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隋漾漾也一直盯著手機, 照片一發過來她也看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都凝重了一點。
褚居雲朝上拉到底，第一條消息便是在錄《種田記》時，問號君提醒隋漾漾, 莊芯的金主是楊正信。
再往前什麽都沒有, 沒有消息記錄，也沒有係統發的那條添加好友成功的記錄。
所以應該清理過聊天記錄。
隋漾漾以前沒注意, 現在看著他的舉動, 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可是, 原主為什麽要清理聊天記錄？
除去小時候的記憶, 隋漾漾一直以為她繼承了原主所有記憶, 難道並沒有？
“可能不是失憶。”褚居雲看出她的想法，有了另一個猜測, “或許她並不知道，自己加過這樣一個人。”
隋漾漾懂了：“你的意思是, 有人偷拿她的手機加的？”
原主是藝人，手機並不能時時帶在身上，她以前的助理羅新月又不靠譜, 有人真想偷偷拿她手機加個好友倒是不難做到。
“可是這人到底是誰？”隋漾漾還有更多疑惑，“他到底想幹什麽？”
褚居雲沒有說話, 一條條翻過消息記錄。單從這些消息來看，每一條都對隋漾漾非常有用。
莊芯的消息、紀歌韻的消息、隋影的消息……
那人不僅消息靈通，而且非常清楚隋漾漾什麽時候需要這些消息, 可以說對隋漾漾的一舉一動也掌握得很精準。
褚居雲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他向來覺得自己還算謹慎，不敢說一切盡在掌控，也至少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現在，有人這麽盯著隋漾漾, 他卻一無所知。
“這人發第一條消息那天晚上，就是我們在院子裏看月亮，然後莊芯和紀歌韻路過，說起她討厭我的原因……你應該有印象吧？”隋漾漾確定神秘問號君不是褚居雲後，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提醒褚居雲道，“就因為這樣，我才一直都覺得，可能問號君是你。”
褚居雲當然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搖搖頭道：“不是我。”
“難道那天晚上還有第五個人在？”隋漾漾一直覺得，如果問號君不是褚居雲，那多半是另一個躲在暗處的人，“可是，當時大家不都休息了嗎，那裏也沒太多可以藏人的地方……”
褚居雲略一沉思，腦子裏忽然劃過一個念頭：“其實，除去當時有第五個人在以外，還有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隋漾漾問。
“我們四個人都知道當時的情況。”褚居雲提示道，“你為什麽隻懷疑我？”
隋漾漾想了一陣，差點跳起來：“你的意思是紀歌韻……可是，不對啊，如果是紀歌韻，她為什麽要暴露自己的秘密？”
“我不是說紀歌韻就是問號君，而是……可能是紀歌韻把消息透露給了問號君。”褚居雲糾正道。
“所以，那天晚上，其實是安排好的？紀歌韻故意帶莊芯來走一趟，就是想把消息告訴我們……”隋漾漾細思極恐，“目的是為了引出這個問號君？”
“我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褚居雲也不太確定，劃拉著消息，一條條分析，“上一次告訴你隋影替換莊芯女主的消息，是因為知道你跟莊芯有仇，自然會關注她的消息。所以隻要掐著莊芯上熱搜的時間，給你發信息就能製造一種對你了如指掌的感覺，但其實稍微用點心，很多人都能做到。”
“這一條，關於紀歌韻的消息，就更簡單了。”褚居雲繼續道，“我們錄節目，一直有鏡頭跟著，對方隻要在直播間稍微看一會兒，就能看出來紀歌韻一直在試圖親近你。”
他這樣一分析，隋漾漾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之前隻想著對方是身邊的人，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隻有第一次，問號君必須要有人報信，才能確保你聽到了關於莊芯金主的消息。隻有你聽到她倆的談話，問號君的消息才顯得特別有用且震撼。”褚居雲總結道，“第一次給你留下了神秘的印象，第二次第三次你心裏自然而然地會把事情往神秘方向去靠。”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隋漾漾忍不住點頭。
她確實是不由自主把問號君越想越神秘。
“所以，假如當時沒有第五人在場，消息便多半是紀歌韻傳遞出去的。”隋漾漾又有了一個新思路，“或者，有沒有可能，其實紀歌韻就是問號君？”
問號君給過紀歌韻的秘密，一般來說，慣性思維，會很自然地認為那人不會是紀歌韻，可以很好地達到隱藏身份的目的。
“也有可能。”褚居雲沉吟一瞬，不解的地方在於，“這件事情說難不算太難，說簡單也要費些心思，並不是隨手就能完成。任何人花心思去做一件事，總是有目的的。問號君做這麽多，目的到底是什麽？”
能找出問號君的目的，或許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誰。
可是，這個目的，讓人捉摸不透。
要說他是為隋漾漾好吧，他連自己身份都不願意暴露，始終讓人不敢完全相信。
要說他想害人吧，目前為止，他給出的所有消息都是正確且有用的。
“介意我試探一下嗎？”褚居雲盯著最後那張照片看了一陣，忽然問道。
隋漾漾當然不介意。
褚居雲給問號君回了條消息。
【我知道你是誰了。】
問號君似乎一直在等著回複，馬上就回過來了。
【終於想起來了？】
褚居雲飛快打字。
【不，是今天這張照片，暴露了你。】
問號君那邊沉默了。
“暴露了什麽？”隋漾漾忍不住問。
雖然褚居雲多半是在詐問號君，但他也不會隨便亂說話，總有點根據。
