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期末考
跟張雅約定好考試完一起去逛街後, 兩人長話短說便去找各自的考場了。來一中待的時間不算短，再加上期中考試及幾次月考考場的分布, 所以即使她不經常出教室門，也能輕車熟路地找到考點。
期末考試的到來象征著本學期的結束，也是寒假就要到來的標識。跟以往考試時的煩躁和愁眉苦臉相比，期末考試雖然讓人同樣感到緊張，但是卻多了一份即將得到自由解放的舒適感。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早上八點沒有太陽，但是還能看到天上的朵朵白雲。好的天氣總是讓人的心情會更加愉悅一點，葉輕輕腳步輕快地上了教學樓，她的速度很快，與不少腳步匆忙的學生擦肩而過。
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鍾，她要快點到才行。
在上通往三樓樓梯的時候，葉輕輕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識一偏，然後抬頭一看, 就發現好久沒見到的肖岸在看著自己。
葉輕輕見他沒有道歉, 也不打算糾纏, 而是埋頭走了, 徒留下肖岸一人站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走了, 考試都快要開始了。”林深文望著葉輕輕早就消失不見的背影, 提醒好友說道。
肖岸想起剛才那張精致白皙的小臉，還有她看自己的眼神，跟看一個陌生人沒有什麽兩樣。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頓時煩躁起來，他把手上的考試用品朝林深文手上一扔：“你自己去吧，反正我每次都在最後一個考場，我先回家了。”
說完,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根本沒給林深文留下反應的時間。
林深文低頭不知想了什麽，兩分鍾後才輕笑一聲，也沒追出去，轉身朝自己的考場走去。
他沒有肖岸的家世，能依仗的本來就不多，真正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了。
葉輕輕很快就把樓梯上的這個小插曲拋之腦後，她順利地找到考場，走了進去。考場門口均有老師在檢查證件和查看是否攜帶作弊工作，見是她，門口的老師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才和藹地說道：“進去吧。”
考場上已經有了不少人，見到她進來也是一陣小聲的騷動。年紀第二也是一個有點胖胖的妹子，她是上一次考試才擠到原本的第二名，因此這次才能坐在第二名。
見到她朝這邊走來，劉華美忍不住搓了搓手，葉學神這次看起來感覺比上一次還要漂亮！
天啊，她的皮膚怎麽這麽好？眼珠子也好黑亮，就連眼型也十分漂亮。這高二一班的學生運氣也太好了吧，葉學神成績吊打眾人不說，就連顏值也比傳言中的高，這麽養眼的學神往教室裏一放，光是看著，她覺得每天學習都超有動力的！
還沒考試，劉華美就快要沉浸在葉學神的美顏中無法自拔了。她決定，她一定要長期保持年紀第二的位置不掉下去，這樣才能永遠坐在女神的身後，近距離地感受到她的美麗。
“同學，我身上是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嗎？”葉輕輕見後麵的同學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她，在桌位坐下後，回頭好奇地問道。
劉華美差點被如此近距離的美顏驚得神魂出竅，她隱藏在骨子裏的顏狗天性，在這一刻被葉輕輕徹底地激發出來。
“哇，葉學神，你好漂亮啊！”近距離看時，她臉上的肌膚簡直就是溫潤如玉，她一把抓住葉輕輕的手，激動地說道。
哇，葉學神的手也好好摸。
饒是葉輕輕自己，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一愣，隨後才連忙回複：“劉同學你也不差。”
笑眯眯的、胖嘟嘟的，看起來也很可愛，而且還向她不斷地釋放善意。雖然熱情得有點過頭，但是葉輕輕也不能因為這個生氣是不是。
劉華美遺憾地感覺到女神的手抽走，聽到她回複的誇讚後才高興起來。
害，葉學神不但人美成績好，而且眼光也不差嘛，劉華美一隻手托著雙層的下巴腮，美滋滋地想到。
