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茶水有問題
南笙陷入了回憶裏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饑餓轆轆,灰心喪氣的夜晚,而那一份食物的出現她的雙目裏終於燃起了希望的曙光,她依稀能想象出高冷如斯的大師兄將食物留在此處駐足凝望的情景。
“南笙,可能你有些誤會了。”司宴清涼如水的聲音適時將她回憶中的情節寸寸打破,把她從裏麵無情的拉了回來。
聽著眼前薄涼而毫無溫度的音調,南笙甚至有些無法將他同多年前送食物時聯想一起,突如其來內心竟然衍生出了一種陌生。
“師兄這話什麽意思?”
“我從未送與你食物。”司宴道。
“不可能。”南笙顯然是不相信,她鬆開茶杯滿臉失落的望向他,內心顫抖不已,“師兄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該將以前對我的好全部抹殺掉,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啊!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你對我從來都是冰冷疏遠,我一直靠著的就是當年那份溫情來度過,如
果你連這個都要否認,那你讓我情何以堪?”
南笙說著,氤氳的水霧化作成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南笙,我不知道為何你會將送你食物之人錯認成我,隻是我說的均千真萬確沒有半句虛言。”司宴很認真的道。
南笙還是不信,她覺得司宴就是有心想要抹去當年對自己的恩情,想要同自己撇清關係。
“不是大師兄會是誰?當日就大師兄你一人前來看望過我,我向來人緣淡薄哪裏會有像別人那樣有人會暗中守護。大師兄不願承認便算了,我記得就好。”南笙抹去眼淚。
司宴記得他之所以會去找南笙是奉師傅之命,把一本鞭法秘籍交給她,事情辦妥他便離去了那時剛好遇景嵐生病,他很清楚的記得回去後還幫忙煮了藥。想著想著他腦海裏一閃而過一道身影,細細琢磨後他才起唇道。
“並非我想要推脫此事而是師妹你認錯人了,如果我沒想錯當時送食物之人應當是子初師弟。”
子初?
南笙猛然怔住。
那件事情後她幾乎連這個名字都不敢再提及,如今時隔多時再次聽到,她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內心中深處的惶惶不安。
“大師兄,你不願承認就算了為何要推別的不相幹的人出來。”南笙言語中夾雜著不滿怨懟。
司宴知她不會相信,此事在她心頭深埋了這般久早已像一顆種子落地生根變成了枝葉茂盛的蒼天大樹,她如何能憑借著隻字片語就將回憶裏的人全部推翻。
“南笙,其實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過子初師弟,他雖遮遮掩掩我卻還是看到了藏在身後的食盒,是你記錯人了,你該感謝的是他而非我。我話已至此,信與不信你自己決定。”
信嗎?
不,南笙不願信。
可見著司宴半分沒有玩笑的神情她心中層層堅固的堡壘在漸漸無聲潰敗,司宴不會說謊更不會將沒有的事情推脫到別人身上,南笙深諳卻不願接受。
她甚至想問自己為什麽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如果沒有道出也許她就不會知道這些殘忍的真相,南笙頓時感覺心如刀割,寸寸滴血。
她又回想起當初子初無緣無故幫助她的事,而他也為保守秘密選擇了自盡,一抹難以言喻的刺痛從她心底蔓延。
是了。
司宴生性薄涼,待人疏離,他又怎麽會對自己那般好。子初就不同了,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溫和,如今得知真相她又感知到了他對自己的那份格外在意。
幾次不期而遇的相遇,忐忑不安又渴望被理睬的期盼,似乎從此刻子初原本模糊的映像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不。
南笙猛然回神,將關於子初的深想全部狠狠地甩出腦海。
子初怎麽能和大師兄比?一個天上的雲彩,一個地上的泥土。簡直天差地別,就算當年是他送的飯菜又如何,大不了有時間自己去給他上一炷香還情就是。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將大師兄喝下這杯茶,成全自己一片癡心妄想。
“我信,大師兄的話我如何不信。”南笙拿茶杯,對向司宴,“沒想到我多年來竟然記錯了人,不過也沒事現在清楚了心就明了,謝謝大師兄指點迷津,如今天色已晚我也不好再做打擾,喝了這杯茶我就離開。”
南笙說完,一飲而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笙為了讓司宴放鬆警惕不得不出此下策。反正這裏就他兩人,藥發也無甚關係。
司宴見她這番說也不好推辭,他執杯隨南笙喝盡了杯中的茶水。
茶水入喉,一股清新的淺淺茶香氣息彌漫整個口腔,其中還帶著一絲絲泉水甘甜,微微苦澀與甘甜混合難得融合恰到好處,令人有種回味無窮之感。
不得不說,南笙的這壺茶泡得十分用心。
南笙目光如炬,麵色激動之色難以掩蓋。她緩慢起身,在司宴以為她是想要離開時漸漸來到了他的身側。
“大師兄,我心悅你已久。”南笙大著膽子漸漸伸出略微顫抖的雙手輕輕搭在他肩膀。
手剛碰觸到衣衫,當即就被司宴扼住,“南笙,你該回去了。”
司宴的聲音冰冷如霜,不參雜任何情緒。
“大師兄,我……”南笙駭然,手腕的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求饒,“對不起,我無意冒犯剛才隻是情難自禁。”
司宴緊皺著眉頭,甩開她手。
喉間幹澀難耐的渴意傳來,司宴抬手從杯中又倒了茶水喝盡,隻是茶水入喉不但不曾解渴反而胸口和喉嚨更像是被一團無名之火灼灼燃燒著。
“大師兄,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很熱要不要脫件衣服涼快涼快?”南笙當然知曉司宴的現象是藥效發作了,又何止是他,就連南笙自己都開始口幹舌燥,心火難耐。
南笙走到他的對麵細細的觀察著,司宴的武功到底是很好深就算是中藥了沒有完全發作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方才隻是想搭搭他肩膀就嚇得要死。手腕的疼痛未消,她才不敢再嚐試。
司宴凜眉,身體中越來越強烈的異常讓他倍感難受,他陡然望向茶水,轉瞬臉色就變得難看至極,旋即他起身,拔出玉華劍直直指向南笙,聲音很冷冽,如同千年寒冰,“你是不是在茶水裏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