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新掌櫃
同聲相應,同氣相求,萬物生眉心祖竅的玄砂葫蘆,與彌蠻氣海中的玄砂葫蘆,在兩個人纏綿入睡的時候,彼此的氣息開始交匯。
陰陽貨郎坐在附近的石橋上,老賊的眼光不錯,運氣也不差,就是審美有問題,這橋讓他建造的……這個醜。
欠賬八百塊靈玉呢,應該及早收回來,要不然過了年收他利息就不好看了。陰陽貨郎有自己的原則,親兄弟明算賬,不占別人的便宜,當然陰陽貨郎的便宜也不讓別人占。
蒼彌共和國有些冷,剛剛結束暴雨冰雹,剛剛日出雲散,現在氣溫驟降,仿佛深秋提前到來。北方依然風和日麗,應該更溫暖一些的南方卻異常冰冷。
萬物生覺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中摟著彌蠻的要,臉龐埋在了彌蠻胸前,彌蠻兩條腿把萬物生的雙腿夾住,兩個人沉睡的姿勢更加曖昧。
清晨的陽光灑落,彌蠻覺得有些冷,她睜開眼睛倉皇抓住萬物生的胳膊向上遊,結果遊不起來,彌蠻拉著被驚醒的萬物生沿著河床衝上岸。
是誰在謀害自己?竟然在沉睡的時候把自己丟在了靈犀裏麵?驚魂未定的彌蠻轉頭,看到龍鱗從靈犀裏麵鑽出來,彌蠻一腳踢過去,龍鱗輕盈閃避。
萬物生伸手,龍鱗飛過來,萬物生拿起天誅劍,坐在靈溪邊,蘸著溪水擦拭劍身。
彌蠻餘怒未消,抓起一塊鵝卵石砸過去,龍鱗再次閃避。師無雙他們在遠方偷著看熱鬧,一靡這個賤龍,就應該被彌蠻這樣粗暴對待。
彌蠻氣呼呼坐在萬物生身邊說道:「在小溪裏麵睡了一夜,凍死我了,讓我捂捂手。」
彌蠻的手伸進萬物生的懷裏,萬物生的身體冰涼,彌蠻促狹掐了一把,萬物生慘叫說道:「很疼的。」
彌蠻哈哈大笑,還是有些冷,不過精神頭很飽滿,彌蠻催發玄氣流轉經脈,然後彌蠻的眼神錯愕。
今天的玄氣不對啊,充滿了靈性,彌蠻迅速入定,用意念關注氣海中載浮載沉的玄砂葫蘆。
玄砂葫蘆在緩緩噴發出先天靈氣,正在逐步改造彌蠻的玄氣。昨天在師無雙的幫助下勉強把玄砂葫蘆收入氣海,當時玄砂葫蘆可沒有釋放出先天靈氣。
莫非是和小生生睡了一覺,受到了他的玄砂葫蘆引導?這是福利啊,彌蠻頓時腦洞大開。這還隻是摟著睡了一覺,這要是做些羞羞的事兒,豈不是要一夜得道了?
萬物生左手握著劍柄灌注先天玄氣,右手蘸著靈溪水擦拭,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汙穢從劍身上擦拭出去。
天誅劍被龍城馬家使用禁忌的邪法侵染多年,幾道法則攻擊過後天誅劍恢複了靈性,隻是還不夠純淨。
天誅劍的劍身微微抖動,靈溪上泛起了漣漪,萬物生抬頭,彌蠻側身躺下,枕著萬物生的大腿。
萬物生試探著鬆開手,天誅劍停在了半空,彌蠻震驚坐起來,這就能夠操縱飛劍了?
萬物生說道:「自己飛的。」
彌蠻眨巴大眼睛說道:「老師答應幫我煉劍呢,現在也沒信了,會不會賴賬?」
師無雙怒道:「我會賴這種小賬?你這個丫頭會不會說話?」
師無雙氣衝衝走過來,彌蠻吐了吐舌頭,師無雙蹲在萬物生身邊,說道:「還真能自己飛,真正的靈劍。」
萬物生試探著伸手順著九橋靈脈指向遠方,天誅劍倏然化作流光飛遁而去,飛到了須彌山附近,天誅劍自動飛了回來。
彌蠻說道:「爬山吧,你不回來,我們上不去。」
萬物生站起來,龍鱗迅速湊過來,彌蠻抬腳踹過去,龍鱗豎起來擋住彌蠻這一腳,然後彌蠻捂著腳脖子亂跳。
踢得太用力,龍鱗堅固無比,彌蠻自己反倒受不住了。萬物生蹲下來說道:「背你走。」
彌蠻立刻跳上去,萬物生背著彌蠻飛奔,龍鱗豎在原地處於懵逼狀態。是它被挨踹了,怎麽反倒彌蠻一臉委屈,更可恨的是萬物生有異性沒人性,今後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沿著靈溪逆流而上,再次來到山腳下,彌蠻跳下來,登山不是那麽容易,須彌峰有大秘密,必須讓萬物生輕裝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萬物生覺得須彌峰好像高了一些。萬物生沿著台階向上走,這一次明顯輕鬆了許多。
萬物生腳步輕快來到上一次登臨的極限位置,從這個方向遠眺,九橋靈溪如同一條蜿蜒的玉帶,單薄了一些。七樹地脈也有些單薄,合並在一起的會不會豐滿一些?
