:“還有誰?爺爺不是在外地還沒趕回來嗎?”
商晝道:“還有謝南枝。”
楚櫻:“.……”
她以為是要等個客人。
行吧,謝南枝也算是客人。
商序昭:“.……”
這下他坐不住了,漲紅了臉問:“堂哥,你幹什麽!”
商晝麵色平靜:“有點事想問你們。”
商序昭:“.……什麽事你問我就行了!”
商晝抬眸看了他一眼:“這件事需要你們兩個人的意見。”
商序昭在心裏罵了商晝一百遍!
然後求救般看向楚櫻:兄弟救救我!
楚櫻:“.……”
她這會兒哪敢和商晝作對,自身都難保。
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商晝放飛劇情,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旦旦,你找謝南枝過來幹什麽?是因為下午五三的話嗎?”
商晝垂眸,看著帶著她擔憂的鳳眸,牽了她的手,低聲應:“嗯,推他們一把,就這一次。往後我就隻管你。”
聞言楚櫻眨巴眨巴眼,旦旦居然還知道怎麽幫人家增進感情了?就在楚櫻還想再問的時候她又聽商晝道:“買的東西都到了。”
楚櫻:“.……”
她頓時安靜如雞。
楚櫻總覺得這一來一回,她一點兒好都沒討到。不僅要想怎麽哄好商晝,自己還被他扼住了命運的咽喉,主動權失了一大半。
不得不說,這四年在其他人身上留下的痕跡很明顯。
當楚櫻再次見到謝南枝的時候,她才這樣清晰地感受到這四年是真真切切地過去了。
謝南枝是這些人當中改變最大的人。
楚櫻怔怔地和站在玄關處的漂亮女人對視著,原本她以為不會消融的那些冰冷真的被融化了。如今的謝南枝麵上仍疏離,但她眉眼間卻帶著柔和,尤其是當她看到商序昭的時候。
謝南枝看到她的時候眼裏沒有驚訝。
顯然是聽商序昭說了她回來的事。
謝南枝隻是細細地看了楚櫻一眼,片刻後輕聲喊了她的名字:“楚櫻。”
楚櫻掃了餐桌上的三個男人一眼,起身朝謝南枝走去。
商晝垂下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
“你……你怎麽樣了?”
謝南枝在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謝南枝。
就目前看到的狀態來看,謝南枝很好。
謝南枝抿唇笑了一下:“我很好,這四年都好。你變得不太一樣了。”
女人在某方麵總是有敏銳的直覺。
例如此刻,謝南枝能感覺到楚櫻身體的變化。
似乎這個模樣更貼和她。
楚櫻也彎唇笑起來:“那就好。”
但她眼底的笑意卻不見底。似乎這些年他們都好,一直往前走,隻有商晝一直停留在四年前,他將自己困在那裏再也沒能走出去。
現在商晝走出來了嗎?
楚櫻不知道。
兩人沒多說,一塊兒走到餐桌前坐下。
謝南枝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聽邊上的商序昭緊張兮兮地問道:“怎麽不和我說,我去接你。我……我堂哥有沒有說找你什麽事?”
謝南枝小幅度地搖搖頭:“沒說。”
商序昭沉悶道:“那你還來。”
謝南枝無奈:“不是有你在嗎?”
商序昭:“.……也是。”
他耳根發燙,心裏甜滋滋的。
餐桌就這麽大,兩人雖壓低聲音說話。
但留心總能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顧臨城在心裏悶笑,商序昭這個榆木腦袋!
楚櫻也笑,這個傻子。
但下一秒兩人的笑容就齊齊消失了。
因為商晝用最平淡的語氣問出了讓所有人都呆住的話。
他看著商序昭和謝南枝,平靜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所有人:“.……”
五三:[哇哦。]
商序昭臉帶著脖子一下子變得通紅:“.……堂哥你胡說什麽!南枝你別聽我堂哥瞎說,我、我沒在家裏說過這些話,我.……啊啊啊反正我沒說過!”
商序昭磕磕巴巴地解釋,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
被商晝一句話說得去了半條命。
謝南枝比起商序昭便顯得很淡定,她直接道:“商序昭沒向我表白,他可能不是很喜歡我。”
聞言商序昭心一慌,立馬就站起來了,下意識替自己辯解:“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你都七年了!我從來沒喜歡過別人!”
