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異域星空的守望者 10 重返10號行星
10 重返10號行星
雖然和預期的結果相差甚遠,但目前的處境確實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被迫和強大的納米機器人戰鬥且倖存逃亡,從某種程度上說確實是個奇迹,而我也終於見識到這種專門用於執行「收割」任務的武器是多麼的恐怖了——兩根肋骨骨折,輕微腦震蕩,肢體軟組織挫傷……我甚至懷疑自己的智力水平也被納米機器人傷害到了,總是幻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不過這也有可能是麥克的基因融入到我身上后產生的排斥反應。
走出冬眠艙,用一旁的醫療用具做了一些應急處理,傷勢多少緩和了一些。來到巡弋飛船的控制平台前,我調出全息操控屏,卻發現只能閱讀而不能進行任何操作,甚至就連麥克的身份也沒有「膠囊系統」的控制許可權。通過閱讀巡弋飛船里的資料我才得知:「膠囊系統」的控制許可權初始設置默認為守望者號的AI,而不是我們三個人類,除了每個「膠囊」艙可以手動操作外,巡弋飛船、納米機器人都是自動運行。如果要變更許可權則需要在守望者號上進行操作,這也就意味著不用設想使用「膠囊」中的納米機器人來對抗守望者號里那個傢伙了。
上帝給我關上了門,那麼窗子有沒有打開呢?
好吧,我必須要說雖然納米機器人很強大,但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它擁有鋼鐵般堅硬有力的軀幹,而我可以用我的智慧……和一些裝備……或許還能找到幾個全副武裝的幫手來幫我——畢竟巡弋飛船裡面有四台冬眠艙,如果準備充足,對付納米機器人是有勝算的。
我可以再次前往10號行星,按照那裡的曆法計算,我到達的時候應該是(帝國曆)1799年。而且10號行星在這個周期中的「發展」階段已經持續3500多年,說不定很快就會迎來「測試」階段,而我所需要的:裝備、幫手,在這顆星球上也會一應俱全。我曾設想過取回沙漠中的那個裝置來增強實力,但道衍啟動它的「保險」功能后,那裡很有可能已經被黃沙埋葬,或許危險重重,不能冒這個險。何況這台裝置在設計之初就禁止用來攻擊守望者號及其相關的人員和設備,難以用於奪回控制權的戰鬥中。所以我還是要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上面的計劃與籌備中,既容易實行,又不會冒險。
我的優勢很明顯,但需要擔憂的也很多,有兩點尤為重要:
第一就是王晨醒來的時間是12年後,(王晨痊癒時間為580年,即10號行星的1803年)這個時間點對我非常不利,他會發現我乘坐「膠囊系統」離開,會驚訝於我仍然「擁有」控制許可權,他會提前做好迎擊我的準備。不過,他對我身上發生了什麼的實際情況並不了解,有助於我迷惑他,或反利用他的疑惑。
第二點就連我也沒有親身感受過:我的身體會在1803年後加速衰老,到1807年返回守望者號前,這四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如同過了二十年,那時我的身體狀況就如同一名年過半百的中老年人,戰鬥力銳減。而我更多依賴的,就是可靠的夥伴了。但我還是有自信能夠返回守望者號,擊敗納米機器人,殺死王晨,重新進入生存艙,奪回空間站和「膠囊系統」的控制權……
最終,消滅穿過蟲洞的流亡人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
在進入冬眠艙以熬過這七年半的旅程前,我查看了一下曾經留在巡弋飛船中的用具,好作為我再次登陸10號行星的裝備資本:
1、一台「抗干擾器」,這算是我的標配了,每次去10號行星必須要帶的,有了它才能毫無障礙地進出於「迷霧叢林」與「絕境沙漠」——兩個名字是從當地人口中聽到的。
2、一台微型試驗用「視覺干擾器」,其實是麥克打造出來的一個廢棄品,能夠產生小範圍的視覺干擾,由於體型太小所以需要佩戴在使用者身上,利用生物電能保持工作,可以在緊急事態發生時用來自保。
3、一本記錄了一些基礎N粒子控制指令的手冊。對於不屑於使用N粒子的我來說,現在算是臨時抱佛腳學一學,說不定能夠在關鍵時刻救我一命。
4、一些醫療用物品,沒什麼可說的。
除了這些,真的是什麼都沒了,和曾經每次出行所帶的裝備相比,這次可謂是寒酸至極,哪怕有一台PDA都能給我莫大的幫助,但以目前的情況我也沒法奢求更好的裝備了。
進入冬眠艙,例行掃描身體狀況,計算出痊癒時間需要288年,但我只有不到8年的時間——走一步是一步吧,設定好在到達10號行星時喚醒我,隨著冬眠艙開始運作,我的意識也……
……
……
……
當1號「膠囊」讓我挑選著陸地點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迷霧叢林,這樣「膠囊」不用啟動自身配置的「視覺干擾器」,也能夠很好地隱藏自己。還記得這片「迷霧」產生的原因是我第一位學生帶著我留給他的「視覺干擾器」至此而形成的——最大功率、最大範圍,由於是太陽能充電,至今仍在發揮作用。
著陸時一切如常,我帶著所有裝備走出「膠囊」,艙外是夜間的叢林,昏暗、陰森,但都嚇不倒我。記錄「膠囊」的坐標,確定好方位,我開始向南行進,沿路中看不到一隻動物,可見長時間的「視覺干擾」已經對此地的生態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黑暗中確實讓我遇到了恐怖的事情:我居然在這裡看到若干衣衫襤褸的人類——活著的,也許是迷路至此,也許是因為犯罪被流放至此,由於受到干擾,他們的精神都不太正常。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對他們敬而遠之。好在叢林對我來是清晰可見的,在他們的眼裡卻是模糊不清的,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安然無恙地來到了叢林邊緣。
天剛蒙蒙亮,依稀能夠看到一望無垠的平原延伸到蒼藍色的天邊,模糊的城鎮輪廓,近處的幾個黑色人影……等等?!
