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棺
第七百七十三章 棺
“怎麽可能?!”
“它們怎麽可能出現在地球上?”
陳陽驚訝到了極致,胡思亂想了起來。
“難不成是因為我?”
“因為諸天輪回盤的傳送,把龍門世界的什麽病毒給帶了回來?”
陳陽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了病毒擴散,喪屍之類亂七八糟的想法,最終又被他強行抹去。
“不可能!”
“而且看這個規模,它,到得比我還要早。”
“真的是……它嗎?”
陳陽有些驚疑不定。
那些在冰川和凍土上漫無目的遊蕩的,赫然就是在博望縣裏,陳陽打過一次次交道,並且接觸到了其根源,其幕後的屍魔們。
陳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徐七安。
博望縣的屍魔源頭。
會是地球上的屍魔源頭嗎?
“怎麽可能?!”
陳陽忍不住逆著那些屍魔的來處望去。
在泛意識海洋的幫助下,他的目光仿佛可以跨越整個極北的凍土與冰川世界,一眼看到盡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具棺材。
棺材是凍土層中挖出來的陰沉木打造的,半木而半石。
在棺材外頭,不住地有屍魔在燒水,再把水澆上去。
極致寒冷馬上讓開水變故了冰塊,一層層地鑄在了棺木上。
一層冰,一層血。
每一次冰凍結在棺木上,就有屍魔將各種找來的活物放血,流在上麵再凍成紅寶石一樣的血冰層。
一層,又一層。
“嗯?”
“誰?!”
“是誰?!”
“怎麽這麽熟悉?!”
一個吼聲,驀然響起。
棺木在劇烈地顫動著,冰層不住地龜裂,像是在棺木裏麵有什麽東西要爬起來一樣。
“轟隆隆~”
烏雲驀然匯聚,在極北之地的天空中,凝出了一隻紫黑色的“眼睛”。
那哪裏是什麽眼睛,分明是濃鬱到幾乎要液化的雷霆。
棺木瞬間安靜了下來。
隻有一股不甘心的意識,透過棺木蔓延出來,席卷方圓數十裏地,像是要找出那個熟悉的意識。
屬於陳陽的注視。
棺木周遭每一頭屍魔都跪伏了下來,像是在恭迎他們的王降臨,哪怕頭頂上有雷霆在匯聚,依然毫不畏懼。
最終,棺木裏的存在一無所獲,隻能在雷罰的威嚇下重新安靜了下來。
“是他!”
“真的是他!”
“徐七安!”
“他居然降臨了地球!”
陳陽的意識,從泛意識海洋裏麵抽身而出,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全是驚怒。
博望縣成為死城,方圓數百裏內,雞犬不留,盡是屍魔在遊蕩,將一切活物變成自身的一部分。
那種恐怖,哪怕是發生在龍門縣世界,一樣讓陳陽覺得不可遏製地憤怒。
可要是發生在地球上?
陳陽完全無法想象,他會怒到什麽地步?!
這簡直是滅世級別的災難,比起諸神回歸更要恐怖,更迫在眉睫的大難臨頭。
“哢嚓~哢嚓~”
陳陽不自覺地將雙手捏成拳頭,捏得骨節不住地脆響。
在這個瞬間,他有些猶豫。
想要掉頭北上,橫穿昆侖,殺上冰原,徹底解決那個禍患。
“隻是……”
陳陽情不自禁地,向南眺望。
在南方的溫暖之地,有他朝思暮想的老婆和孩子。
他掙紮著,努力著,不顧一切的,不就是為了她們嗎?
現在妻子孩子就在不遠的地方,說不定還在心心念念著他,這時候是冒險去極北之地的時機嗎?
陳陽原本狂怒紛亂的心思,不由得沉靜了下來。
良久良久,徐徐搖頭。
“呼~”
“等等,再等等。”
陳陽閉上眼睛,然後,向後擺手。
“嗖”地一下,那頭叫老哈兒的大狗從地上站起來,望向陳陽的背影。
天知道,它之前趴在地上,是在小憩來著,是吃太飽,在消化來著。
隻有好好消化,好好睡覺,明天才有力氣放養不是?
可是,在陳陽沉浸入泛意識海洋,神遊昆侖和極北之地的時候,老哈兒就嚇尿了。
是真尿了。
屬於世界意識的韻味,驀然出現在了陳陽的身上。
就像是整個世界將目光投注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一股威壓,直接嚇得老哈兒屎尿齊流。
陳陽一擺手,它趕忙就站起來,顧不得下麵汙穢,顧不得四肢全軟,就要過去搖尾巴。
這是大佬。
要搖尾巴,要舔起來。
身為一條狗,老哈兒表示舔它很內行。
不過陳陽沒有給它機會。
擺手,告別。
陳陽連頭都沒有回,向著略微東南的方向走去。
在大口吃羊肉的時候,陳陽就打聽好了,在更東南一點的百裏地外,有一個車站。
高鐵運行不了,反而是古老的綠皮貨車,依然能哐當哐當地向前 。
整個北方荒無人煙之地,並不是真的荒無人煙,多少年下來,匯聚了不知道多少人。
現在靈氣複蘇第三年,整個世界發生的變化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不可逆轉。
每天都有人從北方搭乘那輛綠皮火車,向著南方神州去。
更有從歐洲、中亞等地的華人,乘坐著橫穿歐亞的火車,經行鐵路回國。
在這個大變之世,大爭之世,外麵越來越不安全了,隻有回到自己的祖國,才有安全感可言。
老巴圖還說了一個傳說,據說這條貫通歐亞的鐵路,也快要他停運了。
並且是隨時。
有幾座大山在不住地生長,在合攏,不知什麽時候,歐亞之間,就隻能翻閱越來越高的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從無數強橫異獸的捕獵區中穿過,方才有可能通行了。
隔絕!
好好的世界村,正在一天天地恢複到古代時候,世界隔絕的格局。
越是在這種時候,經行這條鐵路回歸的人就越多。
陳陽要去趕的,就是這麽一條鐵路。
夤夜而行。
草原上,無數長得比人還要高的草,在拚命地搖擺著,像是有生命一樣,要將經過的人牢牢地綁住,化為肥料。
陳陽看上去不疾不徐,隻是經行處,那些比人還高,粗如壯漢手臂的草就搖曳著,讓開了道路。
那是他身上依然彌漫著,還不曾散去的世界意識的痕跡,在起著作用。
草原如此,野獸亦如此。
陳陽遠遠看到過狼群,一頭頭牛犢子大小的狼,就這麽注視著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