謝南枝微仰起頭,目光輕輕落在麵前的這個大男孩身上。
他眼中的光芒比起四年前隻多不少,但每到那一步他便開始退縮。她時常懷疑是不是因為她給他的信心不夠,她也不能再向以前那般,隻等著他向她走來。
可她離他越近,他便想逃開。
謝南枝花了很長的時間想明白這是為什麽。
這七年對商序昭來說,彌足珍貴。
他怕這些時光都破碎,怕自己還不夠好。
商序昭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
他整個人都僵住,甚至不敢去看謝南枝,耳邊的轟鳴聲讓他聽不清旁人的話。那顆跳動的心髒像是跑了三千米,怎麽都安靜不下來。
謝南枝看向楚櫻他們,輕聲道:“失陪。”
說完就拉著木頭人一樣的商序昭出去了。
餘下的人:“.……”
商晝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似的,道:“吃飯吧。”
顧臨城:“.……旦旦,哥現在真是佩服你。”
實在是牛啊。
楚櫻咽了咽口水,對五三道:[三兒,你們當時為什麽不考慮直接找商晝替你們做任務。我看這個速度……我八輩子都趕不上。]
五三讚同:[確實!]
顧臨城心想今天真是來得值。
他拿起筷子夾了口菜,還沒咽下去就聽楚櫻問道——
“旦旦,那我們呢?你準備什麽時候向我求婚?”
場麵忽然變得一片寂靜。
這下管家也呆住了。
商晝頓住,他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因為這四年裏他還真的沒想過和楚櫻結婚這件事,不論他們是否結婚,楚櫻隻能是他的。商晝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楚櫻瞅商晝的神色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她哼哼道:“原來沒想過。”
顧臨城:“.……”
這叫什麽,這叫風水輪流轉。
因著這個插曲商晝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吃完飯難得沒有纏著楚櫻,而是拉著顧臨城去了書房。楚櫻就開開心心地去遛楚楚了。
五三在跟楚櫻和偷聽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偷聽。
它是一本愛吃瓜的書!
楚櫻也不知道商晝和顧臨城說了些什麽。
隻她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顧臨城黑著臉走了。
而那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正立在樓梯上,一半隱在暗處,一半敞在光下,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楚櫻看不清他的眼神。
隻能聽到他微低的聲音:“櫻櫻,過來。”
楚櫻低頭看了眼楚楚,輕聲道:“去玩兒吧。”
楚楚蹲在楚櫻腳邊,仰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又回頭去看商晝。而後乖乖地甩著尾巴去找管家玩了,把時間留給這兩個人。
楚櫻輕舒了口氣。
走到樓梯邊,想商晝遞出了她的手。
楚櫻曾想過數次有一個英俊的男人替她洗澡。這件事在今晚實現了,隻是過程比較難熬,且這個男人定力好的嚇人。
她裏裏外外都被仔仔細細地洗幹淨了。
還能聽到男人略微苦惱的聲音:“櫻櫻,又弄濕了。”
楚櫻紅著臉,手抵著商晝的肩:“你能不能閉嘴!”
這個時候商晝也很好說話,隨手扯過浴巾將她裹住,應道:“能。”
應完商晝就不說話了,也不抱她出去。
隻把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又耐著性子給她吹頭發。
時間忽然變得漫長起來。
楚櫻視線飄忽,就是不敢往商晝身上看。主要是她怕自己再多看就忍不住撲到商晝懷裏去了,他身材實在太好。
男人四肢修長,腰腹間肌肉紋理分明。
充滿韌性的腰間沾上水滴後顯得格外誘人。
楚櫻不知怎的就想起當時吃蛋糕的事來。
那時候他的呼吸和現在一樣,沉沉的,像驚海的浪。
縱使楚櫻避開了和商晝的對視,但餘光仍是瞥到了他頸間的喉結,這個凸起的小玩意兒上下動了動,讓她忍不住跟著咽口水。
等風停了之後商晝也不放她走。
直接當著她的麵脫了衣服赤著身站到花灑下,旁若無人地開始洗澡。
楚櫻:“.……”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商晝麵對這事這麽坦然。
明明那時候說要幫他都不願意,現在居然能當著她的麵洗澡了。
即便浴室裏熱氣蒸騰。
從楚櫻的角度看過去還是一覽無餘。
美色當前,楚櫻的意誌力不是很堅定。
她忍不住提聲問:“旦旦,我能出去等嗎?這裏好熱。”
商晝微暗的眸落在她半掩的肩頭。
望著那一片雪,啞聲道:“我很快。”
楚櫻:“.……”
這是快不快的問題嗎?
這會兒商晝也不急著解決個人問題,快速洗了個澡就抱著楚櫻出去了。地毯上散落著幾十種不同種類的必需品,等待著楚櫻的挑選。
商晝抱著坐在床沿邊,貼著她的臉頰低聲問:“櫻櫻,喜歡哪個?”
