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一窩狐
第八百九十六章 一窩狐
“我還以為是什麽獨門法術。”
“現在看來，怪不得萬魔窟中沒有，這個可不是單純是法術啊。”
陳陽想明白，暗暗感慨。
同時想明白的散修，可是不在少數。，
散修們，資質際遇未必有多好，聰明人卻是不少。
有不少人如陳陽一樣，想明白了，還驗證了。
趁著混亂，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一個小石子，打破了一個焦急飛舞的鬼火燈籠。
燈籠一破，外表的木頭骨架紙張蒙皮嘩啦啦地掉，倒不像是尋常燈籠一樣燃燒起來。
反倒是暴露出了其中一團鬼火，茫然地上下懸浮著，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哦~”
恍然大悟之聲，在書肆內外四處地響起。
暴露出來的鬼火本體，通體綠油油的，有一縷縷的冷火焰在升騰，發出光來。
主要是它失去了上麵畫滿符文的燈籠本體，體型不由得就發生了變化，向著兩側拉長，形成了長長尾巴的狐狸樣子。
這是一團狐火！
狐狸看上去很小，膽子也很小，在弄明白發生什麽後，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叫，撲向了老蒼狐。
“哪一個缺德冒煙的，你家祖墳被人挖了嗎？”
老蒼狐還被劉牛兒提在半空中呢，兩隻小短腿亂蹬著，一邊叫，一邊伸出袖子扯開袖口。
狐火一把鑽進了他的袖口。
從外麵看過去，可以看到老蒼狐的袖子裏麵好像鑽進了一隻老鼠，還在順著袖筒往上爬，最後繞過肩膀處，縮到了他心窩那個位置，還在瑟瑟發抖。
“還不放老夫下來！”
老蒼狐似乎來了氣性，衝著劉牛兒怒吼出聲。
劉牛兒冷哼一聲，將老蒼狐往地上一擲。
老蒼狐這回倒是沒有順勢往地上一躺開始撒潑打滾地慘叫，而是穩穩地落在地上，個頭雖小，氣勢卻是似乎不弱地與劉牛兒對峙著。
“兀那蠻牛，你看到了，你跑過來撒潑，壞了我老蒼狐的生意，讓一些祖墳冒黑煙的家夥，差點熄了老夫孫女兒的狐火。”
“這事，你不賠錢，就不算完。”
前麵還好，說到後麵，外頭已經圍攏過來的散修聽在耳中，無不絕倒。
這臉皮，夠可以。
同時，從散修們三言兩語的交頭接耳中，陳陽對所謂的狐火了解得清楚了不少。
其實就是與自身有血脈關係，有眷戀關係的狐狸，在死後供奉於自家族地，時日長了後能引出一縷狐火。
這狐火，其實與其原主關係不大了，它既記不住生前，也沒有了靈智，隻有一縷眷戀，半點靈性，依然保留著。
供養狐火，需要的不僅僅是香火，還有滿滿的資糧，可以供給修仙者的那種資糧。
老蒼狐養著這麽多狐火，一日之損耗都不在少數。
不是對族群充滿眷戀，哪怕是死後依然不忍心拋棄者，是修煉不成這般法術的。
從狐火對老蒼狐的眷戀看來，這還不僅僅是法術的問題。
老蒼狐能做到後輩族人，死後眷戀如此，足以讓絕大部分人族汗顏。
在這點時間裏，老蒼狐不住往外掏書架那個袋子裏，嘩啦啦地湧出了一群狐狸。
大半是蒼背銀狐，少數混雜各種色，有大有小，跑到老蒼狐身後，齊刷刷地衝著劉牛兒齜牙咧嘴。
老蒼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們跑出來幹嘛，給老子回去！”
老蒼狐勃然大怒。
大小狐狸卻並不怕他，吱吱吱地叫個不停，似乎在表達同進同退之心。
陳陽注意到，周遭散修們看老蒼狐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有了一些覬覦之色。
這麽多異種的狐狸一出現，老蒼狐的麻煩絕對小不了。
“這怕是有人會想要捕捉去當靈獸吧。”
陳陽抱著雙臂，隻看熱鬧 ，半點插手的心思都沒有。
“活該！”
劉牛兒一樣注意到了外麵的情況，麵無表情地從袖子裏麵取出了一本足以當枕頭一樣的厚厚書冊，拍在了老蒼狐的臉上。
“自己看看，這是你賣給我妹妹的書。”
“是也不是？”
老蒼狐瞥了一眼，狐臉一抽，撇嘴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劉牛兒呸地一聲：“我妹妹剛開始修行，昨日在你這買了一本白猿劍法，你說是什麽山中白猿悟道所創的劍法，托在你這裏尋找有緣人。”
“還說該劍法能以武入道。”
“呸，這般說法，隻能騙騙剛入門的小修士。”
周遭的散修們無不點頭，陳陽也不例外。
江湖間總是傳聞，什麽凡間的劍聖之類的，以武入道，從此一飛衝天之類。
可是真正修行過的都知道，像陳陽這樣，為了練一門法術，居然弄不到足夠的材料才是常態。
入道，入個屁的道，道在天上，高不可攀。
一門法術都練不成，還入個鬼的道。
老蒼狐看群情激奮，怕是不少人都曾經在剛入門時候，有過被騙的經曆，相當之共情。
他有點慌，還是梗著脖子道：“有這事，不過是生意話術，財貨兩清，有何不可。”
劉牛兒神情不變，語氣甚至更平靜了：“是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你這書裏麵，如果真的是一門上好凡間劍術，我也就認了。”
“可你這上麵是什麽？”
劉牛兒一腳跺在地上，力量勃發，震得那冊厚厚的書冊飛起，在半空散成無數的書頁。
其中不少書頁上，居然出現了一頭白猿執柳枝舞劍的幻影。
修仙者所賣的凡間武學，自然也有不同之處，不然別想騙人，這般翻動書頁就有人展示劍法，正是其價值所在。
任何師父傳授弟子，也不可能整天沒事幹一遍遍地練劍給弟子看。
用修仙手段，就是能做到。
這便是劉牛兒所說的，如果劍法是真的，他也就認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劍法剛剛舞動，就嘭地一下散開了，光點散落，像是天上下了星光的雨。
“哦~~”
拉長了尾音的恍然聲音，從四處響起來。
陳陽一樣明白過來，這是老蒼狐以次充好，劍法不怎麽樣的大路貨就算了，居然連幻化出來演練的靈材都上的次品，演示都無法正常推進。
估計也就是販賣那一瞬間，翻動兩頁，能正常看。
後麵稍稍多翻幾次，靈材的問題就顯露出來，變成一本對修仙者來說一文錢都不值得的普通武學書冊。
“咳咳，誰知道你們對我的寶貝書做了什麽？”
“坊市有坊市的規矩，兀那蠻牛，你想要壞規矩嗎？”
老蒼狐梗著脖子強辯。
他隻注意到了周圍那些散修異樣的目光，感覺此處不可久留，準備收攤後再不在騰蛇坊市做生意了，不然早晚百密一疏，被那些覬覦他家狐狸崽子的散修們得了手。
老蒼狐卻不曾注意到，陳陽看到地上散落書頁的目光，一下子幽深、恍然，充滿了說不出的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