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鼻血
輕輕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話, 導致腦子直接宕機了一下。
蘇白黎頭一次看到她臉上出現傻傻的表情，微微抬頭的時候一雙杏眼睜得溜圓, 嘴巴裏應該是還含著一口奶茶，兩頰鼓鼓的，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養的那隻可愛小鬆鼠。
他空出一隻手，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葉輕輕鼓起了的臉頰，如玉的肌膚彈性十足，像一顆軟軟的棉花糖。
鬼使神差的，蘇白黎忍不住又戳了兩下，終於在葉輕輕咽下奶茶，皺著眉頭瞪他的時候收手。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小小失態，一本正經地說：“走吧，我帶你去買書。”
聽到這話的葉輕輕頓時眼睛一亮，又恢複了往日那副對學習無比熱情的樣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笑眯眯的：“好啊！你是不是找到了我需要的書？”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找到什麽需要的, 因為她在準備物理競賽的這段時間裏, 除了老師給她的補習外, 她已經在學校圖書館和市裏的各大書店都跑了不少, 就連張雅都時不時地專門去買關於這方麵的書籍給她。所以, 她現在能吸收到新的知識其實已經很少了。
若說別人是從山地一步步爬上頂峰，那她就是本來就站在頂峰，現在是想去觸及更高的雲層一樣。市麵上能找到是書籍已經無法擴充她腦中的容量，除非能接觸到更高層次的地方。當然，不管她的腦袋現在多麽厲害，光是高中生的身份就足以限製她很多行為。
想到這裏, 葉輕輕舔了下後槽牙，覺得可以這兩天抓緊時間把自己的論文完善一樣，她雖然喜歡高中生活，但想要走得更遠的話，就不能把太多是時間耗費在這。
那篇論文，就是她的跳板。現在很多人已經知道她要參加明年的高考，但這篇論文的事情，她誰都沒說，包括蘇白黎。葉輕輕倒沒想很多，對於其他人她是不想多生是非，不告訴蘇白黎的話，更多的是因為現在情況未定，她想等成功了再說，也省得他多操一份心。
張管家按照他的吩咐回去了，蘇白黎打開車子後備箱，把手上的大袋子放了進去。裏麵的東西本來就是李導購在心思不穩的情況下收納裝入的，被他放進去的時候，也不知碰到了哪裏，係好的袋口竟然撐開，露出裏麵一個沒有完全裝好的盒子。
深藍色的盒口，一抹帶著蕾絲花邊的水藍色布料露了出來。蘇白黎本能地把露出的東西塞到裏麵，等到手指觸碰到柔軟的布料時，才猛然意識到這是什麽，於是伸出的手指就像被燙了一下縮了回來。
這是……輕輕她穿的.……
不知怎麽的，蘇白黎覺得鼻子癢癢的。他正想去摸鼻子，就聽見前麵傳來聲響。
“蘇白黎，還沒好嗎？”葉輕輕坐在前麵的副駕駛位上嗦著奶茶，見他一時沒有回來，扭頭看向後麵。後排座椅靠背遮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視線，隻能從靠背的縫隙裏麵看到他在微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麽。
她的聲音把蘇白黎從愣神中驚醒，終於在聽到葉輕輕拉開車門的聲音後及時反應過來，朝前麵說道：“我好了！現在就過去。”
如他所願，葉輕輕沒有推開車門過來。蘇白黎眼睛盯在那抹布料上，像是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般。幾秒後，他心一橫，直接伸出手把那抹布料胡亂地塞了進去，又把袋子的口係得死死的，確定非人力不能打開後才作罷。
做完這些，他像是完成一樁大事般重重地鬆了口氣。然後又關上後備箱，兩三步走到前麵駕駛位啟動汽車。
速度十分之快，動作簡直是一氣嗬成。
沒想到，他的神態自如在下一秒就被葉輕輕的輕呼聲打破：“你鼻子怎麽了？”
葉輕輕驚訝地看著他，似乎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白黎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然後就看到手指上的一抹殷紅，他心頭一跳，然後連忙看向後視鏡。果然，就看到後視鏡裏他的鼻子下麵有兩道鼻血掛在那裏，其中有一條應該是被他摸過的原因，已經被暈染開來。
