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怒為紅顏
鐵檀和尚拂袖，金色佛珠飛向一靡，鐵檀和尚收起袈裟向下落去。一靡握著佛珠說道：「和尚，謝了。」
鐵檀和尚沒有回應，回到了小禪寺，繼續敲著木魚誦經。字數很少的心經，被他翻來覆去的誦讀，似乎從來沒有厭倦的時刻。
一靡轉頭，看到的是被彌蠻和鳳馨架著走向明符殿的萬物生，滿臉是血的萬物生看上去很狼狽。
妖淺從她的房間溜出來，幸災樂禍看著萬物生說道：「真可憐的傻孩子。」
萬物生比了一個中指，妖淺狐疑，這應該是罵人的手勢吧，沒見過不代表不能猜到大致的意思。
彌蠻黑著臉說道：「滾一邊去。」
妖淺沉下臉說道：「你在對我說話？」
鳳馨說道：「沒聽錯，就是你。」
妖淺眼中閃過煞氣，一靡猛然衝過去，掐住妖淺的脖子把她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吼道：「讓你滾，你怎麽不滾？」
妖淺被摔得險些背過氣，她色厲內荏吼道：「我義父是真武大帝，我親爹是天目妖尊。」
一靡踩著妖淺的肚子吼道：「老子是龍皇，你親爹當年被老子揍過好幾次。」
妖淺感覺自己的肚子被大山壓住了，她拚命掙紮喊道：「你吹牛，不要臉，有種你放開我，咱們兩個……有話好好說。」
心情狂暴的一靡殺氣四溢，妖淺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識相，隻怕真的很危險。木魚聲更加清晰，一靡深深呼吸緩緩把腳挪開。
妖淺灰溜溜爬起來，來到了明符殿門口，萬物生疲憊坐在椅子中，妖淺站在門口，眼睛看著地麵說道：「我是在開玩笑，也許我開的玩笑不好笑，隻是我沒有惡意，你們這樣對我，我很傷心。」
彌蠻哼了一聲，萬物生接過鳳馨遞過來的礦泉水說道：「好吧，我替蠻姐和一哥向你道歉。然後有句話，算是你來到須彌峰的第一個學習內容，在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盡量不要開玩笑。」
「咚！」
一靡一腳踹在了連山殿的殿門上，妖淺嚇得打個哆嗦，萬物生喝了兩口水，然後把水灑在臉上，彌蠻心疼地用手帕擦拭著有些幹涸的血漬。
「咚！」
這一次一靡的腦袋撞了上去，萬物生說道：「一哥，鐵檀和尚拘禁的怨念，進入佛珠之中變成了嫂子的模樣，會不會有意外的收獲？」
準備再次用腦袋撞門的一靡停下來，一靡心情煩躁到了快要發瘋的時候，萬物生轉移了一靡的注意力，一靡凝視著佛珠說道：「沒可能，沒可能，沒可能的。」
一靡的語氣滄桑，透著讓人心酸的苦澀。彌蠻蹭蹭鼻子說道：「一哥，你這樣讓我們很難過。」
一靡凝視佛珠良久，他把佛珠吞了下去，一靡寂寥說道：「你好好休養，我回去了，放心，我沒事，沒事。」
山下的住客們一個個用眼神交流，誰也不敢開口說話。須彌峰上的動靜太大，一靡的咆哮太恐怖，而那個黑霧巨龍更是帶著強烈的怨念，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場浩劫。
師無雙緩步走進明符殿，看著萬物生蒼白的臉色說道：「盡力而為，而不是透支自己。」
彌蠻說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臉色比小生生好不了多少。」
師無雙坐在了地上，說道：「我推演了一下，有一絲奇異的線索，隻是我也不知道指向哪裏，畢竟涉及到上古真龍，太難。」
妖淺站在門口看熱鬧，猛然發現一靡出現在身邊，一靡站在明符殿的大門前厲聲問道：「你說有一線生機？」
師無雙說道：「天機晦澀，我耗費本命真血推演，隻能看出有極其微弱的希望，所以你不能亂了陣腳。不管是你龍皇，還是一靡，山主沒把你當外人，你就不應該讓他擔憂。
大家會竭盡所能，隻是你也應該知道，天心難測，等待我恢複過來，甚至實力得到增長之後，我會進入你的龍宮再次占卜，希望能夠借助龍妃的骸骨推演出更多的線索。」
一靡沉默良久轉身離去說道：「你把玄砂葫蘆送給蠻蠻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就當沒發生過。」
師無雙鬆口氣，這個家夥終於不再計較了，太好了，要不然師無雙總會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一靡是上古巨擘，現在實力弱到了極點，但是一靡的龍骨龍鱗就在真龍星鬥大陣。這個家夥會有翻身的機會，師無雙真心惹不起。
