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卿卿,我會負責的
司晏雖不能看到麵目卻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語氣中的悲傷逐漸彌漫。
是了,對她來說天機門是最好的避風港,隻要她踏出天機門就隨時可能落入花楹宮的魔爪裏。就算不會如此,她能去哪裏去,能與花楹宮相抗衡的門派屈指可數,為了門派的利益誰又會因為收留她而選擇同花楹宮為敵。
在沒有人袒護的情況下,她終是會像落葉那樣,隨風凋零。
所以,她除了背水一戰別無他法。
司晏頓時心頭一哽,想到她的處境,還有她的決然。
曲婠婠能說自己有辦法對抗嗎?當然不能,她能做的就是借以此事博得司晏的憐惜,來重新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借此機會來改變司晏對她的認知。
她不再是哪個嬌柔無用的樓卿卿,在大事上她有了自己的決斷和無所畏懼的勇氣,她在逐漸的變得堅強毅然。
“說來也幸虧師兄心軟,要不然可能我都無法站在這裏同你說話了。”曲婠婠又繼續道。
“不會,我說了會保護你就不會讓你有事。”司晏抬起茶杯,貼近薄唇微抿一口茶水放下。
他剛放下,視線在觸及身前另一隻茶杯時整個身體驀然怔住。
怎會有兩個杯子?
司晏眼底一閃而過詫異,旋即雙快速眸看向曲婠婠的麵前,也就一瞬,他手立馬從茶杯上鬆開,陡然耳根泛起薄紅。
他竟然錯用了她的茶杯!!!
曲婠婠抿著笑,格外有趣的打量著他滿是驚愕不已的臉色,隨即,她佯裝著同樣訝異的語氣問道,“司晏,你方才是用了我的茶杯嗎?”
“我……”司晏支吾著,連忙站起身,誰知他的動作太快抽手時一揮就將茶杯甩到了曲婠婠的懷裏,接近滿杯的茶水瞬間浸濕了她胸前的衣衫。
“呀!濕掉了。”曲婠婠不慌不忙的把茶杯從懷中放回石桌,又有條不紊的用衣袖擦拭著胸口。
這下,司晏徹底亂了。
原是茶杯中的茶水是有些燙他才隻抿了一口,此番全落在了她身上也不知會不會燙傷。
“卿卿,你……”
司晏快步走到曲婠婠想要探查情況,哪知他剛走兩步,突然腳底不知踩到了什麽,隻覺腳底一滑,他整個身體猝不及防的就朝著曲婠婠倒去。
倒入懷裏那一刻,熟悉的冷香立即撲入了他的鼻中,纖細的身體帶著溫軟的觸感,他的臉貼在她的衣衫上,透過衣衫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從裏麵傳來的溫度。甚至還能感受到從胸膛傳來的異常活躍的跳動聲。
曲婠婠躺在地上,眼睛裏全是滿樹的綠葉,星星點點的光從綠葉中破出,慢慢折射出來。
胸口處傳來的重量是無法忽視的,然則她卻一動不動仿佛完全沒有感知一樣,隻是眼裏漸漸湛起的精光卻透漏了她的心思。
風吹著梨樹葉子晃動,斑駁的光暈從枝葉中折射出照在兩人身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已經失去了意義,萬籟俱寂,唯有彼此的心跳聲異常興奮。
許是,跳動的頻率快,司晏終於在這響動的聲音裏找回了些神識。他遲疑的撐起雙手,剛準備起身眼睛卻在望及方才自己緊貼的位置後又僵住了。
這……
難怪會覺得那處格外的柔軟和溫暖,竟然是……
倏忽,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被一股血氣湧上“唰”的一下臉就紅了個透徹,他緊盯著那處,眼瞳也跟著劇烈的顫抖著。
傻人有傻福!說的大抵就是他吧!別人想靠近都沒命,偏偏他無心之過。上次摸過,這次還碰過,真是走運的很。
曲婠婠哂笑著翻身而起,為防他尷尬選擇了與他背對。
“司晏,我明白剛剛隻是一個意外,你放心我是不會在意的。”
曲婠婠的話就像是一陣風適時平靜了司晏驚濤駭浪的內心,他抬眸看著她筆直的背部,薄唇微抿,許久都未曾吐露一句。
回想過往幾多輕薄行徑,司晏愈發的羞愧不已。雖然這些都是無意和無心為之,可到底還是真實的發生了,抹殺不去。
她雖明麵上說著不在意,實際心裏必然是難堪的,沒有一個女子不會在乎自己的名節。
沒有聽到回複,曲婠婠感覺很奇怪,正當她準備挪動身體去偷看時,一隻如玉骨般五指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卿卿,快起來吧!”言語裏透著幾分不自然。
這麽大方?不再顧及男女之別了?
曲婠婠狐疑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兩手相觸的一瞬間,屬於彼此的溫度霎時通過掌心傳遞向兩人。
司晏別過眼,不敢再直視眼前的人。
曲婠婠眼尖,立馬就捕捉到他紅如滴血的耳根,即刻她的神情變得越來越趣味盎然。
會耳根紅,是不是就代表他開始從雲端跌落。
拉起曲婠婠後,司晏立即就鬆開了她的手,旋即,他艱難的說出一句堅定不移又真摯的道,“卿卿,我會負責的。”
負責?!
曲婠婠心一動,這小子終於開竅了?懂得要對自己行為負責了。
“固然我們的接觸是無心之失,不過即是發生了也無可逃避,我知你有家恨不能此刻成親,待到你報仇雪恨後我一定會負起自己該有的責任。”
報仇雪恨後,這得多長時間啊!不說她不能真的去報仇,就算她當真是樓卿卿憑著這破爛功夫也隻有枉送性命的份。
成親,負責!
隻怕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要是我此生為了報仇死在了仇人劍下呢?”曲婠婠問。
“若真如此,我會以夫君之名為你立碑,終生不會再娶。你未報之仇就是我的仇,我會用盡餘生的力量替你完成心願。”司晏果斷的道。
嗬!
真是感動啊!
曲婠婠背對著他,眼裏原有的星光漸漸湮滅。
她才不要枉度此生,也不會帶著遺憾撒手人寰更不會在自己死後留他一人活在世間。
男子的心最是容易動搖,就像當年她的母親曲傾城為了一個男子畫地為牢,終生為情所困,最後落得了一個含怨而亡。而她所鍾情的男子呢?講不準早已妻妾成群,兒女雙全,早就將她拋在腦後。
曲婠婠才不想做那個傻子,就算是死,她也會帶上心係之人一同前往。無論是否有來生,她都不願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