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實薑靖怡就見不得季秋陽這樣淡定,看著他這副禁欲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撩一下。撩完瞧著他黑了的臉又訕訕道,“收回,收回。”


  季秋陽一臉正色的警告她,“昨晚簽下的君子協議,希望你我二人能夠好好遵守。”


  薑靖怡漫不經心的應了,“成,不過我又沒真刀實槍的怎麽著你,也不必這麽害怕吧?”


  她不提還好,她一說讓季秋陽頓時想起昨晚的事來。


  季秋陽臉色難看,直接也不在屋裏呆著了,拉門就出去了,在待下去他肯定得翻臉了,這女人太會挑事了。


  到了外頭正碰上雲氏還笑問了一句,季秋陽哪敢實話實說,隨口敷衍過去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小兩口看來感情還不錯。”雲氏忍不住笑了笑,到門口敲門,“弟妹,是我。”


  薑靖怡起來開了門,“大嫂,有什麽事嗎?”


  雲氏手裏抱著賀家給的布匹,笑道,“這布料不錯,弟妹留著給二弟做衣裳吧,我和你大哥尋常不用穿這樣的細布料子的。”


  “大嫂不必客氣,不過是些布料罷了,我這裏也還有些,這些你留著給大哥和倆孩子做衣裳就是。”薑靖怡道,“嫁進季家咱們就是一家人,再說咱們又沒分家,給大嫂也不是給外人,盡管拿著便是了。”


  雲氏不好意思道,“那要不我也一起給二弟做一身?”


  薑靖怡笑著點頭,“行,就按大嫂說的來。”


  雲氏和季老太性子都不錯,薑靖怡好歹要在季家住上一段時間,這關係自然要打好了。


  季秋陽出門一去不回,一直到了傍晚才跟季冬陽一起回來。用晚膳的時候季秋陽更是一眼都不肯看薑靖怡了。


  其他人還以為兩人鬧了口角,生怕薑靖怡發火掀桌子。不過薑靖怡一直在想明日回門的事兒,倒是沒留意到其他人的態度。


  飯後薑靖怡回房歇著,其他人也紛紛離席,收拾桌子的刷碗的有條不紊。


  季老太將季秋陽叫到裏屋,低聲問道,“你和媳婦吵架了?”


  季秋陽頓時一凜,以為他不在家的下午薑靖怡又做了什麽,連忙問道,“可是她又做了什麽?”


  “她一下午沒出門。”季老太不滿道,“她以前是做了錯事,可已經嫁到季家來了,你就和她好好過日子,我瞧著她也沒啥壞心眼兒,說不定以前的名聲都是瞎傳的。”


  可再怎麽瞎傳,薑靖怡當街往他懷裏鑽使勁手段逼他就範這事兒卻是事實。再者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也發現薑靖怡的確不是良善之輩,有沒有壞心眼這事兒還有待考量。但這話顯然他是不會告訴他娘的。


  季秋陽隻道,“我有數。”


  季老太道,“娘知道你有主意,隻是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年紀也不大,家裏條件又好,按道理來講嫁咱家是低嫁了,你們是夫妻,旁人不理解她,你也不能讓人寒了心,趁著在家多陪陪她,明白嗎?”


  聽著他娘苦口婆心的勸說季秋陽心裏一陣煩躁,他麵上不顯,隻應道,“兒子明白了。”


  季秋陽從裏屋出來,此時大房一家四口已經回屋了,東廂房亮著燈,一家四口說說笑笑的聽著就熱鬧溫馨。再瞧一眼西廂房,也亮著燈,可想到屋裏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季秋陽就一陣糟心。


  但再糟心他也不能在院子裏待一宿,被蚊子咬了兩口後他便不得不推門進去了。


  櫻桃原本拿了棉布給薑靖怡擦頭發,瞧見季秋陽進來便福了福禮轉頭出門。


  薑靖怡剛洗了澡,頭發還濕著,原本是櫻桃在擦的,可櫻桃走了薑靖怡隻能自己拿了棉布擦。


  但這時候女人頭發長又多,濃密的黑發的確好看,但是洗頭的時候卻隻剩心煩了。


  薑靖怡不滿的瞧了眼季秋陽道,“能幫忙嗎?”


  季秋陽一眼就明白這女人打的主意,想都不想拒絕,“成何體統。”


  說完卻是拿了衣衫去外頭澡房洗澡去了。


  薑靖怡嗤笑一聲,“老古董。”


  季秋陽瞪了她一眼出去,回來的時候薑靖怡還在那擦。


  薑靖怡看他頭發也是濕的,便道,“要不你給我擦,我給你擦?”


