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劍破連山殿
古老符文環繞著萬物生和天誅劍,符文帶著特殊的力量,天人就因為他們眉心的本命符文而能力不同,地位也不相同。
法則也是透過符文的方式呈現,符為天地的語言,蘊含著莫大的力量,也可以說是天機。
世俗的文字也是符,最簡單的符,通俗易懂,這種最簡單的符看似不蘊含特殊力量,卻能夠傳承文明。
八卦也是符,特殊的符,乾坎震兌離艮坤巽,陰陽兩爻組成的至簡符文,可以推演未來。
不同的符文有著不同的玄妙,羅天大帝交出來的古老符文具體有什麽用處萬物生不知道,他確信萬一這是陷阱,他可以及時摧毀。
符文被激活,天誅劍發出清越的劍鳴,萬物生盤膝使用神念鎖定天誅劍。黑暗女皇和彌蠻一個盯著羅天大帝,一個關注著萬物生。
一層光暈從天誅劍上迸發,更多的符文亮起來,天誅劍的劍氣迸發,萬物生隨手點下去,躁動的天誅劍安靜。
閉眸端坐的萬物生眼眉跳動,萬物生沒有感應到符文的力量,天誅劍卻似乎被激活了靈性。
一個個符文接連明亮起來,天誅劍光滑如鏡的劍身浮現出血色殘缺符文,一圈圈的劍氣激蕩,萬物生猛然按著心髒的位置。
一種撕裂般的劇痛讓萬物生眉頭緊鎖,劍鳴再次迸發,萬物生腦海中似乎驚雷想過,冥冥中一柄長劍破空而至,讓人防不勝防,萬物生如同真的被長劍貫穿了心髒。
萬物生猛然抬頭,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黑暗女皇舉手,示意彌蠻不要聲張。彌蠻眼眸如同亙古不化的寒潭,離合神光在她背後緩緩浮現。
天誅劍上的血色符文從殘缺變成完整,狹長的天誅劍因為出現了這些血色符文,而變得凶戾霸道。
萬物生手指再次鎮壓過去,天誅劍的劍鳴狂暴,彌蠻身體微微搖晃,天羅印上的羅天大帝身體驟然飄渺。
黑暗女皇吐出一口濁氣,好霸道的天誅劍,以前隻知道天誅劍很不錯,能夠化作天雷,能夠融合滅絕神光,現在看來,小瞧這柄離奇出現在先庭祖地的奇劍了。
萬物生眼神迷惘,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從萬物生的胸前抽出,她眼神冷漠,沒有憐惜沒有鄙夷,就如同斬殺了一個不相關的畜生。
她是誰?
劍氣迸發,黑暗女皇、彌蠻和天羅印被恐怖劍氣推動撞在牆壁上,連山殿發出微微的轟鳴。
萬物生輕聲呢喃道:「你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
天誅劍自動飛起來,對著萬物生的眉心刺過去,彌蠻揚眉,十幾道離合神光射過去,黑暗女皇拂袖,離合神光被壓製。
天誅劍沒入萬物生眉心,不是刺殺萬物生,而是它選擇衝入了萬物生的眉心祖竅。
這裏原本是造化葫蘆停留的地方,現在天誅劍衝了進去,萬物生的眼眸閉上,一道無法形容的劍氣從萬物生的頭頂迸發,連山殿的大殿屋頂被貫穿了一個通透的窟窿。
劍氣從連山殿衝出直插雲霄,陰陽貨郎仰頭,這是……山主釋放出來的劍氣?師尊也沒有這個能力啊。
山主很強,能夠摧毀星辰的巨擘,但是他在劍道上絕對沒有天賦。雖然他在上古身為帝逅的時候留下了劍訣,培養出了劍尊,但是無論上古還是如今,山主從來不以劍法著稱。
此刻這道劍氣衝上雲霄依然聚而不散,誰看得明白這點,誰就會感到無邊的驚怖。
從虛空看過去,一道纖細如針的劍氣從先庭祖地衝出,衝入浩淼星空,沿途遇到的隕石和流星直接被劍氣貫穿。
滴滴答答的鼻血落下,落在萬物生漆黑如墨的道袍上,羅天大帝在天羅印上跪下去。
沒有任何威壓爆發,僅僅是頭頂迸發出一道劍氣,羅天大帝知道,天睺殿的少殿主恢複了記憶,他重新執掌了天誅。
大荒道君他們仰頭看著須彌峰的方向,道君的神念動輒百萬裏,對於十幾萬裏之外的那道劍氣,和在他們眼前出現沒什麽區別。
女帝站起來,她眉心祖竅中的神魂本源也在此刻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眸。
星光璀璨,法則成型,劍氣彌漫,這是一雙似乎吞並星空的霸道眸子,唯一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他真的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女帝心中且喜且悲。帝逅轉世輪回,成為了映照諸天的天師。