整個場麵，顯得滑稽尤可愛。特別是，當他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原因的時候，要不是及時把那個念頭刹車，估計鼻血還會繼續。
麵對葉輕輕又驚訝又擔心的眼神，蘇白黎隨手抽過餐巾紙，淡定地說道：“沒事，應該是剛剛吃烤肉上火了。”幸好流的不多，他三兩下就擦完了，還不忘安慰葉輕輕，“不用擔心。”
葉輕輕見他又恢複正常，雖然還是有疑惑，但勉強相信了他的上火之說。隻是，聽到他說的原因，感歎道：“哎，蘇白黎，你不行耶，這樣都能上火啊。”與自己在烤串烤肉的戰力力這方麵相比，蘇白黎確實不怎麽行，葉輕輕猜測這很有可能跟他體弱有關，姑且算作大少爺的嬌弱腸胃吧。
蘇白黎：“？？？”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眼裏毫不掩飾的嫌棄！
鼻血事件就這樣被他糊弄過去了，但不可避免地惹上不行事件，雖然是說在吃烤肉這方麵不行，但男的隻要是沾染上這兩個字就總會覺得怪怪的，蘇白黎也不意外。
可惜的是，他並不能跟葉輕輕據理力爭他行，不然就會暴露出鼻血事件的真相。難怪常說撒了第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蘇白黎覺得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葉輕輕見他沒再流鼻血，也就不再關注這個事情，隻在車子駛出底下車庫時問：“你說的書在哪裏？在你家嗎？”
蘇白黎聞言搖搖頭，如實回答：“不在我家，那書借不出來，但我跟人說好，可以給你現場看。”
“這樣啊。”光這樣聽，葉輕輕就來了興趣，已經滿心期待了。
等蘇明清好不容易從低下車庫找到蘇白黎家的車時，蘇白黎已經駕車絕塵而去，留給他們的隻有一個模糊的車屁股。
“他們走了。”林絮站在那裏，像是在陳訴事實。
蘇明清扶著蘇安安，問：“安安，你為什麽要針對葉輕輕？”他問話的時候，視線明顯在林絮身上停留一瞬。林絮不為所動，像是根本聽不出蘇明清的言外之意。
蘇安安知道自己的膝蓋恐怕是青紫一片，但是她實在是有苦難言，也沒聽出自家哥哥的話裏意思。她飛快地看了肖岸的俊臉一眼，心跳忍不住加快，咬咬牙說道：“哥哥，我沒有針對她，隻是看到攀上蘇白黎後就急於鳥槍換炮的姿勢，實在是氣不過。”
至於氣不過什麽，她沒說，蘇明清站在那，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說的話。
肖岸本來就是被林深文拉來的，沒想到在這還能遇到葉輕輕和蘇白黎，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原本一直不耐煩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根本沒看蘇安安，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此時也沒有再跟他們閑逛的心思，對蘇明清說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蘇明清點頭，蘇安安這個樣子，他也覺得還是回去更好。於是，即使蘇安安內心再怎麽不情願，還是被他拉上了車。
林絮是跟林深文的車走的，同行的還有肖岸。林深文是林父弟弟的孩子，因此與林父長得有也幾分相似，可能是因為這一點，再加上他本人從小聰慧乖巧，也頗受林父林母的喜愛。
隻是林絮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淡淡的，畢竟兩人相隔一歲，又是男孩，兩人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長大後接觸的倒是少一些。林深文爸媽也隻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過來拜訪，大部分時間就縮在城市的另一頭，他們來的時候，林絮有時候還在外麵，見得就更少了。
