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讓人心虛的順利
“呃~”
“我就說這是給迎接人走的道兒嘛。”
“能有啥危險?”
朱無能在聽到下頭傳來“安全”聲後,抬頭挺胸,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姿態。
臉呢?
真這麽想,你跑什麽呀?
往生派眾人跟見到神仙一樣的表情看過來,臉上直抽抽,沒見過這樣的。
胡圖跟在朱無能邊上,臊得不行。
“啊~”
突然,一聲驚叫,從下方傳來。
“靠,又怎麽了?”
“還帶延遲的嗎?”
朱無能這回倒是沒跑,一個兔子蹦,直接蹦到了洞口旁。
他搶一樣地從旁邊往生派信徒手中搶過探照燈,連帶自己的手電筒,深進去照。
沒人下去救人,但做出跟朱無能同樣動作的不少。
黑暗在驟然暴起的強光下,如粘稠的墨水在翻滾,在褪去。
漸漸地,下頭的情況,不斷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第一處光亮聚焦處,赫然是那個一個踉蹌撞進去的人身上。
隻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跟槳似地不斷撐地,蹭蹭蹭地向後蹭著後退。
“有,有人!”
他抬頭看到朱無能等人,顫聲喊著,伸手前指。
哪裏有人?
光亮隨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移動。
嚇~
霎時間,影影綽綽地,好像有一群人環立,正在強勢圍觀最早下去那人。
縱然隻看到了模糊影子,大家還是嚇了一跳,不少人手一抖,手電筒都掉地上了。
光亮陡然暗下去一截,下頭讓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又哭又叫了起來。
“號喪呢,可閉嘴吧。”
朱無能不屑地罵道:“看清楚了,那是佛像,佛像!”
“啥?”
下頭的哭叫聲戛然而止。
探照燈四射,手電筒亂轉,一處處照亮的地方,或是青麵獠牙,或是慈眉善目,一尊尊佛像掐著各種手印,騎著各種坐騎,擺著諸般姿勢……
“還真是……”
所有人心從嗓子眼又放回了肚子裏,然後一個個臉上發燒,幹咳著清了清嗓子。
這就叫杯弓蛇影了吧。
“那,我們下去?”
胡圖小聲地問道。
“不下去幹嘛,等吃飯呐。”
朱無能嗆了一句,隨後一馬當先地走了下去。
他就穩穩當當地走著,可沒興趣學前頭那個用滾的。
光在上麵聽到這裏磕到那裏碰到,全身上下各種地方跟台階邊緣親密接觸的聲音,就能想象到那該有多疼啊。
包括陳陽和唐婉,眾人依次沿著台階往下走。
台階青石為材質,打磨得光滑整齊,曆經千年依然是原本模樣。
下得台階,扶起最先下去那人,也就是滾下台階時候的皮外傷,以及嚇得夠嗆,倒是沒有再出現減員。
“原來佛像圖案是這個意思。”
陳陽看得暗暗點頭,指著前頭一尊帶著猙獰威嚇讓人不敢直視的佛像道:
“這是聖無動尊大威怒王。”
“之前石碑圖案上,大約也就是在第一層塔外的這個方位懸浮。”
老禿鷲等有文化的往生派信徒對照著記憶,發現果然如此。
“啊,我說在塔外麵刻那麽多各種佛像飄著幹嘛,還以為是裝飾呢,原來是對應擺裏麵的佛像呀。”
眾人恍然大悟,在一眾佛像的圍觀下,尋找往下一層的入口進入。
一層,兩層,三層……
令所有人越走越心虛,腳步越來越虛浮,甚至覺得越來越冷的是……
竟然一路暢通。
沒有什麽機關門要尋找,也沒有什麽怪物要出現,一尊尊佛像仿佛鎮壓了所有。
自從進入殷商墓以及契丹神女陵寢以來,從來沒有這麽平靜過,平靜得讓他們很是不習慣了起來。
平靜得讓人心裏虛得慌。
第十層!
物理上的,陳陽等人是走到了這座倒插之塔的最深處;
儀軌上,他們是攀登到了這座陰塔的最頂部。
如一般地麵上的浮屠塔似的,在最高層有類似陽台般,讓人憑欄而立,遠眺開闊心胸,像是觀景台一樣位置。
隻是在這倒立之塔的這個位置上,對應著的是一條寬敞的,由質量上佳的磚從地麵一直砌到頂部穹頂的通道。
通道之寬,足以讓一輛大型suv暢通無阻地開進來。
“咦?”
朱無能把手電筒往通道的四壁上照了照,詫異出聲:“金磚?”
眾人本就心虛得不行,聽他一驚一乍,不少人好懸沒蹦起來。
“什麽眼神啊?”
雲子伸手摸了摸,拿探照燈晃了晃,嗤之以鼻。
大家對金子的特殊感情,那個是刻入血脈的,不管是不是吧,每個人都是一陣晃燈,一陣亂摸。
“切~”
各種“你耍我”的表情,一股腦兒地扔在了朱無能身上。
朱無能怡然不懼,呸了一口:“你們懂個屁。”
胡圖雙手叉腰,一臉“這題我會”的表情,大聲道:“此金磚不是彼金磚,你們懂個屁。”
他迫不及待地一陣解說。
金磚,又叫禦窯金磚,產地蘇杭,紫禁城宮殿地麵上鋪的就是這玩意兒。
它質地細密,叩之鏗鏘有聲,算是中華製磚工藝的巔峰了。
“不對吧。”
老禿鷲皺眉道:“金磚最早是明代遷都到上京,建造故宮時候才開始有的,並為後世延續下來。”
“這可比契丹時期要晚大幾百萬。”
“啊~”
胡圖求救地望向朱無能,這題他不會了。
在朱無能開口前,陳陽走過去,伸手輕叩了幾聲壁磚,果然叩之有金石之聲,就跟敲在上好的硯台上一般響動。
“老人家拘泥了。”
陳陽搖頭道:“現在意義的金磚,的確如您老人家所言,但是類似的工藝,類似的磚頭,之前並不是沒有。
比如說秦磚漢瓦,裏麵漢代瓦當的工藝,也與這個有類似之處,後世文人經常拿來當硯台用。”
“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應當就是蘇杭金磚的祖宗了。”
老禿鷲聞言點了點頭,默不吭聲,也不知道是認可了,還是不想爭辯。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
這條通道,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
連探照燈打到最遠處,依然沒有到通道究竟通往了何方。
“怎麽有點……潮乎乎的?”
胡圖走著走著,上身扭來扭曲,就像是洗完澡後,穿上了一件濕噠噠的衣服一樣。
突然——
他的脖子後麵一陣冰涼,有什麽東西落了下來,順著他的後衣領滑到了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