萬物生沒有察覺到他的雙眼中各自倒映出一道法則,這兩道法則在不斷向兩側擴張,眩暈讓萬物生搖搖頭,還是一步步來比較好。
彌蠻和鳳馨相互攙扶著也走上來,萬物生繼續向上走去,來到了半山腰瀑布飛瀉的地方,看著雪白的瀑布奔流,萬物生來到了突出的那個高崖的亭子前。
這個亭子是第一座建築,上麵還有更多的建築,隻是需要慢慢攀爬上去。水聲如雷,獨角蛟龍鬼鬼祟祟出現在師無雙腳下,是雷音,絕對不會錯。
水發雷音,這條瀑布大有玄機,獨角蛟龍的腦袋伸出高崖,下一刻雷霆滿天,師無雙一腳把獨角蛟龍踹了回去。
亭子上的空白匾額緩緩浮現了三個篆字「雷音亭」,萬物生仰頭看了半天,問道:「第一個字是雷吧。」
玄廟水府的悲劇擺在那裏,玄九策很憋屈,萬物生很尷尬。今後這種事情不能再幹了,白生生分明就是影射萬物生是白字先生。
師無雙帶著古怪笑容看著玄九策,玄九策憨厚笑道:「是雷字。」
萬物生鬱悶歎口氣說道:「第二個字我不認識。」
雷字可以半蒙半猜,第二個字有些複雜,師無雙說道:「音,聲音的音。」
萬物生抿嘴走進了雷音亭,後麵那個字好像認識,隻是也無法叫準,索性不說了,多說多丟臉。
陰陽貨郎拿著雞毛撣子俯視著店鋪的窗子,天師踏上雷音亭了。雷為天音,踏上這個地方……
知了出現在陰陽店鋪門前,陰陽貨郎說道:「藏龍苑深居簡出,知了姑娘為何行走天下。」
知了彈了彈門口的風鈴,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知了輕聲說道:「我隻是來到這裏看看,走的地方不多,莫非陰陽貨郎認為這裏就是天下?」
陰陽貨郎說道:「我如何認為沒有意義,不是我說了算,天師登臨須彌峰,知了姑娘為何不去看看,那裏風景更好。」
知了拿出一塊墨玉牌子放在櫃台上說道:「不夠熟悉,也不被信賴,貿然跟著登山,會讓人厭煩。買您一句話。」
陰陽貨郎掃了一樣說道:「買不起。」
知了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墨玉牌子,陰陽貨郎鐵口鋼牙,他買賣的時候向來是一口價。他說買不起,那就真的買不起。
知了把那個龜殼放在了櫃台上,陰陽貨郎反倒驚訝了,這麽大的魄力?知了說道:「寶物雖好,長生更佳。」
陰陽貨郎問道:「真要買那句話?其實你應該為藏龍苑多考慮一些,可以買些更值得的建議。」
知了說道:「起名知了,就是因為我知道十數年蟄伏,隻為一個夏日的鳴唱,不經曆這個劫,我不會體會到生命苦短。」
陰陽貨郎眼中映照出兩個女子,左眼看到的是素雅無華的知了,右眼看到的是風華絕代的知北。
知了如同被人看穿了前塵往事,她沒有躲避,而是靜靜承受陰陽貨郎的目光審視。
陰陽貨郎的眼睛恢複正常,知了說道:「出身藏龍苑,我沒有竊取龍族的任何機緣,我知道借來的東西終究不屬於自己。當我出行救下東星,可是沒有任何關於天師的消息給我,我是棄子。小卒過河,已無後路,那就讓我勇往直前。」
陰陽貨郎用雞毛撣子挑起龜殼,如同欣賞至寶反複打量良久說道:「未來還沒有確定。」
知了說道:「沒有什麽事情萬世不易。」
陰陽貨郎說道:「是真心話,你是聰明人。」
知了說道:「您謬讚了,許多時候我認為說真話最好,別人把我當傻瓜,那是別人的問題,我自己知道自己不傻就行。您的一句話,我就能安心留下來,而不是現在這樣死皮賴臉廝混日子。」
陰陽貨郎想了想說道:「彌萬家族有了管家,陰陽店鋪需要一個掌櫃。」
知了從容斂衽行禮說道:「見過老板,您看我的工錢怎麽結算?」
陰陽貨郎撚著胡子沉吟,還沒雇傭過幫手,不知道應該給多少工錢合適,給多了心疼,給少了顯得刻薄。
知了說道:「提成吧,買賣一次,給我百分之一的抽水。」
陰陽貨郎說道:「這裏的寶物不能輕易出售,無緣的人沒資格進來,值得購入的寶物也不多。」
知了說道:「知了可以餐風飲露,餓不死的。有生意就賺一些脂粉錢,沒生意我就在彌萬家族蹭飯吃。」
陰陽貨郎遲疑著把雞毛撣子交給知了,知了隨手接過去,旋即雙手握著向下墜落的雞毛撣子,如同一座大山,知了終於明白了這個雞毛撣子有多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