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擊
蘇白黎到的時候, 張明海和葉輕輕正在說話，他沒直接進去, 而是把車子市教育局外麵，給她發了個消息。
“輕輕，你還在大廳那邊嗎？”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葉輕輕打開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內容。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輕敲，回了一個字：“嗯。”
蘇白黎剛想回複說自己準備進去，就接到張恒的電話，張恒的調查速度很快，準確地說，張恒知道自家老板十分在乎這位葉小姐，於是讓公司裏的信息部迅速展開調查，信息部全是高級程序技術員，平日裏製作的都是高端的程序，對於這種網絡信息的查詢速度十分之快。循著微博那篇文的源頭, 再抓住裏麵故意領導輿論的水軍, 事情的苗頭開始浮出水麵。
“老板。”即使是隔著電話, 張恒都能感受到對麵的低氣壓, 他把信息部的調查結果在電話裏簡單匯報一遍, 然後把資料整理好發給蘇白黎以便他隨時查看。
“你做的很好。”蘇白黎看完資料, 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既然人家這麽迫不及待想對付我，那我不回報一二豈不是不禮貌？”
不知怎麽的，明明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張恒卻忍不住感到一陣寒意。他有預感，有人要倒黴了。
線條流暢的車裏, 蘇白黎低頭看著張恒剛剛傳過來的資料，冬日裏本不明朗的光線下，一張俊臉晦澀不明。
資料中顯示他的出現也是對付葉輕輕的一環，如果是這樣，最好的辦法是先不跟她見麵，不過，他還是給她在電話裏解釋一通，然後問她有什麽意見。他一直都知道，葉輕輕跟其他的女生不一樣，她的內心強大無比，對現在和未來都有自己的規劃並且願意為之努力。跟言語上的安慰想比，他覺得用實際的行動更能與她並肩站立。
葉輕輕把自己報警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具體的意思大概是人家要用陰謀，那她偏要用陽謀來破解，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勞永逸。不過，兩人對幕後主使的人員猜測倒是基本一致。
陽謀麽？蘇白黎聽完後眉頭挑了挑，他坐在車上思考了兩分鍾，就有了主意。
兩人在商量了一會，就決定先按照各自的辦法來進行，至於其他的，隨時聯係配合就是。
相對於葉輕輕的直接報警和暫時不回複來說，蘇白黎能做的就比較多了。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既然她能想到用葉輕輕來對付他，難道他就想不到用林平來對付她嗎？不過，據張恒的調查，他沒想到後麵竟然還有蘇明清的影子。
在市教育局門口呆了幾分鍾，蘇白黎沒有出車門就把車子直接掉頭，在公司群裏發了消息讓大家來會議室等待。
先前的有些布置，也是時候收網了。
葉輕輕掛完電話，張明海就在旁邊看著。裏麵隱約能聽出是男性的聲音，作為晉江一中擅長“棒打鴛鴦”的教師之一，他對早戀的判斷十分敏銳。
不過，但這件事情發生在葉輕輕身上的時候，我們的張老師猶豫了。
總的來說，他打擊早戀就是不想讓學生們因為戀愛影響學習，但是葉輕輕的成績十分穩定且遠在他人身上。這個時候，他想到竟然是如果她失戀的話是不是更會影響她的學習？畢竟，戀愛沒有改變她的心境，但是失戀可不一定。
等兩人回到學校的時候，張明海還沒從這個糾結的問題上回神。
葉輕輕以為他在擔心，反而安慰：“張老師，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張明海目光複雜地看著她：“葉輕輕，你覺得什麽事情會影響你的學習？”
今天的天氣不算很好，雖然沒下雪，但天空卻是陰沉沉的，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葉輕輕倒是沒多想，隨口一答：“嗯，情緒的巨大變動吧。”她努力保持平穩的心態，不就是為了更好地投入學習嘛，這樣說好像也沒錯。
於是，張明海更加鬱悶了。他覺得自己遇到了這麽多年教學史上常規問題的轉折，需要安靜思考一會才行。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那就是本次市物理競賽的事情。
“這樣吧，你先回教室，嗯，這兩天你不要上網，就在班級裏安靜學習，也不要出學校，省下的事情學校會盡量處理好。”他下意識地以為葉輕輕說自己會處理是怕他擔心，畢竟，一個高中生哪有這麽大能耐呢。
葉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張明海去教導處了，葉輕輕自然回教室裏去。兩人在外麵折騰了半天，剛好錯過飯點，張雅幫她打了飯菜，在教室裏等她回去。
她一回到教室，就受到了大家的矚目關懷，特別是張雅，見到她簡直是眼淚汪汪：“輕輕，那些網友們太可惡了！”
