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哪個混蛋?
釋厄錄第二十二章哪個混蛋?鐵凌霜回來了。
她片刻未停,穿過沙海后,也不避人畜,不歇不睡。
越過金陵城牆,掠過三山街,在佛堂塔尖輕輕一點,飛掠中對著鐘樓頂上低頭念經的小和尚喊了聲「小和尚,水喝夠了嗎?」
然後在小蛙和尚不明所以的疑惑中,鐵凌霜哈哈大笑著,翻身落在雞鳴寺後院中。
頭髮凌亂,渾身黃沙,風塵僕僕。
腳踏實地,她不禁稍稍鬆了口氣,來回恰好用了十天,一行還算順利,沒有花費太多周章,就找到了鎖心玉,實在是幸運。
而且從西域中心名為死亡之眼的大洞出來后,借著漫天黃沙的掩飾,竟然沒有一隻木魅追來。
到了此時,鐵凌霜才想起來向西方逃竄的朱雀,小聲嘀咕到:
「那小麻雀不知道逃到哈密沒有,木魅要借著陰氣才能發揮最大攻擊,應該不會追的吧?」
她隨後嗤笑,這種情況逃跑都逃不掉,他也枉為天衛,當初渡劫的雷都白劈了。
順手敲開陰崖地獄的暗格,飛身跳入洞中。
回來第一件事情,當然是要看看小婭,雞鳴寺沒有大亂,和尚們都老老實實的在念經,那小婭應該沒醒,即使醒了也沒有打起來。
這是最好的結果。
回來的路上最擔憂的就是回到了金陵城,最後卻發現,面對的是一片殘垣斷壁。
凶獸戰力榜排名第一的西王母,要是發起了瘋,金陵城的銅牆鐵壁,在天決五殘的手中,比豆腐硬不了多少。
急匆匆的下到了洞底,鐵凌霜卻慌了。
沒有鎖鏈,也沒有小婭的身影。
這一路的奔波的疲憊和擔憂全部化作的焦急,絲絲火氣從她身上溢出,她緊緊抓著刀柄,狠咬舌尖壓制血氣,逼迫自己鎮定下來。
不要慌亂!不能慌亂!
鐵凌霜眼神如電,仔細打量著洞底,不放過絲毫痕迹。
洞內依然是碎石遍地,和上次來時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鐵凌霜發現了異常。
石壁側面多了三道纖細的刀痕。
刀痕痕迹纖細如髮,筆直如線,深不見底。
鐵凌霜伸手撫過,依稀能夠感覺到其中純粹狂暴極具毀滅性地力量,擰狂暴暴雨於一線,是君臨境甚至是君臨境之上的力量。
鐵凌霜抬頭看向洞頂,起身飛掠,伸手抓住一塊凸起的石尖,打量著洞頂壁上的一隻血色爪印。
爪印很淡,只是淺淺的陷入石壁一層,但卻被鮮血染紅。
若不是這縷血腥味還沒有散掉,鐵凌霜根本不可能發現。
味道很熟悉,是鍾離九那廝的血,他受傷了。
刀痕,豹爪。
是西王母左右的天決和五殘。
鍾離九那廝在這裡受傷,也就說明此處發生過交手,雖然沒有大戰,但看情況不僅五殘,連天決都出來了,那就說明小婭醒了?
她人在哪裡?受傷了嗎?