一靡回到了骸骨龍宮，陰陽貨郎走進來說道：「山主，您在天道碑這一次看到了什麽？」
萬物生說道：「我看到了一嫂被一個背生雙翼的男子斬殺。」
陰陽貨郎臉色陰鬱地說道：「那次浩劫天地大變，許多線索中斷，我尋找謀害青嵐的凶手，沒找到。家師尋找設局讓他上當的人，同樣沒找到。」
師無雙說道：「為什麽不詳細說說，你這樣說讓我們一頭霧水，遮遮掩掩就沒意思了。」
陰陽貨郎拿出一個酒壺抿了一口，說道：「在上古時期，最初是妖魔橫行，人族很弱很弱。後來人族出現了巫，還有崇拜圖騰，就是向強大的妖魔膜拜，尋求庇佑，甚至是獲得妖魔的修煉秘法。
後來靈山練氣士崛起，人族有了抗衡的資格，然後人族的野心也就萌發了，他們希望降妖除魔，讓妖魔為了當年吞噬人類的行為付出代價。
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是靈山崛起，法則隨之呈現人間，讓靈山練氣士與強大的妖魔起了貪心，他們都想霸占法則。
而那個時候諸天萬界向這裏朝覲，那個時候的先庭祖地是真正的強，碾壓諸天萬界的存在。」
萬物生問道：「朝天門算是什麽存在？某座靈山的山門？」
眾人豎著耳朵聆聽，陰陽貨郎再次抿了一口酒說道：「妖族建造的天庭大門，那個時候諸多大妖聯合組建了天庭，主宰就是天帝。龍皇、鳳帝這樣的巨擘，各自擁有一個皇庭，受天庭的節製，卻沒有太多的限製。
其實天庭成立之後，人族的日子好過多了，妖魔不可以隨意傷害人族，當然偷吃避免不了，至少人族迎來了喘息之機，然後才有練氣士的崛起。
當天庭察覺到練氣士越來越強大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打壓，練氣士們找到了一座座靈山，依托靈山可以和妖魔巨擘分庭抗禮。
十八座靈山，對應著十八道法則，先庭祖地讓諸天萬界的萬仙來朝，卻也埋下了覆滅的隱患。」
彌蠻說道：「先有天庭，然後有靈山崛起。靈山練氣士準備覆滅天庭，是不是說天庭也想毀滅靈山？」
陰陽貨郎說道：「就是這樣，而最可怕的是外來朝覲的仙人不斷煽風點火，導致局麵越來越緊張。
當時家師是須彌峰的山主，也是十八座靈山的一份子，家師的劍法很強，被人譽為威壓諸天的存在。家師認為殺戮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先庭祖地應該各族聯手，摒棄過往的恩怨。
想法很好，隻是我的七個師兄因為不同的原因而隕落，家師察覺到有陰謀，他開始尋找線索。就在浩劫發生前，一個極為信賴的人給家師送來消息，說她找到了我的師兄們被謀害的真正原因。
家師前往那裏的時候，落入了一群大妖的埋伏，險些導致家師隕落。險死還生的家師斬殺了那群大妖，發現他的好友已經被妖族吃得隻剩下了半截身體。
那個人用最後的力氣說妖族天庭要對靈山下毒手，為首者就是一貫公正麵孔出現的龍皇。正是龍皇派出爪牙謀害了我的七個師兄。」
萬物生的拳頭砸在了椅子扶手上，劍販子落入陷阱，還聽到好友臨終前說出「真相」，憤怒的劍販子自然要找龍皇討個說法。
而劍販子返回的時候，看到的是大規模的混戰，龍皇也在其中，更直接撕裂劍販子的一個至交好友，狂怒的劍販子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出劍斬殺龍皇，造成了彌天大錯。
鳳馨說道：「尊師的好友是個女人吧？」
陰陽貨郎警惕左右看看，微不可查的點頭。萬物生他們了然，隻怕那個女人是劍販子的紅顏知己。否則那個人被大妖吃掉了半截身體，怎麽可能讓劍販子方寸大亂？
陰陽貨郎急忙轉移話題說道：「青嵐哭訴，家師覺得有問題，他急忙帶著我重返被大妖伏擊的地方，當他挖開那個人的墳墓，發現那是一座空墳。
那個人是家師親手埋葬，結果屍骨不翼而飛，裏麵隻有一個肢體殘缺的木頭人，被煉化為傀儡的木頭人。家師……」
陰陽貨郎無法說下去了，劍販子看到墳墓裏麵隻是一個木頭人，他就知道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
而這個時候試圖阻止大戰的龍皇已經死了，劍販子則去調查線索。殺紅眼的妖魔與靈山練氣士血戰，導致天塌地陷，法則崩潰，沒有勝利者，或者說勝利者隱匿了起來。
萬物生喃喃說道：「為了謀奪法則？」
林姝說道：「先庭祖地敗落，有幾個世界因此獲得了法則，在我流浪星空尋找挽救先庭祖地的過程中，逐漸聽說了一些隱秘的傳聞，那就是法則可以崩潰，也可以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