  得,季秋陽直接不搭理她了。


  不搭理就不搭理。薑靖怡坐在窗邊等頭發幹了的時候覺得無聊,便小聲哼著現代的流行曲子。但聽在季秋陽耳中就有些不雅了,他忍不住打斷她道,“此等曲子休要再唱。”


  薑靖怡理都不理他,而且唱的更婉轉了,而原主這嗓子原本就好,想嬌軟就嬌軟,季秋陽不讓唱她偏偏唱的更婉轉。跟一道鉤子是的鉤的季秋陽恨不得堵上耳朵。


  好在薑靖怡頭發很快幹了,總算不唱了,季秋陽偷偷舒了口氣。


  對他的反應薑靖怡隻當沒瞧見,將頭發一攏就準備去睡覺了,此時季秋陽頭發還濕漉漉的,看著他的側臉,薑靖怡忍不住感歎,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啊。


  頭發一絲不苟的束起來時,配上他那高冷不可侵犯的臉滿滿的禁欲氣息,可這會兒披頭發散時卻柔和了許多,讓薑靖怡難得心癢了一下。


  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季秋陽直接站起身將蒲葦席鋪到地上然後將被褥鋪好。他想了想昨晚的意外,拉著蒲葦席到了稍外的地方,務必確保薑靖怡從床上滾下來也滾不到他的身邊來。


  瞧著他這樣,薑靖怡挑了挑眉什麽都沒說,轉頭上床睡覺。


  季秋陽見她睡的一臉坦然,心裏也不禁鬆了口氣,待頭發幹了夜色已經深了,昨晚沒睡好,今夜總能睡個安穩覺了吧。


  可惜半夜的時候他突然醒了,就著窗外的月光季秋陽掃了一眼床,果然,睡沒睡相的女人雙腳已經搭在床下,腦袋好歹還在床上,他毫不懷疑隻要她再翻一下絕對就掉下來了。


  季秋陽閉上眼不去看她,可那雙白嫩的腳丫卻似乎帶了魔力一般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猛然睜開眼瞪了那雙足一眼,不得不承認,薑靖怡的腳很白很好看。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女子的雙腳如何能被男人看了去,也就薑靖怡不在意這些睡覺的時候不肯穿襪子了。隻是睡覺前尚且蓋著薄薄的被子,睡著了哪會想到自己是什麽德性。


  季秋陽愣神的功夫突然聽見聲響,他轉過頭去就瞧見薑靖怡動了動,似乎要翻身……


  季秋陽看不見也就罷了,瞧見了又有些不忍看她真的跌到床下,便往床邊挪了兩步,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將她掀到床內去。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薑靖怡果然動了,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卻瞧見薑靖怡軲轆一下翻到裏麵去了。


  季秋陽急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回到蒲葦席上躺下,有些悵然若失。


  然後又是半宿沒睡著覺。


  薑靖怡沒心沒肺休息的非常好,起床後難得見季秋陽還躺在蒲葦席上沒有起來。想到今日要去薑家見一屋子妖魔鬼怪,薑靖怡神清氣爽,昨晚睡的好,今日精神倍棒。拉開門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雲氏和季老太等人早就起來了。


  瞧著她出來雲氏抿唇朝她笑了笑,那眼神讓薑靖怡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是覺得他們新婚小夫妻晚上鬧騰的狠了才起的晚了?


  薑靖怡訕笑了一下,櫻桃打了水伺候她洗漱,這時候季秋陽才掛著黑眼圈從屋裏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薑靖怡覺得今日季秋陽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好,就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男人心,海底針,饒是她是個善良的女子也是猜不透這古代男人的心思。


  注意到薑靖怡的目光,季秋陽頓時想起這兩晚的事,不自在的將視線移開也去洗漱了。


  早飯後櫻桃給薑靖怡換上昨日特意挑選的衣服,又拿了脂粉給自己畫了一個瞧著楚楚可憐的妝容,這才準備出門。


  回門之日自然要帶禮品,季老太有些發愁,他們本就是農戶,因著季冬陽夫妻做點小買賣家裏才富裕一些,但比起薑家那就差的遠了。更何況為著娶妻家中錢財散的差不多了,連回門的禮品竟都湊不出齊全的來。


  昨日季老太便發愁,但今日一早還是硬著頭皮拿了銀子給季秋陽道,“你去鎮上買點肉打點酒,再買包點心,到了薑家好生告罪,咱們不是不重視,隻是能力有限。”


  季秋陽明白他娘的意思,但季家就這樣的情況,如今還能拿出這二兩銀子已然是強弩之末了。


  然而還不等他回答,就見薑靖怡進來道,“娘,不用麻煩,家裏不是有雞蛋嗎,撿上幾個雞蛋意思意思就成了。”


  季老太驚呼,“這可不成,咱們季家窮,也斷不能丟了禮數。”


  薑靖怡不在意道,“不打緊,我爹有錢,定不會在意這些。”


  “可是……”季老太猶豫,“這總歸不好看啊。”


  薑靖怡笑了笑沒說話,給季秋陽使個眼色就出去了。


  錢拿著,到底買不買還不是他們算。而且她也看出來了,季老太雖然是鄉下婦人,但也知好歹,哪怕兒媳婦嫁妝在鄉下不算少也沒想過動兒媳婦的嫁妝。可又擔心因為季家的情況讓兒媳婦麵上不好看,才竭盡全力去做這件事。


  薑靖怡明白,季秋陽也明白。


  所以季秋陽接了錢默契的跟薑靖怡帶著櫻桃出了門。


  直到走上泥巴小路,薑靖怡又忍不住吐槽了,好歹是個地主家小姐,嫁個人仆人隻有一個也就罷了,怎麽就沒要一輛馬車或者驢車代步呢?


  薑靖怡忍不住禿嚕出了嘴。


  季秋陽皺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櫻桃貼心的湊過來小聲道,“姑娘,當時您不是說嫁了姑爺要和姑爺同甘共苦才不要的嗎?”


  薑靖怡頓時腦殼疼: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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