其他人也在點頭附和，對於葉輕輕的學習實力，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微博上那篇文一看就是在扯淡，可惜的是可能是裏麵的內容實在是太戳中社會熱點，竟然有不少網友相信了。
這些年輕的學生們，頭一次感覺到真相在他人刻意的掩蓋下，竟會如此難以被揭開，這感覺實在是讓人覺得憋屈。
“不用擔心。”葉輕輕喝了一口水，對她說，“我已經報警了，相信警方會給我查明的。”
報警？張雅經常上網，總覺得這次關於葉輕輕的事件像是有人在黑她一眼，但她不是娛樂圈的人，也不是什麽名人，張雅想不出為什麽有人會這樣做。當她看到熱門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葉輕輕出聲辯駁，倒是沒想到還可以報警。
張雅鬱悶地嘟噥幾句：“但願警方能給你清白，現在你的姓名和學校都被網友扒了出來，如果不能給你洗白，對你未來上大學都是問題，更別說我們學校每年的保送名額。”
或許，這就是幕後之人的目的，在這些人眼裏，葉輕輕不過是一名學習好的普通學生罷了。要想對付一個學生，除了身體傷害，就是她在學業上的前途。葉輕輕平時的努力誰都知道，大家自然下意識地都覺得她肯定是想考個好大學。但是，頂尖的學府不僅看中學生的學習成績，同時也看中她的道德品質。
如果這件事就這樣把罪名按在她身上，即使熱度下去了，葉輕輕通往頂尖學府的道路也會就此斷絕。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打擊她的呢？
張雅低聲罵發微博的博主心思惡毒，葉輕輕沒有說話，大家以為她肯定在擔心，但是他們除了安慰幾聲也做不了別的什麽，因為張雅在網上幫她說話都被人人身攻擊，反而讓一部分網友認為是請的水軍。
這件事傳播的速度太快，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整個晉江市的教育圈都知道了。中午的時候，葉輕輕還接到了福利院院長伯伯的關懷電話，她突然有一種人在家裏坐，禍從天上來的感覺。
越是這樣，她反而越冷靜，不管其他人如何議論紛紛，她都照常學習，倒是把教室裏其他同學的心給安定下來。
張雅與錢倩倩對視一眼，均無奈地笑了一下，她們隻是普通的高中生，除了在網上幫忙打打嘴仗，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原本休息時間嘻嘻哈哈聲不斷的教室，因為同學們想照顧她的心情，比平日裏安靜不少。
葉輕輕沒有多說，隻是把這份關懷放在心裏。
由於她報了案，就順理成章地去派出所那邊做了筆錄。等做完這些時候，葉輕輕還是回到學校，照常學習看書。
教室裏的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她這副淡然的樣子佩服得五體投地。錢倩倩從教導處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問她：“如果這件事沒有解決，你的學業前途怎麽辦？”
那時候，葉輕輕隻是如往常一樣放下筆，認真地回到她的問題：“會解決的，我的學業前途不會被毀在別人手上。”
她這麽篤定的回答，讓錢倩倩接下來的安慰之言都不好說出口。葉輕輕說完這句，隻是低頭刷題。
因為葉輕輕的平靜，這場差不多席卷整個晉江市的網絡風波竟然沒有當事人的半點現在消息，就算有人知道了她的性命和樣貌，但是她現在吃住在學校，竟然對她沒有多大的影響。
……
而在林家，林絮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在規勸她的林深文，不在意地說道：“是肖岸讓你來的吧，告訴他，如果葉輕輕聲名狼藉，他的機會肯定會大很多，不是嗎？”
她在家倒是沒打算隱瞞這次的事情，林深文的眼神閃了閃，不知聽進去沒有。其實他並不是來問此事，但是現在林絮的全部心思都在此，總以為來的人是來打聽這個。不過嘛，這倒是算做一個小小的收獲。
林深文沒有再問，林絮看得網上那些比自己預料之中還要火的話題，心裏是久違的鬆快。這才是她重生拿到的人生贏家劇本啊，隻要她放手大膽地去做，肯定就會成功！上輩子葉輕輕不過是靠著成績考上一所好大學，在學校的期間是最普通的背景板而已。雖然不知道這輩子是出了什麽變故讓她能跟蘇白黎扯在一起，但現在還不是被她輕鬆就設計了。
既然你愛學習，那我就直接阻斷你的大學之路！林絮滿意地看著網上的言論趨勢，眼中全是快意！
林深文覺得她有些發瘋，雖然不知道她是買通了市教育局的哪個工作人員，但是她難道不知道一旦網上的輿論超過控製，甚至威脅到國家的形象時就會直接會相關部門插手嗎？看樣子，他要提前告訴林平才行，不然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出什麽幺蛾子。
“好了！我今天不去補習，你自己回去吧。”林絮不耐煩地說道，還饒有興致地吹了吹剛做好的手指甲，“給你的工資會照常打入你的卡中的，放心吧。”
她說話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鄙夷，林深文眸色漸深，對她刻意咬重的“工資”兩字沒有反駁，想起林平對他說的話，他熟練地掩去眼中的難堪，轉身走了。