第一場考試很快開始，按照慣例還是進行語文。葉輕輕複習的還不錯，很順利地就答完。期末考試也才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因為是在第一考場，能坐在這裏的學生都算得上是學校的學霸了。第一考場的氛圍比其他考場要安靜許久，考試完跟張雅和其他班級同學遇到時，大家也沒有對答案的心思。
用張雅的一句話說，反正答案過幾天都會出來，還不如趁答案出來前好好玩玩，葉輕輕罕見地對此表示讚同。
勞逸結合，也不錯。
期末考試的過程平平無奇，葉輕輕很喜歡這種無波折考完的感覺。一切都很平常，除了考完試後劉華美再次對她發起了花癡。
在劉華美追在後麵利用顏狗的執著對她發起第105次的請求後，葉輕輕無奈地跟她交換了微信號，並且跟她合影自拍一張。之後，劉華美心滿意足地走了，她這才有機會踏入教室。
考試結束後還有最後一節短小的班會，班會照例由張明海主持。除了向大家正式宣布本學期結束後，還帶來令大部分人傷心的事物。
每個人都分發到手了20張試卷，另有指定購買的複習資料若幹，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張雅坐在她旁邊咬著手指，不甘不願地把試卷收好並記錄好資料書的名稱，還小聲地嘀咕：“還要不要放假了啊，作業量簡直跟在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她像模像樣地歎了一口氣，“哎，我可憐的寒假喲。”
就在張雅為寒假生活默哀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葉輕輕直接在試卷的首頁標題上打×，連資料書的名稱都沒記。
“輕輕，你怎麽不記下來啊？”這根本不符合學神的生活習慣啊，不過，張雅很快為她找到了理由，“哦，你記性好，不用筆來記。”
葉輕輕失笑，她的眼睛似乎含著光，平靜地吐露出事實：“這些複習資料我已經做過一遍了。”說完，直接從先前鎖好才打開的課桌裏麵拿出一本出來，“你看。”
厚厚的複習資料上，隨便一翻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張雅：“！！！”為什麽班主任讓買的資料書會這麽厚，而且，葉輕輕是在什麽時候做完的？她到底從哪擠出來的時間啊！
張雅覺得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打擊，這還不算，葉輕輕還對她進行了諄諄教導：“這套複習資料確實很有用，你寒假做完，成績肯定會提高的。”
做完？她記得一套應該有三本吧，張雅對自己寒假還能不能睡覺保持懷疑。
班會很快就結束，張雅馬上又興奮起來。下午，是她和葉輕輕約好的逛街時間，在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之前，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放鬆時刻。
關鍵是，葉輕輕也對此產生了興趣，原因無他，蘇白黎的生日要到了，她要買一個禮物才行。考慮到等成績出來後她還要回福利院一趟，今天這半天也是難得的可以準備的時間。
在出校門時，葉輕輕再次遇到了劉華美，在張雅不斷的暗示之下，兩人行好歹沒有成為三人行。
葉輕輕特意跟蘇白黎說了聲讓他不用來接，那邊傳來悶聲的答應後，她就放心地跟張雅出去了。
在星光傳媒會議室中，張恒跟其他人感受到老板突然下降的氣壓麵麵相覷。
怎麽感覺老板現在就想夏日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雖然臉上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感覺好可怕啊。
蘇白黎看著短短十幾秒的通話記錄，最終還是忍住了想再打電話詢問的衝動。他抬頭頷首，示意會議繼續。
張雅很開心地帶著她打車來到了市中心的繁華地帶，用張雅的話說這裏是集吃喝玩樂為一體的商業步行街。葉輕輕下車後看了一邊周圍的環境，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多數都是年輕人，大家笑語盈盈，在早早開啟路邊燈光上格外富有年輕朝氣。
“輕輕，看這個！”張雅興奮地買了在學校裏肖想已久的雪花雞排，然後又點起了飲料。
葉輕輕臉色奇怪地拒絕了珍珠奶茶，點了一杯鮮芋紫薯牛奶。兩個女生一邊吃一邊喝地走在步行街上，看起來跟其他的女孩子沒什麽兩樣。
步行街裏的人真的很多，可能是放寒假的原因，再加上今天又是周末，不少人帶走小孩子過來這邊玩。
“那邊有一家網紅炸雞，聽錢倩倩她們說很好吃，我們也去吧。”張雅興奮地再次提議。
此時已經下午六點了，張雅還是一副沒玩好的樣子。葉輕輕幹脆把剛才給蘇白黎選好的生日禮物放進書包，然後點頭說道：“我跟蘇白黎說下，讓他待會過來吃飯吧。”