「霜兒,別擔心,小婭沒事,還在沉睡。」
鐵凌霜正在憂心忡忡,洞底響起了姐姐平靜的聲音。
翻身落在洞底,鐵凌霜急著問到,
「眉毛,小婭在哪?帶我去見她。」
看著頭髮里全是黃沙,臉上灰塵遍布像是小花貓一樣的妹妹,鐡凝眉點點頭,
「我手頭有些事走不開,就不帶你去了,她在城外東方的道貫山中,鍾離先生在那裡守著他。」
「哦。」
鐵凌霜罕見的沒有追問她在忙些什麼,轉頭就走,卻被鐡凝眉伸手拉住。
她看著姐姐,不明所以。
「鎖心玉找到了嗎?」
「額。」
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鐵凌霜撓了撓頭,咧嘴一笑,灰臉白牙看起來別樣好笑。
從腰間解下鹿皮軟囊,把滿滿的一包鎖心玉遞給鐡凝眉。
鐡凝眉打開皮囊,看著其中散發著寒意和腥味的鎖心玉,輕輕點頭,隨即喊住又要跑開的鐵凌霜。
「別急,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問問你。」
「眉毛!是不是我回來第一件事情不是找你,你就嫉妒了?拉著我問來問去。」
三番兩次被拉住,鐵凌霜不禁抱怨了起來。
「呵呵。」鐡凝眉搖搖頭,「按照你出發時,左統領傳給朱雀的信息,你返回之時,朱雀要傳信回來,你們什麼回來的?」
「三天前。」
這就奇怪了,鐡凝眉微微沉吟,按照骨鳥的速度,從哈密到金陵,也不過兩日,這都三天過去,還沒有傳訊。若不是,剛剛感知到她的氣息,所以鐡凝眉並不知道妹妹回來。
「你們遇到危險了?」
「我們分開的時被兩隻木魅追著,不過沒有追我,唉!不跟你說了,他是天衛,逃命的功夫多著呢,再說你又不是隱衛,擔心這事幹嘛,彈你的琴去。」
不再理會姐姐,鐵凌霜向外飛奔去。
空蕩的大洞中只剩下鐡凝眉一人,她拍了拍鹿皮囊,低聲笑道,
「算了,還是先不告訴她,讓她看過小婭,吃好睡好之後,再發火吧。」 ……
金陵城東,小山頭密密麻麻,綿延幾十里。
離金陵東十里許的亂山中心處,被小山頭包圍的道貫山稍微低了些。
道貫山陡峭卻矮,彷彿一個石墩。
不過一刻鐘,鐵凌霜已經來到了道貫山頂,她知道這個地方,年前訪山的時候,和戚辰秦扶蘇來過此處,和蓬萊仙宗的提劍持玉就在此山山頂交過手。
山中藏著一隻領了妖牌的五彩野雉,當初受了傷,被戚辰帶回冰糖衚衕,養了半個月不到就飛走了,想來是回到了山中的洞府。
山頂平坦沒有碎石,好像剛剛被打掃過,而中間凸起的大石墩下方,漆黑的洞口也好像被刀劍刻過,平整四方,敞開如大門一般。
鐵凌霜撇撇嘴,不禁罵道,
「竟然把小婭敢到這鳥不拉屎的偏僻之處,肯定是鍾離九那廝下的命令!活該他受傷!」
罵罵咧咧的走到洞口,不想卻迎面撞上剛從洞內出來的張鐵。
張鐵同樣的一身風塵,從小婭出事,他就消失了蹤跡,直到今天才冒出頭來。
不過鐵凌霜倒沒有在意,他們倆向來看不慣對方,如今迎面撞上,鐵凌霜才不會躲開,反而奮起氣血,肩頭一震,故意撞向張鐵的胸口。
張鐵冷著臉,同樣不閃不避。
「嘭!」
巨響聲中伴隨著低沉佛韻,鐵凌霜的肩頭停在張鐵胸口七寸處。
那裡彷彿有這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鐵凌霜的攻擊。
堅持了兩個呼吸,張鐵小退半步,側身讓開道路。
鐵凌霜卻沒有得勝的心情,她第一次沒有厭惡,反而有些欽佩地看著張鐵,奇怪的問到:
「道門不願屍?你竟然要突破到君臨佛陀境了?」
張鐵卻沒有閑心和她糾纏,側身走到洞外,身影虛幻,人消失不見。
「整天冷著張臉,殭屍一樣,早晚會遭雷劈!」
對著朗朗晴空揚聲怒罵了半天,等到怒氣散了些許,鐵凌霜才轉身走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