林絮瞧了一眼他高瘦的背影，嗤笑一聲。裝什麽清高呢！不過是依附她家的旁支而已。
當這篇名為“當教育被暗箱操作，普通人還有出路嗎？”的博文出現在微博首頁的時候，其實不過是在當天下午，網友的威力，再加上林絮先前刻意買來的水軍，敏感的話題直接被推上輿論頂峰。
跟林深文的料想一樣，在接到葉輕輕的報警後原本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作弊考試案件，在媒體的推動下直接被列為重點案件來進行。而這一切，就發生在當天下午。
與此同時，當天傍晚時的晉江高速通往市教育局的高速口，有兩輛車牌號為京A開頭的越野車駛下高速。
“你們看！”越野車裏專門負責外界溝通的人一臉驚訝地看著手機，上麵顯示的正是今天瘋傳的微博。
有人湊過來看了一眼，立馬皺著眉頭：“不可能！簡直是不知所謂！”
“部長，葉輕輕的資料我們在來前已經查得非常清楚，斷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說話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顯然不相信網上所言。
穿著呢大衣的中年人一臉嚴肅地點頭，說：“以她顯露出來的水平，沒必須做出這種事情。”那篇轉到他手上的論文被他仔細研讀後，完全可以排除請槍手的可能，他幹脆朝年輕人說，“我們先去酒店，你直接帶上證件去晉江市教育局一趟，務必在今天查明情況。”
“好的。”黑色越野車下了高速，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駛去。
對此一無所知的林絮還在沾沾自喜，壓根也沒發現自上午以後，蘇明清再也沒有跟她聯係過。越刷微博，她就越開心，這是她在上輩子從娛樂圈看到的最常用的手段，目的就是即使以後被澄清，就憑現在的熱度，也足以給葉輕輕留下不可磨滅的汙點。
再說，她相信自己做的足夠完美，葉輕輕的試卷上可是明明白白的亂塗抹，至於到底是不是本人做的，誰又說得清呢？畢竟，上麵她可沒讓人留下可以用來對比的字跡。
在蘇白黎創立的“星光傳媒”裏，一場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簡潔昂貴的會議桌前，蘇白黎目光沉沉，暗灰色的筆挺西裝忖得他整個人多了一分肅殺之氣。
“蘇總，先前您讓我們做的計劃已經啟動得差不多，隻不過若是現在收網的話，恐怕達不到預期的那種效果。”說話是信息部田經理，上午蘇白黎的一聲命令之下，他們放掉手中的其他事情，全力查詢今天微博熱門，先前他們還對此頗有疑惑，但當查詢到微博背後的人之後，再一次對年紀輕輕的老板心服口服。
誰會知道這一切是“長河無線”的老板女兒做的呢，一旦把事情曝光出去，作為本市的遊戲產業老板，竟然任由自家女兒陷害別人，視國家教育為兒戲，那林氏還有得好嗎？
“直接舉報長河無線的違法事件，然後全力對林家的項目進行狙殺。”蘇白黎手指輕敲桌麵，朝旁邊的張恒吩咐，“通知我爸，讓蘇氏中斷對林氏的全部資金流向，拋售我們在林氏持有的所有股票。”
蘇白黎的眼神極其冷漠，一字一句宛如冬天的冰霜：“等林氏股票快要崩潰之時，對林平放出關於林絮所作所為的消息，我要讓他親自送林絮進監獄！”
在輿論給社會影響造成最大的時候，直接釜底抽薪，給“熱情”的網友兜頭潑下冷水，倒時候市教育局那邊自然會進行內部調查，所有的一切不需要葉輕輕親自出來麵對，這是蘇白黎想到的最好辦法。
他的輕輕，隻需要做自己最愛的事情就行，那些企圖想傷害她的人，都會被他直接擋在身後。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直到張恒抹了一把冷汗：“散會吧，今天就要辛苦大家了！”隨後，會議室裏的人員趕緊跑走了。
蘇白黎坐在那沒動，隻不過打開了手機，張恒猜到他是要聯係那位葉小姐，也出去了。臨走之時，他轉身關門，就看到自家老板的嘴角勾起一抹名為溫柔的笑意，跟剛才雷厲風行的樣子判若兩人。
抽屜裏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發出嗡嗡的聲音，葉輕輕再次收到了他的信息：“輕輕，我把林氏的股票包括你的那部分全部拋售了，你介意嗎？”
葉輕輕不明白他在幹什麽，反正對這本得來不久的意外之財也不甚在意，想著等自己賺到錢了匯給福利院也沒什麽，低頭回複：“不介意，你看著辦。”轉念一想，又覺得是不是跟今天的事情有關，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是想幹什麽？”
光滑的手機屏幕上，消息通知顯示這麽一句話：“天冷了，林氏真的要破產了。”
葉輕輕“噗嗤”一笑，還以為他在逗她。倒是旁邊的張雅本來找她解題，不小心看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陷入到沉思中。
啊喂，這滿滿的古早霸總風是腫麽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喲謔，這次事件林重生女將會下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