雖然不想點電燈泡，但張雅也知道把她拉出來已是極度難得了。不過，她跟蘇白黎見麵的不多，上次還是他來學校帶人幫還沒回來的葉輕輕收拾東西。她不知道張老師是怎麽同意的，但看到他全程親力親為，就知道兩人的關係恐怕比在學校裏偷偷摸摸談戀愛的情侶還要深。
張雅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拍了下好友的肩膀：“好吧，我們把人家甩在一邊確實不好。”哎，像她這樣為好友愛情助攻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嘛。
葉輕輕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蘇白黎沒有因為她起先放鴿子的行為有什麽語氣變化。隻有張恒以及會議結束後還沒來得及散場的人明顯感覺到周圍凝滯的空氣一鬆動，而且是在老板接到電話後。
是有什麽好事嗎？其他人摸不著頭腦，隻有張恒若有所思。
還能為什麽呢，再成功的男人，載到愛人身上時不都這樣嘛。
隨即，張恒又自我鄙視了一遍。嗚嗚，我沒資格這麽老氣橫秋，因為我壓根沒談過戀愛。隻是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冰冷生人勿進的身影。
“張恒，剩下的事情你處理一下。”蘇白黎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張恒甩去腦中不算深刻的雜念，然後苦著臉去加班了。
害，果然工作才是我這種單身狗的歸屬麽。
“好了，我們先去吃你說的那家炸□□。”葉輕輕對燒烤類的有著一種不符合學神的人設，當然，這句話也是張雅幫她總結的。
張雅露出一副“你果然會答應”的表情，然後喜滋滋地拉著她過去了。
網紅炸雞店並不在步行街的正街上，她跟著張雅拐了一個方向，然後在正街後麵的小巷子裏才找到。
這條小巷子狹長而深，這裏以前應該是老居民樓，很多人因為交通不便已經搬走，原本的房屋太多在拆遷之前出租給別人。也有一些看中這裏的商業氣息，改造成小型商鋪做些小聲音。裏麵有不少店鋪外麵掛了牌子。
相對於正街的熱鬧而言，這裏多了一份難得的清淨。隻不過，或許是老式居民樓不怎麽隔音的緣故，葉輕輕站在這裏，都能聽見居民樓的上麵有拖曳東西的聲音，還夾雜著女人說話的聲音。
可能是誰家在搬家吧，葉輕輕仔細聆聽聲音，在她所處方位的三樓確定了聲音來源。她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中年婦人剛好“啪”地一聲把陽台門關上。
“到了。”張雅在一家店門口站住腳，此時葉輕輕的目光剛好從老居民樓撤走。
網紅炸雞店的外麵看起來稀疏平常，但是裏麵已經坐著不少人。張雅跟她說完話，就急忙去排隊了，葉輕輕站在外麵看了一會，準備進去。
“小姑娘。”她剛準備進店，就被人喊住。葉輕輕回頭一看，見是一個穿著灰撲撲衣服的老奶奶。
“有什麽事情嗎？”葉輕輕禮貌地詢問，此時張雅正在裏麵排隊，留給她一個背影。
那個老奶奶見她回頭，混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連忙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嘴裏含糊不清：“我胸口有點痛，小姑娘可以送我回家嗎？”
“不遠的。”她皺起皮的手指指了指，“就在樓上。”
葉輕輕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的隻有一道緊閉的陽台門。
“回家？”葉輕輕的視線在她的手腕上滑過，然後直視她的眼睛，“要不我送你醫院吧？”
老奶奶趕快擺手，隻是拉著她胳膊的力氣更大了。她皺了下眉，沒弄清這老奶奶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沒事，我有朋友在等我。”要是個小孩子，她或許會多點耐心，但這老人家力氣這麽大，很明顯身體硬朗，這樣無緣無故地纏著她，倒是容易引起她的懷疑。既然她家有人在，為什麽偏偏要陌生人送她回去？而且，她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老年人手機。
難道她訛我？葉輕輕不動聲色地推開她，然後準備移開腳步，萬一她要是突然倒在這裏豈不是說不清了？至少，葉輕輕沒在這邊找到監控。
她腦仁跳動了一下，感覺沒有這麽簡單。葉輕輕扭頭，正欲朝炸雞店那邊喊張雅的名字。
