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嚎頭
今天隻有唐詩雨一個人擺攤,她感覺今天的人不會一次性來的太多。她也不想許媽媽跟著累,每次許媽媽忙完鹵肉這塊,還要忙些其他瑣碎的事情。
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從早轉到晚,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她年輕力壯都感覺到有些吃力,何況是許媽媽,畢竟她的年齡擺在那裏。
她剛把攤子擺好,那個麵攤的老板也來了,而且就擺在她的邊上。
她剛想抬頭打聲招呼,卻發現對方的臉直接轉過去了,她有些不解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既然人家不理她,她也不會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難道說那天自己跟他打聽這裏的情況,被他發現了?這也不可能呀!她打聽的時候可是非常隱秘的。
她隻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衝突,衝突都有了,那離鬥爭還遠嗎!
至於麵攤老板為什麽對唐詩雨這麽不待見,還是因為這個鹵起的衝突。
昨天唐詩雨的鹵肉一擺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聞到了香味。麵攤老板也聞見了,他再想到頭一天,對方在自己的麵攤上又是吃得鹵麵。
所以他懷疑自己的鹵,被對方吃出了做法,後又做得鹵肉。他隻是懷疑,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放過她。
要是唐詩雨知道自己受到了無妄之災,她肯定會給他一個“嗬嗬”,剩下的讓他自己體會。
她的鹵肉和對方的鹵,簡直不在一個層麵上,就是一個王者和青銅的概念,毫不疑問她的鹵肉是王者,對方的鹵是青銅。
不是她瞧不起對方,而是她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她可是花了那麽多的銀子買的配料,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個道理絕對不會錯。
“小哥?”中年婦人不確定的問向鹵肉攤後麵戴著鬥笠的年輕人,她記得昨天就是在這個位置買的鹵肉,今天的鹵肉攤沒變,後邊坐著的老板又帶個鬥笠,所以她有些不確定。
“大姐,來了,今天來點啥?”聽到聲音的唐詩雨立馬站起來,一看竟然是昨天的回頭客。
“你今天戴個鬥笠,我都沒認出來。”中年婦人指了指唐詩雨頭上的鬥笠。
“我娘怕我曬黑了,怕她擔心我隻能照做。”唐詩雨的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讓人一看就是聽母親話的乖孩子。
她倒不擔心會被曬黑,她這幅皮囊屬於那種怎麽曬也曬不黑的。她在碼頭上曬了那麽多天的太陽,皮膚還是一點都沒黑。
也不知道蘇氏在懷原主的時候,吃了什麽靈丹妙藥,能把孩子的皮膚養的這麽好。最後居然便宜了她,這才是重點。
在現代那個社會,媽寶男是一個貶義詞,對最重孝道的古代恰恰相反,是個褒義詞。
“你娘擔心的對,別把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哥兒曬黑了。”中年婦人抿嘴一笑,調侃唐詩雨一句。
“大姐取笑了!”她怎麽有一種被人調戲的感覺?調戲她的還是一個中年婦人。
“可別再叫我大姐了,騷得慌,我兒子都有你這麽大了,我夫家姓楊,叫我楊嬸子就行。”她是個直爽的性子,她挺喜歡眼前這個孩子。麵對著長得好看的人,也多了幾分賞心悅目。
“楊嬸子,今天要點啥?”唐詩雨也不客氣,順著對方的話就叫了出來,可她不想跟對方繼續聊天了,她是來做買賣的,不是陪聊的。
“今天還送嗎?”楊嬸子不好意思的問了問。
“秤給您高高的,楊嬸子也不是外人。”唐詩雨嘴上這樣說,心裏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外人,你是上帝,顧客就是上帝。
“那感情好啊!今天家裏要來客人,鹵肉給我一斤,這個鹵雜燴也給我來一斤。”楊嬸子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沒把她當外人的話,讓她心中滾燙。
“鹵雜燴的話,來個鹵心、鹵肺,這叫有心有肺,咱不能讓人說有心沒肺吧!”唐詩雨嘴上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哎呦!小哥說得對,有心有肺,這名字也好聽。”楊嬸子把話放在嘴裏過了一圈,才回過神知道是什麽意思。
“招待客人的時候,飯桌上多加兩個菜,一個鹵心,一個鹵肺,不就是有心有肺嗎!”賣東西的總要添幾個嚎頭,讓人聽著舒心,買著安心。
“行,一斤鹵肉,再來一個鹵心,一個鹵肺。”楊嬸子心想也是,招待客人吃飯,本來就是想讓人家吃得開心,也就不在乎多花幾個錢。
“好勒!這兩樣加起來三斤多,就算三斤,我再給你添點鹵腸,這樣的話各種口味都有了。”唐詩雨心裏美滋滋的,她發現自己就是個人才,隨便扯幾句就能多賣不少。
看著楊嬸子一臉笑意的離開,唐詩雨顛了顛手裏的五十五文錢,自我感歎一聲不錯。早上第一筆生意就做的這麽順利,那她今天肯定都很順利,買賣人都有這種心理。
她隨手把銅板扔進斜挎包裏,這是昨天晚上她讓許媽媽幫她縫的,就是為了收錢方便。
在她看到自己的攤子前站著的兩個人時,剛剛的好心情也不美了,來人正是蕭安和蕭正二人。
“差爺,這是兩文錢。”唐詩雨主動的把兩文錢遞給了冷臉衙役,至於她為什麽不遞給那個中二青年。
她又不是傻缺,人家正用吃人的眼神看著她,她又何必送上門給人家虐呢!
而蕭正看了她一眼後,才把那兩文錢接過來,可是他接過錢,隨手又扔給了蕭安。然後意味深長的又看她一眼後,才冷冷的走開。
唐詩雨:“……”
哎喲我去!衙役都這麽有個性嗎?一個中二青年,一個撅嘴葫蘆,絕配啊!
“怎麽了?我的稅給他了,他都給你了。”唐詩雨納悶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中二青年,她的稅不是都給了嗎?那個撅嘴葫蘆都走了,這個神經病怎麽還不走?
“鹵心、鹵肺叫有心有肺,那豬腰子叫什麽?”蕭安昨天回去後總是悶悶不樂,感覺不找回個場子,他都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