他是這方天地的寵兒,他是先庭祖地的至強者,他修複法則,挽救先庭祖地,他將守護先庭祖地到永遠。
可是他恢複了更久遠的記憶,他不是先庭祖地誕生的生靈,與天人轉身的女帝一樣,他也來自異域,而且是最神秘詭異的太陰星。
羅天大帝低頭說道:「恭喜少殿主找回失去的記憶,請收下羅天的忠誠。」
萬物生緩緩抬頭,冷漠說道:「你的忠誠,小小的靈族,你也有資格效忠我?」
羅天大帝謙卑說道:「屬下有用,當年您在太陰星消失,屬下就是追隨您消失的途徑來到了先庭祖地。
屬下不是好人,至少不是先庭祖地的好人,屬下煉製出勾魂使者搜尋強者的魂魄,用來強化七十二魔神。
少殿下,您既然找回了記憶,那就應該知道,屬下的做法在太陰星才是最正常的做法。不要說諸天萬界,哪怕任何一個大千世界,也是強者的狩獵場。」
鼻血中斷,落在地上和道袍上的血跡自動燃燒,萬物生眼眸倒映出羅天大帝,羅天大帝似乎毫無察覺,他依然謙恭跪在天羅印上說道:「靈族有自己的優勢,屬下身為天羅印進化的靈族,早就漲了許多靈族的不傳之秘,願為您效力。」
萬物生良久之後問道:「萬靈轉生秘法你會?」
羅天大帝說道:「消散不是很久的話,可以。」
萬物生站起來,背對著黑暗女皇和彌蠻說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如何說起,讓我冷靜。」
黑暗女皇和彌蠻還沒有答應,萬物生抓住天羅印,從劍氣貫穿的屋頂衝出去,轉瞬消失不見。
萬物生出現在煉獄第四層,上一次來到這裏,萬物生找到了一部分失去的魂魄,被石岩守護了數十萬年的魂魄,當時萬物生悲慟莫名,他以為永遠失去了這個老友。
羅天大帝掌握了萬靈轉生,讓萬物生看到這個家夥還有活下去的價值。先讓他試試,不行再說。
萬物生收斂氣息,托著天羅印來到煉獄四層深處,一個個亡靈正在順著鎖鏈攀爬。
這是天師緬懷老友的地方,天師在這裏留下了一線生機,無論任何人,隻要順著鎖鏈爬過去,就可以向天師提出一個請求。
天師言出法隨,從來沒有食言的時候,這個消息越穿越廣,不僅僅是煉獄四層,上下兩層的煉獄亡靈也在向這裏匯聚。
穿著一襲青衣的鬼母正在蹲在地上給一個斷腿的僵屍接上腿骨,萬物生在遠方走過,鬼母如有感應。
鬼母轉頭看了一眼,什麽也沒看到,鬼母看著重新站起來的僵屍說道:「爭強好勝不是錯,隻是不要欺負人。這一次錯不在你,所以我幫你,但是要改變一些不好的習慣。」
僵屍發出「嗬嗬」聲,雖然很強,隻是它忘記了人類的語言。鬼母站起來,向著心頭生出感應的方向走去。
洛紅塵說道:「鬼母,為何不阻止他們的彼此殺戮?」
鬼母在九個粉雕玉琢小孩的簇擁下走向遠方說道:「杜絕殺戮,這些本來就沒有希望的家夥怎麽辦?會把他們逼瘋的。
我想事情一步步來,打架可以,別動輒吞噬對手的魂魄。先讓大家學會手下留情,之後才能考慮到如何教化,讓他們有尊嚴的活著。」
鬼母的腳步加快,繞過了前方的幽暗山丘,鬼母看到萬物生托著一方印站在前方。
鬼母帶著九個小孩跪下去,萬物生說道:「就這樣。」
洛紅塵他們出現在山頭,萬物生已經消失。七星侯驚訝問道:「鬼母,您這是……」
鬼母這才意識到天師隻讓自己見到了,鬼母輕聲說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天師的厚愛,讓我知道自己的堅持沒有錯。心中安穩,就不會迷惘彷徨。煉獄幽暗,天師就是光。」
萬物生出現在萬丈深淵阻隔的山穀中,說道:「我在上古的兄弟,石岩就在這裏消散,他等了我幾十萬年,我來晚了,不是嘴上說說,是真的追悔莫及。」
羅天大帝說道:「殿下,您願意付出什麽代價?」
萬物生說道:「一半的生命。」
萬物生取出那截養魂木,說道:「沒開玩笑,你也別讓我失望。」
羅天大帝說道:「養魂木,難得的寶物,更難得的是我感到了靈性,您沒察覺嗎?」
萬物生冷漠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神采,羅天大帝說道:「你的兄弟在某種意義上消散了,隻是他的靈魂侵染了周圍的大地,加上這截養魂木,隻要您的九滴鮮血,不需要一半生命那麽多,殿下,您要知道自己有多尊貴……哦,我不廢話,這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