那老奶奶倒是沒想到被她這麽輕易地就掙脫了，她再一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嘀嘀咕咕地說道：“小麗，你怎麽不回家吃飯呢？快跟奶奶回去吧。”
剛好在此時，她餘光看到有一個男人朝這邊走來。
在這幾秒中，葉輕輕幾下就想到了“人販子”這三個字上。她一把把這個老奶奶的手從胳膊上擼下來，力氣之大隻把她差點跌倒住，然後頭也不回地鑽進了炸雞店。
老奶奶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起來，然後轉身就走了。
在炸雞店裏麵的葉輕輕看到這一幕，並沒有感到鬆口氣，反而心頭更沉重了。
被她推到後竟然沒有找她來要說法，反而自己趴起來走了。而且，那個朝這邊走來的男人也隨著轉回去了。
葉輕輕思前想後，愈發懷疑那個猜測。想到這，她再次走出炸雞店門朝外麵看去，剛好看見那個老奶奶進了她先前所站位置的居民樓。
葉輕輕當然不會主動跟上去，張雅已經買好了炸雞，她幹脆找了個能看到隔壁居民樓的位置，坐下來了。
“輕輕，快嚐嚐。”張雅率先拿起一塊炸雞，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炸雞店的人們在小聲說話，沒人注意到她臉上的異常。
葉輕輕正想把剛才的事情跟張雅說一下，她拿著炸雞咬了一口，剛好就看到剛才在陽台上的中年女人拎著袋子走出來。
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如果說剛才的老奶奶真是跟人販子有關的話，肯定不會是一個人就能成事，說不定，她的同夥也會出現在這隔壁的炸雞店。
她不能表現出異常來。
在此時，葉輕輕的腦子無比清醒。剛才那個老奶奶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古怪，由不得她不懷疑。
想到這，葉輕輕並沒有打算輕舉妄動。她照常吃著炸雞，又拿出手機來上網。炸雞店裏一邊吃一邊玩手機的顧客有很多，她這樣並不突兀。
她自然是沒有上網看樂子，而是直接搜索跟這邊位置有關的新聞。
過了一分鍾，兩月前的一則新聞出現在視線裏。兩個月前，有一個初中生女生在這裏失蹤，地點就是在這附近。起先家長以為她是來這裏跟同學吃東西，後來到了晚上都沒回去才來找。找到了半夜都沒找到，這才報警。
步行街正街外的監控顯示那個初中生進了通往這裏的巷子，但這裏本來就是還未改造的老居民樓，除了那個巷子，還有幾個出口。這裏沒有監控，隻有幾個本地的老頭老太太說看到小姑娘從別的出口走了。警察一時之間也沒找到蹤跡，到現在還是一樁懸案。
除此之外，葉輕輕隻看到好幾個宣傳這裏網紅炸雞店的帖子。
“真好吃。”張雅滿足地感歎道，“蘇白黎還沒來嗎？”
“在堵車。”這是剛才蘇白黎發來的消息，還讓她發個地址給他。
“哦。”張雅無所謂地回了一聲，她點的炸雞很多，還有不少其他的，兩人坐在這還能吃不久。
葉輕輕心不在焉地吃著，她看到那個中年婦人又拎著一件大號的拉杆箱上樓。
那個型號，足以放進一個人。
她看了眼不算昏暗的天色，手機界麵換到了通訊錄裏，葉輕輕找到劉隊的電話，把自己的猜測迅速編輯好，然後點擊發送。怕他沒看到，又撥打了他電話，等到響鈴後就掛掉。
隨著天色開始暗下來後，葉輕輕的心跳動得更快了。
劉隊很快給她回複了信息，還特意囑咐一句讓她不要亂跑，她這才鬆了口氣，隻是目光時不時地裝作無意間瞥向外麵。
炸雞店裏的人來人往，不少人走了，但她發現，在她前麵桌子上的兩個男人一直坐在那。從她這個角度看來，兩個人的桌子上早就沒有了炸雞盤。
幾分鍾後，他們其中一人接了個電話，另外一人準備起身。葉輕輕趕緊低下頭，繼續吃著炸雞。
含有惡意的視線在她頭頂掃過，葉輕輕的脊背一瞬間繃直，隻是吃炸雞的動作沒變。
等她沒感到有人看時，一抬頭就看見兩人進了居民樓。
“輕輕，你怎麽有點心不在焉的。”張雅吃得有點撐，調侃，“是不是蘇白黎沒來？”
蘇白黎還堵在路上，就連劉隊帶的人也遲遲沒到。葉輕輕知道，這是因為這邊居民樓處於四周都是商業街的緣故，雖然熱鬧，但是人過多，車輛根本進不來。
再等等，劉隊那邊應該快到了。
等待的時候時間格外漫長，葉輕輕不免有點焦急。那篇新聞報道的內容重新浮現在她腦海裏，她知道，必須要劉隊盡快到達才行。
但今天的好運似乎都已經被她用完了，就在這邊零星的幾盞路燈剛剛亮起的時候，那個中年婦人拉著剛才拿進去的行李箱出來了。
她有點步履蹣跚的味道，手臂在拉著行李箱的時候繃直，像是裏麵有什麽重物似的。
眼看她朝這邊的出口走去，葉輕輕終於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在外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