她隻知道林深文後來也考到一中，更沒想到他跟肖家長子肖岸的關係這麽好。林絮低眉順眼地坐在後麵，她對肖岸的印象還停留在學校籃球隊的風雲人物，後來肖家企業順理成章的繼承人這裏，雖然她不知道肖岸怎麽跟葉輕輕牽扯上關係，但覺得還是不要輕易開口比較好。
不過，倒是肖岸首先打破沉默，他坐在前麵，突然問了一句：“你是深文的堂姐吧，你是女孩子，你覺得葉輕輕怎麽樣？”
林絮當然想說葉輕輕不怎麽樣，但她不是傻子，更比蘇安安聰明許多，很快就從肖岸狀似無意的言語中聽到試探。她笑了一聲，說道：“葉輕輕成績很好，好像是福利院長大的吧。”她把垂落在耳邊的一縷頭發撩到後麵，說，“隻是蘇安安不怎麽喜歡她，還說憑她自己的條件哪裏買得起身上這種品牌的羽絨服，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她說的都是一些表麵的事實，至於其他人聽到會怎麽猜，這就不管她的事了。
學校對外的公示是開除了她，但為了保護學生的隱私，到底還是模糊了一下，再加上肖岸一直都不關注這些，她對外說的是休學明年去國外留學，好多人還真的不知道具體情況。
前麵開車的林深文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肖岸聽完在她的回答後也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麽。
林深文首先把她送回了家，也是湊巧，此時林平父母剛好進門。林平見到林絮的時候還虎著一張臉，但在看到車裏的肖岸之後立馬露出笑容：“肖少爺，要不要進來坐坐喝杯茶？”
“不用了，我跟深文還有事。”肖岸隻是朝他點頭，沒有下來的意思。
林絮下車後道了聲謝，林母連忙把她拉回家了。在她走後，還隱約聽到林父開心的笑聲：“是深文啊，那你們去忙吧。”
不知怎麽的，林絮覺得有點煩惱，回家的步伐更快了。母女兩人，壓根沒等後麵的樂嗬嗬的林父。
雪在下午已經停止了，城市清潔保衛的速度很快，葉輕輕出來的時候，瀝青路麵隻是濕漉漉的，看不到半點雪花。若不是道路兩旁綠化帶上堆積的白雪，還有掉完葉子的梧桐樹杆上掛著的冰，還隻以為是一場大雨過後的路麵。
車子駛出市區，朝城市的東麵繼續行駛，等路過城市森林公園這邊的時候都還沒停下。葉輕輕沒想到會這麽遠，她當然不會覺得蘇白黎會故意把她帶到偏遠的地方。她望著一望無際的森林公園，猜測著會去哪裏。
在城市的東麵，位置比森林公園還要遠的話，葉輕輕隻想到一個地方。她看著遠方逐漸顯露出一角的建築，驚訝地問道：“是晉江市最早的圖書館！”
晉江市最早的圖書館並不是晉江市現在位於市中心的圖書館，葉輕輕以前也知道這座城市的曆史，隻知道以前的圖書館隨著城市發展中心的轉移太過偏遠被停止使用，這才有了現在坐落在市中心的現代化圖書館。
隻是，這裏有她需要的東西嗎？
蘇白黎沒想到她猜到了，清俊的臉上倒沒有驚訝，反而問道：“你知道這裏現在是做什麽嗎？”
葉輕輕不知道，秉承著好學的態度，問：“是做什麽？”
蘇白黎視線還在車子的前方，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邊的圖書館停止使用後，就被市裏的教育局作為檔案保存中心。”見葉輕輕被激起了濃厚的興趣，他語速加快，“檔案保存中心收錄了本市所有的科學家手寫稿複印件和可以用來借閱的資料。”
葉輕輕正想問這跟她要的資料有什麽關係，就聽見蘇白黎低醇好聽的聲音在繼續：“其中，就有我國著名的天體物理學家周含之的手稿複印件。”至於為什麽是複印件，原件自然是上交給國家了。而這些手稿複印件，也是華國為了知識傳播培養更多的人才而特意公布的。
但隻是這些，也足以讓葉輕輕激動了！那可是周含之啊，雖然他們不曾在同一個時代，但是他的一些猜想和成就始終在航天局裏廣為流傳，葉輕輕對這位前輩早就心生向往。
就算那些手稿複印件對她沒有起到多大作用，但能瞻仰到偉人的知識構圖，就已經是人生一大辛事了！更何況，周含之的某些猜想放在現在都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還沒等葉輕輕激動完，車子已經來到舊時圖書館外麵，來這裏的人不多，車位十分充足，蘇白黎很快就停好車，拿出一張請帖似的紙張出來。
“啊！蘇白黎，你真好！”心情激動之下，葉輕輕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天幹物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