又補充道:“可以多挑幾個。”
楚櫻:“.……也不用那麽多。”
商晝:“你挑的我都會用完。”
楚櫻感覺自己可能是發燒了。
臉頰的溫度高的不像話,商晝肯定能感受到。
其實楚櫻對這件事接受程度還挺高,對她來說時間不過隻過去了四天。那時和商晝的親密還曆曆在目,隻是商晝變得這麽積極讓她有些不習慣。
楚櫻摟著商晝的肩,和他商量:“一會兒能不關燈嗎?”
商晝垂眸看著她的唇,應了一聲:“嗯?”
楚櫻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小聲道:“我想看著你。”
寂靜片刻後,商晝說好。
可他等不了了,就近拿起一個盒子,單手抱著楚櫻往床頭走。
這個姿勢楚櫻隻能坐在商晝的手臂上。
她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怕壓到他隻能雙腳並用往他腰間放,好讓他走得輕鬆一些。卻不知道這對商晝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在吻上那顆淚痣之前,商晝低聲哄她:“不能哭。”
楚櫻掙紮道:“.……我想在十二點睡覺。”
商晝手裏的動作不停,思索片刻,溫聲應她:“我做不到。”
楚櫻一時間悲從中來,不說話了。
擋在胸前的手被商晝扣住,可憐的浴巾皺巴巴地躺在地上。
偏偏商晝還能穩住呼吸問她:“櫻櫻,要不要先喝點水?”
楚櫻:“.……”
原來昨晚床頭的那杯水是這個用處。
她瞪他,一巴掌拍到他肩上:“你快點!”
上個床而已這還有完沒完了!
商晝:“.……好。”
事實證明快是快不了的。
直到楚櫻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商晝還沒結束,她咬他的肩膀:“最後一次!再玩下去天都要亮了,我好困啊旦旦。”
商晝額間的汗水順著漂亮的輪廓往下流。
他和楚櫻都濕透了,身上的汗不知流了多少。
他就著這個姿勢抱著楚櫻起身,於是肩上又挨了一口。
商晝蹙眉:“別動。”
楚櫻:“.……明明是你在動。”
商晝調整了呼吸,拍了怕她的背哄她:“很快就好了,我們去浴室。”
楚櫻:“.……”
嗚嗚嗚她怎麽那麽慘!
等商晝再抱著楚櫻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眼角紅紅的,也不知道哭了沒有。
亮了半夜的臥室暗下來。
商晝擁著楚櫻,隔著黑暗盯著她的臉。
他的愛與欲都因楚櫻而生。
也因楚櫻而死。
曆時四年。
商晝重新活了過來。
天微亮,商晝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離開房間之前俯身親了親楚櫻的指尖。
顧臨城臉黑黑地坐在客廳裏,麵前放著一個長方形的展示盒。
展示盒內放著商氏下半年主打的十二款星座鑽戒,每一款都獨一無二。為了準備這一套產品顧臨城跑國外就跑了好幾趟。
這下好了,商晝一句話,下半年的計劃又得重來。
顧臨城心想得虧說這話的人是旦旦,不然他保證把人揍一頓。
商晝下來的時候身上隻披了一件浴袍,神色鬆散,眉眼間的饜足很惹眼,若是細看還能看到他肩頭和背後的咬痕和抓痕。
顧臨城:“.……”
他有心想罵商晝兩句,但一想到這四年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算起來顧臨城已有兩年沒見商晝了。
如今的商晝與他記憶裏的男人有很大的區別,而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對商晝來說是好是壞。
顧臨城在心裏歎了口氣,隻希望不再有變數。
他故意板起臉:“旦旦,你說你是不是恨我!”
商晝掃了一眼底下璀璨的鑽戒,隨口問:“尺寸都調整好了?”
顧臨城輕哼:“兩年了,我好不容易才見你一麵,可不想再被趕出去。旦旦,結婚的事你想好了?以後商氏.……”
“晚點再說,不急。”
商晝蹙著眉盯著這些鑽戒,隻覺得都配不上楚櫻。
可現下也沒有更好的了,隻能下半年派人出去再找。
商晝想了想把整個盒子都端走了,應道:“六月正好,往後太熱,櫻櫻怕熱。”
顧臨城:“.……”
現在就是六月。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籌備婚禮的時間不夠。”
商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籌備,我和櫻櫻直接去度蜜月。”
顧臨城:“.……你確定?”
這會兒顧臨城才又看到了四年前的商晝,他說了同樣一句話:“旦旦,你這樣很容易被甩的。結婚的事你和楚櫻商量過了嗎?”
商晝陷入沉思。
……
楚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當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排幾乎要閃瞎她眼睛的鑽戒,她懵住:“旦旦,這是做什麽?”
商晝捏著她的指尖,視線落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
聲音低低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