「什麼人?!」「表明你的身份!」「是人類嗎?」雜亂且驚詫的叫喊聲傳來,明顯是對我喊的!原來這裡已經脫離「視覺干擾器」的範圍了嗎?叫喊的人為什麼不點亮火把照亮周圍?
還是先回答他們的問題避免衝突:「我是人類,別……」
「啪!」槍聲響起,伴隨一陣火光,胸腔猛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原本斷了的兩根肋骨再次粉粹,碎片切入我的血肉之中,身體好像背了麻袋一樣倒下去,意識逐漸遠離我的大腦……
誰能說清楚我的運氣到底是好是壞?
……
……
……
嘈雜的聲響震動著耳膜,意識終於被拉了回來,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身上的劇痛已經減輕不少,我坐起身環顧四周,終於發現自己處境是怎樣的了。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千人左右軍隊的臨時營地中,軍營中立著的旗杆懸挂著「裂陽旗」,軍人們的打扮是閃亮的「鐵罐頭」,風格像極了我曾經看過的中世紀主題電影,武器裝備以冷兵器為主,但也有火繩槍這類的介於冷熱時代兵器交替過程中的過渡品,還有些人的著裝以長袍為主,搞得像魔幻小說中的魔法師一般,後來我才知道我沒猜錯。
旁邊的人見我醒來,便叫來了他們的軍官,是一位披肩上畫著紅底白色盾牌的中年男子,他自稱托尼•阿卡伊。
「光榮屬於斯普萊特。」看來這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很抱歉我的手下誤傷了你,為了避免被敵人發現我們不許隨意點燈,所以……」他又說了很多,總之就是道歉和為手下開脫,不過他們也算救了我一命,我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言語中,我發現這支軍隊集結是為了對抗一種被稱為「巨靈」的未知敵人,從他們的描述中我能夠確定10號行星已經進入了「測試」階段,不得不說這個時間點既是巧合也算倒霉——但這也可能是一個機會,能夠幫我找到並訓練出更優秀的夥伴來反攻守望者號!而且下一次「膠囊系統」到達時,就會開始「收割」階段,但和我關係就不大了,那時我就會乘坐迷霧叢林中的1號「膠囊」返回「膠囊系統」。
趁著這個什麼托尼•阿卡伊說話的間歇,我查看了一下身上的裝備情況,結果看到了讓我心碎的一幕——「抗干擾器」被擊碎了!那一槍原本是要擊穿我的心臟,卻被它擋住了!雖然倖存下來,但沒有「抗干擾器」我又該怎麼回到1號「膠囊」那裡呢?
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一瞬間,我的世界彷彿停止了一樣,聽不進托尼的話,聽不見周圍的嘈雜,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必須重新擬定一個返回守望者號的計劃。
「你有去處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跟著我們往南走,我們要去安塞森城找瑞森公爵。」托尼這樣建議道。我同意了,因為我的心中正在勾勒一個新的方案來實現返回守望者號,而這個方案的關鍵一步,就是擁有一支龐大的軍隊!
帝國曆1799年9月,我跟隨托尼•阿卡伊的隊伍抵達他所說的安塞森城,同時加入了當地領主的麾下,成為瑞森公爵手下的一名幕僚。而我也遵循傳統給自己定下一個正式的名字——賽維亞•安塞森。
之後就是賽維亞在10號行星上的最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