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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指教

  虛空中龐大的雪鷹夭矯飛舞,雙翼淩風,掀起凜冽的罡風,如同參天大樹的鷹爪收縮間虛空傳來爆音,沒日在漸入佳境。


  丁卯司馬卿仰頭看著空中的雪鷹,罵人罵不得,這就不爽了,誰讓哥舒子墨和天師竟然是前世的兄弟。


  哥舒子墨訕訕舉起酒壇子,丁卯司馬卿仰頭問道:「我被人欺負了,你要開一壇酒歡慶?」


  哥舒子墨低聲下氣說道:「沒有,我覺得可以借酒澆愁,喝兩杯會心裏痛快。」


  丁卯司馬卿怒斥道:「痛快你媽個蛋,被人欺負了,想辦法打回來就是,自己打不過可以找幫手,借酒澆愁算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慫?」


  哥舒子墨想說自己不慫,這不是為了討好丁卯司馬卿嘛,誰知道挨了一頓狗屁呲,哥舒子墨歎口氣拎著酒壇子往回走。


  現在哥舒子墨認命了,怪不得當年端木紫銘看不上他,現在丁卯司馬卿也看不上他,這就足以說明問題,自身不行啊。


  看看三家裏一大群女人,前世今生,甚至前前世的戀人聚在一起,那叫一個其樂融融,自己連一個也搞不定,這就是實打實的差距。


  丁卯司馬卿大恨,慫包,咋就這麽慫呢?哥舒子墨走了幾步,幾乎用嗓子眼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損失了一個分神,會不會很難過。」


  丁卯司馬卿咆哮道:「不用你管。」


  哥舒子墨快步走,丁卯司馬卿喝道:「把酒放下,老娘要借酒澆愁。」


  哥舒子墨立刻轉回身說道:「我陪你喝。」


  丁卯司馬卿奪過酒壇子吼道:「我看到你就鬧心,你知不知道?太陰第一慫蛋包,老娘思想有多遠,你就滾多遠。」


  藏文她們在遠方看著,哥舒子墨看著也不傻啊,怎麽就被丁卯司馬卿吃得死死的?


  哥舒子墨嘴唇顫抖,這太過分了,哥舒子墨佝僂的腰板挺直,花子奇和胡婧手拉手出現在前方。


  胡婧仿佛沒看到哥舒子墨和丁卯司馬卿一樣說道:「你說一個男人願意在女人麵前忍氣吞聲,為的是什麽呢?」


  花子奇配合說道:「我還真沒在意過這種事情,當年我追你,一追就到手了。現在想來沒什麽成就感。」


  胡婧瞪眼說道:「賤人矯情,是不是?」


  花子奇幹笑說道:「這不是就事論事嘛,當年如果你拒絕我一次兩次,我會厚著臉皮繼續追,事不過三,拒絕了三次之後,我就會打退堂鼓了,男人也是要麵子的。」


  丁卯司馬卿拍開酒壇的泥封說道:「放啥閑屁呢?來敲打老娘是不是?」


  胡婧急忙說道:「哎呦,這不是丁卯神將嘛,你看我這眼神,不明真相的人還會以為我目中無神呢。」


  花子奇立刻捧場說道:「嗯,這可不好,丁甲神將是天師的嫡係,咱們惹不起,惹不起就要躲得起。子墨兄,到我的艙室喝兩杯,有宴舞看。」


  哥舒子墨苦笑,花子奇拚命擠眼睛,哥舒子墨慘淡一笑說道:「我想喝兩杯。」


  丁卯司馬卿瞪眼睛說道:「你給我站住,好好做人都做不好,你還敢看那麽下流的舞蹈,你皮癢了?」


  花子奇立刻解釋道:「宴會助興的舞蹈,不是那種舞蹈。」


  丁卯司馬卿指著遠方,說道:「別在這礙眼。」


  花子奇拉著胡婧立刻遠走,哥舒子墨要追上去,丁卯司馬卿喝道:「過來,陪我喝酒。」


  哥舒子墨硬著頭皮走回去,瀚海舟上肯定許多人知道了自己如何丟人現眼,也不差這一次了。


  哥舒子墨走回來,丁卯司馬卿舉起酒壇子灌了一口,把酒壇子丟給哥舒子墨說道:「我根本不在意損失一個分神的事情,這麽多年老娘什麽風浪沒見過?」


  哥舒子墨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仗著酒意說道:「我是哥舒家的長子,我告訴自己,要承擔起這個家,帶領天睺殿走向強大。


  但是老爹和老娘偏愛三兒,當年三兒轉世,我很傷心,因為有人懷疑我下黑手害了他,我沒辦法解釋,隻能借酒澆愁。


  我一直想要強大起來證明自己行,可是三兒更行,當他出現,我就知道那個被爹娘疼愛的三兒已經讓我遙不可及。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放棄,我必須更加努力,爭取不給他拖後腿。三不讓我突破,他認為我可以走的更慢一些,才能走的更遠一些。


