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磨滅
第七百二十章 磨滅
攤主怨，無言以對。
陳陽說得如此坦誠，如此的無恥，讓他徹底不知道該罵什麽，該怨什麽？
他想罵的，想怨的，陳陽都自己承認的。
所謂的，我隻要自黑得夠快，別人就黑不了我。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陳陽將之詮釋得淋漓盡致。
攤主怨歎息一聲，無聲地開口：你贏了。
攤主怨渾身的怨氣，徹底消散，暴露出了核心處，一枚印記。
就是這枚烙印在怨氣中的印記，能隨著攤主怨移動而轉移，每到一處，潛藏入當地的怨氣長河當中，形成特殊的不死不滅，長生久視。
剝離了外部的怨氣之後，攤主怨反而又能說話了。
他冷笑著，震蕩著那枚怨氣烙印，發出聲音來：
“陳陽，你就是找到我，又能如何呢？”
“你以為昔年我差點被龍君一擊打滅，就沒有多做一手準備嗎？”
攤主怨的話剛說了一半，陳陽就不耐煩地打斷道：“你說的是那半張皮子？我燒了。”
攤主怨：“……”
這還能不能好了。
就不能讓我說完？！
受陳陽這麽一打斷，他幾乎想不起後麵要說什麽？
好不容易收拾了情緒，攤主怨才咬牙切齒地繼續道：“你能做什麽？”
“這段怨氣長河，因為龍門縣匯聚的十幾萬人而存在，本就是他們怨氣的集合。”
“可是，它無形無質，並不是真實地存在於世界上，肉眼不可見，靈覺不可查，你又能耐我何？”
陳陽嗤笑：“那當年是誰被龍君隔空一擊打得半身不遂的？”
攤主怨：“……”
“你是龍君嗎？”
攤主怨接著咬牙：“若是龍君找到我這枚怨氣印記，興許真的能將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盡數抹去。”
“你配嗎？”
陳陽這回倒沒有反唇相譏，隻是淡淡地笑：
“龍君之力嗎？”
“我還真想，試一試！”
攤主怨還要譏笑，陳陽卻已經懶得跟他多說了。
一番廢話的過程當中，陳陽憑借著陰神之力，已然知道攤主怨的本質是什麽了？
他的本質，就是這枚怨氣烙印。
它烙印在無形無質的怨氣長河當中，隨著攤主怨顯化而出的身體移動而引動，穿行在一條條獨立又聯係，因為各種原因而存在的怨氣長河當中。
之前，它或許就在滿山竹林裏棲息著的一群大熊貓的怨中存身。
那怨，是對竹林開花，無竹可食之怨；
下一秒，又能轉移到人道怨氣當中，如龍門縣這樣十幾萬人湊出了一條怨氣長河。
可是，隻要一擊足夠的強，在找到攤主怨的怨氣烙印這個前提下，就能循著冥冥之中的聯係，將攤主怨在這個世界的痕跡一並抹去。
陳陽恍然大悟。
他忽然明白，當年龍君的順手一擊，究竟做到了什麽地步？
龍君一擊，打滅了攤主怨的身體，再以強橫的力量，循著身體與本源烙印之間的聯係，轟散了當地整條怨氣長河。
當其時，攤主怨的怨氣烙印，其實也被打碎。
這就是他在譏諷陳陽時候，也不敢提起的一件事。
到了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攤主怨如之前複蘇時間一樣，依然在誤導著陳陽。
他想誤導陳陽，以為抹去了他的烙印，他就死了。
其實並不是的。
之前烙印存在過得無數條怨氣長河中，攤主怨如將怨氣烙印憑依到可憐女人身上一樣，亦曾留下無數個痕跡。
隻要他的怨氣烙印消散，曾經留下的種子就有可能發芽。
隻要數量足夠大，樣本足夠多，終究攤主怨的怨氣烙印能重新凝成，相當於複生。
這就是他昔日與龍君之間的過往。
龍君並沒有費力去找到它的怨氣烙印，而是一擊湮滅了整條怨氣長河。
也正因為如此力量分散，隻是泯滅了其烙印，並沒有循著烙印，再往前追溯，抹去其存在的所有痕跡。
龍君不是做不到，是懶得為此多停留片刻，多看上了一眼。
高於九天之上的驕傲與蔑視，也是攤主怨對龍君無盡怨恨的所在。
他不怨恨龍君順手抹掉了他，他怨恨的是，這個順手到看都懶得多看上一眼的蔑視。
“嘖嘖嘖~”
“我可不是龍君呀。”
“我還找到了你的烙印。”
“你還以為能誤導得了我嗎？”
“沒用的，就算我被你誤導了又怎麽樣？”
“我認真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做到什麽地步啊？！”
陳陽感慨著，一隻手遙遙地對著攤主怨的怨氣烙印。
霎時間，雙方產生了一種玄之又玄的聯係。
下方的龍門縣，所處的怨氣長河，一切的一切，盡數遠去。
攤主怨一眼看到了一片“洞天福地”般的景象。
那是陳陽的內天地。
神象仰天嘶鳴，一腳跺下，鎮壓了九天十地，一切孽障。
它的頭頂上是，有漫天有金烏火在紛飛，那是一頭頭三足金烏落向扶桑樹。
扶桑樹上，有日出焉，高入層雲。
再往上，宇宙之中心處，元始天尊坐鎮中央，玄黃之氣生滅間，我自巍然不動。
在元始天尊的腦後，本來是功德金輪的位置，一個巨大的輪盤，在徐徐地轉動著。
諸天輪回盤！
“啊啊啊~~”
攤主怨在看到諸天輪回盤的時候，一聲尖叫，不可遏製地發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寶物，隻知道一股足以將他徹底磨滅的威能，在爆發！
“磨滅！”
陳陽伸出去，遙遙對著攤主怨烙印的手掌，猛然攥緊！
“嘭~！”
諸天輪回盤的虛像浮現出來，轉動間，烙印被磨滅得幹幹淨淨。
攤主怨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
昔日，龍君也就是做到了這個地步罷了。
數十年間，攤主怨除非有逆天的機緣，不然不要想歸來了。
“可是，還不夠！”
他的意識已然脫離了怨氣長河，回歸了在小院子裏的本體。
陳陽雙手張開，如要環抱，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噴薄而出。
“哢嚓~哢嚓~~”
諸天輪回盤本體顯化而出，浮現在他的麵前，在一格一格地徐徐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