“還是剛才那句話，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目的。”褚居雲反問，“問號君這次發這張照片，你覺得他想傳遞給你什麽信息？”
隋漾漾剛才隻顧著猜測問號君的身份，這時候才想起這一茬：“告訴我，紀歌韻和顧修和很熟？”
再聯係今天發生的事情，問號君難道是想暗示，紀歌韻是在替顧修和做事？
“你看這張照片的背景，是比較私密的空間，但拍照片的是第三人。”褚居雲指著那張照片道，“紀歌韻的表情，就跟粉絲見偶像差不多，而顧修和的視線……你覺得他在看哪裏？”
顧修和的眼神乍一看是在看鏡頭，但仔細看的話，其實更大可能是在看拍照的人。
既然是私密空間，偷拍的可能性比較小，那多半是他們熟悉且信任的人在拍照。
紀歌韻的注意力不在拍照人身上，顧修和看到了拍照的人，但他的表情和神態都很淡定，說明拍照的人是他信任的人。
“隋影？！”隋漾漾脫口道。
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隋影跟顧修和，應該是一夥的。
她這一聲喊出來後，問號君的回複終於姍姍來遲。
【親愛的，我暴露了什麽，說來聽聽？】
這個親愛的，讓褚居雲皺了下眉。
“我知道問號君是誰了。”隋漾漾卻笑了起來。
“誰？”褚居雲問。
隋漾漾說：“隋影。”
“為什麽？”褚居雲問。
“原本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就是問號君的目的，我始終想不出來。”隋漾漾說，“現在我懂了。”
褚居雲難得迷糊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第一，讓我們跟顧修和去鬥，最好是兩敗俱傷。”隋漾漾點了點手機屏幕，“我們今天知道冉芹遇到過一個跟顧修和極像的變態，是不是會查下去？”
他們本來就在找顧修和的犯罪證據，自然要查下去。
“查下去就會碰到百分值組織，我猜問號君還會給我們提供很多信息，大概率最後會幫我們贏過百分值組織。”隋漾漾腦子飛速轉動，“這樣一來，我會非常信任他，對嗎？”
褚居雲點頭：“對。”
實際上，在今天之前，隋漾漾一直很信任問號君。
“如果我沒猜錯，百分值組織跟顧修和其實沒什麽關係，我們扳倒百分值，卻依然拿顧修和沒辦法。”隋漾漾說。
這一點，褚居雲表示讚同：“到那時候，問號君再次給出引導，讓我們和顧修和對決。他之所以不一開始就給出顧修和的消息，是因為其實顧修和跟百分值之間，並不是合作關係，他們沒有關係，甚至可能是敵對關係。顧修和也想清理掉百分值，問號君從中斡旋，利用一個百分值，同時獲得我們和顧修和兩方的信任？”
“對，還有一點，問號君應該需要一點時間發展自己的勢力，所以他要把事情往神秘的方向引導。他故意把我們和顧修和都牽扯進來，試圖把水攪渾，搞得越複雜越好，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就給了他發展的時間和空間。”隋漾漾已經把這個邏輯理順了，“現在你再想想，隋影是問號君的可能性，是不是就變得極大了？”
在這幾方勢力中，隋影無疑是最弱小的一方，但她同時也是跟這幾方都有關聯的一個人。
問號君給過隋影的信息，很容易讓人覺得，這人不是隋影，畢竟誰會暴露自己的秘密？
可仔細一想，問號君暴露的關於隋影的秘密，看似爆炸，但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隻要隋影出道，這些信息都是輕易就能查到，並非秘密。
“我還有個大膽的假設：百分值組織真正的幕後黑手，其實是楊正信。”隋漾漾腦洞大開，“這樣的話，隋影主動跟著楊正信也能解釋通了，她就是在調查百分值。百分值跟顧修和之間，怕是有什麽矛盾。”
褚居雲都沒想到這麽細，但經過隋漾漾這麽一說，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聯起來了。
“戴晶跟顧修和是同一時期的藝人。”褚居雲說，“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懷疑，戴晶知道顧修和的一些秘密。”
所以，顧修和才會想要搞垮百分值。可他這些年已經沒什麽影響力，又沒怎麽掙錢，身邊大概也沒多少可用的人，隻能利用隋影。
而隋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機會脫離顧修和，出來發展自己的勢力。
“看來，這個猜測方向是正確的。”隋漾漾看著問號君最後那條信息，說，“隋影故意注冊成為一個男性，來獲取我的信任。而且，平時說話，還多多少少帶點曖昧。假如事情完全按照她的計劃來發展，到最後，我必定非常信任她。”
隋漾漾頓了頓，抬頭看著褚居雲：“到那時候，假如她給出一些對你不利的消息，或者跟我曖昧……你會吃醋嗎？”
褚居雲微怔，如果隋漾漾沒這麽早告訴他這些，真等到那天，他不可能不吃醋。
“所以，問號君必定是隋影沒跑了。”隋漾漾篤定道，“她就是喜歡你。”
這一局棋，隋影可謂是煞費苦心，布了很大的局。
“甚至，百分值組織跟顧修和之間，或許並沒有那麽大的矛盾。”隋漾漾思路越來越清晰，“是隋影故意挑撥的，她選擇先對百分值動手，是因為目前這個組織最強大。她的目的，或許隻是想先摧毀，再收為己用。”
就像書中戴晶被除去後，所有人都以為百分值已經土崩瓦解了。
可現在看來，戴晶未必就是主謀。如果百分值幕後的黑手真是楊正信，那隋影作為他的新寵，是有很多機會能夠接觸並且掌管這個組織的。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褚居雲對隋漾漾的判斷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隋漾漾擰著眉頭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先不動聲色，可是……要怎麽回消息才能不暴露呢？”
褚居雲沉思一陣，打出一行字給隋漾漾看過後發了過去。
【紀歌韻，你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