  我知道這是對的,因為是親兄弟,他不希望我未來後悔。我也希望在你麵前風光八麵,我也希望能夠碾壓明尊和揍一條狗那麽輕鬆,隻是暫時做不到。」


  丁卯司馬卿雙手抱著肩膀說道:「憋了半天,你就給老娘說這個?說你對我家主公心懷不滿。」


  哥舒子墨怒吼道:「我沒有,我就是說自己可以更強,可以保護你,永遠保護你,你能不能不歪曲我的意思?」


  丁卯司馬卿奪回酒壇子,轉身看著瀚海舟之外,慢慢喝酒,哥舒子墨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頹了。


  丁卯司馬卿說道:「你就是大傻子,真的。」


  哥舒子墨雙臂支在瀚海舟為圍欄上,丁卯司馬卿說道:「我剛剛被主公征召的時候,主公還很弱,特別特別的弱,我當時很是瞧不起他,所以他讓我出戰,我就拚命找借口。


  然後主公自己衝上去,結果險些隕落。你知道嗎?男人不在於有多強大的能力,而在於有多大的擔當,那才是男人。」


  哥舒子墨怒目而視,誰沒擔當了?哥舒子墨的擔當藏在心裏,隻是沒機會證明而已。


  丁卯司馬卿腳尖輕輕踩著甲板說道:「至於在我心裏,我心中的男人實力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要理解我,你閉嘴,你理解個屁啊,我想什麽你知道啊?」


  哥舒子墨滿臉無辜,丁卯司馬卿說道:「喝,喝高了把心裏話說出來,別說我欺負你。」


  哥舒子墨發狠,一口氣喝下了半壇子酒說道:「你欺負我,我也願意。」


  丁卯司馬卿呆呆看著哥舒子墨,伸手拍拍哥舒子墨的臉頰說道:「你看,說出心裏話是不是痛快了?走,回家慢慢喝,怎麽也得弄兩個下酒菜。」


  藏文淺笑,趙玉兒悵然若失。主公毫無征兆斬斷了和丁甲神將的神力感應,今後無法直接從主公的神念那裏得到修行的感悟了。


  蔣會長飛到瀚海舟上,遠遠停下腳步等待閉眼的萬物生醒來。萬物生很快抬頭看著蔣會長,蔣會長這才快步走過來。


  萬物生起身做個請的手勢,在幻化的茂密叢林中緩步而行。蔣會長沒開口,萬物生說道:「此地沒有人偷聽,蔣會長有話但說無妨。」


  蔣會長搓搓老臉說道:「挺難開口的。」


  萬物生說道:「看出來了。」


  蔣會長如果有公事,他直接走到萬物生麵前就好,或者讓丁甲神將稟告也行。蔣會長站在了遠方等待,顯然是不好說出口的私事。


  正因為看出了這一點,萬物生才主動帶著蔣會長來到比較僻靜的地方。相對私密的空間,有些難為情的話就容易說出來了。


  蔣會長依然遲疑半天說道:「我看天明尊指點沒明尊,讓他直接戰力飆升,我心向往之。」


  蔣會長不是為了學習天禽身法,而是希望能夠得到萬物生的指點。同樣身為明尊,蔣會長是出名的水貨,他自己也不甘心。


  符明尊不是沒幫他想過辦法,隻是符明尊走的是符籙之道,蔣會長對這方麵不能說不懂,隻是沒有天賦,自然不可能在這方麵得到突破。


  沒日是妖禽晉升的明尊,萬物寂滅給沒日演示天禽身法,無數的妖修在一旁觀看就受益匪淺。


  蔣會長思來想去,他想要擺脫水貨的名頭,唯一的辦法就是謙恭求助,得到萬物生的指點,比得到聖人指教更重要。


  萬物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緩步前行,同時用石書劍鞘敲打著自己的脊背。誰也不知道萬物生這樣做是什麽意思,或許是閑的。


  蔣會長竊喜,沒拒絕就意味著天明尊在思索此事,這就好辦。蔣會長能否翻身,就看天明尊的手段了。


  瀚海舟的甲板巨大,萬物生緩步而行,足足走出了十幾裏路,他轉身看著蔣會長說道:「你與一地有緣,如何取決在你。」


  蔣會長飛快轉著念頭,與一地有緣?那裏……蔣會長試探著問道:「難道您說我與混沌世界有緣?」


  這句話很危險,與混沌世界有緣,很容易遭人誹謗抨擊。萬物生使用神念傳音更正道:「準確地說是摩羅關口,摩羅關口的內部是一片海,我命名為淵海,那裏是無盡陰氣凝聚的海洋,現在正被龍樹和我改造為黃泉海。」


  蔣會長的冠字是海明尊,他極少提這個名字,就因為曾經有人取笑說大海全是水,海明尊注定是水貨明尊。


  聽到摩羅關口下麵藏著一片海,蔣會長心頭一動,或許自己真的與那裏有緣。天明尊不忌諱說出這個秘密,自己就不能糊塗了。


  蔣會長右手按在心髒位置說道:「懇請天明尊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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