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心如死灰
章明珠看著榮華，“母親這幾日身子一直不見好，今兒個突然咳血不止，我這才……”
榮華安慰著她，“章姐姐莫要擔心。”
“嗯。”章明珠也隻是含淚點頭。
從宮裏頭趕到章家，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章尚書得知乃是榮華帶著禦醫前來，親自前來迎接。
對於章尚書而言，如今的榮華可是很尊貴的。
怕是，如今連宮裏頭的公主都不如她。
這宮裏頭的禦醫，並不是什麽人都能請出來的，而章明珠去尋了榮華，這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禦醫便到了，可見，榮華有多受寵。
榮華也並未說什麽，隻是微微頷首，“章尚書，倒是打擾了。”
“榮小姐請。”章尚書也知曉，如今說客套話，反倒顯得矯情刻意了。
故而他也隻是引著禦醫一同入了後院。
榮華緊握著章明珠的手。
知曉章明珠如今最是緊張，她也隻能在一旁陪著。
禦醫入內，沒一會便出來了。
歎了口氣，搖著頭，“晚了。”
“什麽？”章明珠忍不住地流淚。
“倘若再早上一日的話，也許還有救，如今也隻能吊著命了。”禦醫接著道。
章明珠當即便痛哭起來。
榮華連忙扶穩章明珠，看向禦醫道，“若是如此，還有多久？”
“左不過半年的光景。”禦醫看向榮華道，“榮小姐，老臣先去開方子吧。”
“有勞禦醫了。”榮華溫聲道。
章尚書便隨著禦醫去了。
章明珠緩緩地入了屋內，瞧見躺在病榻上的章夫人，她越發地哭得泣不成聲。
榮華緊握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肩頭，“章姐姐，你莫要傷心了。”
“都怪我。”章明珠自責道，“倘若早一日去求你，也不必如此。”
“章姐姐，我知曉有一人，也許能夠……”榮華突然想起了冷陌然。
而後說道，“你先在這處等等。”
“可是？”章明珠見她匆忙離去，也隻能站在原地愣神。
等榮華出去了，章尚書也親自送禦醫出去。
回到章夫人的人院子，倘若是從前，章尚書自然不會理會章明珠，不過如今，礙於榮華，這才肯說上兩句。
“榮小姐呢？”章尚書開口的第一句卻是在關心榮華在與不在。
章明珠心灰意冷，也隻是冷聲道，“她回去了。”
“哦。”章尚書繼續道，“你母親……這些時日，你便好好地守著她吧。”
“父親呢？”章明珠仰頭看他。
章尚書冷聲道，“我還有事。”
他說罷，便徑自走了。
章明珠冷笑了一聲，便看向章夫人，“母親，都到了這般田地，父親竟然……這般無情。”
章夫人已經暈了過去，如今還未醒過來。
榮華上了馬車。
梅香看著她，“大小姐，這是去何處？”
“去冷王府。”榮華低聲道。
“是。”梅香遲疑了一會，卻還是吩咐了車夫。
沒一會，等榮華到了冷王府，府外的侍衛瞧著那馬車眼熟，連忙迎了上去。
“想來這位便是榮小姐了。”那侍衛拱手道。
“正是。”榮華下了馬車。
“榮小姐可是來尋世子的？”侍衛低聲道。
“嗯。”榮華點頭。
“世子早先便吩咐過了，倘若榮小姐前來，不必通報，請隨屬下前來。”侍衛說道。
“有勞。”榮華點頭。
那侍衛便引著榮華前去。
走了許久，才到了一處清淨的院子內。
遠遠地便瞧見一抹身影斜靠在橋邊，不知在想什麽。
榮華緩步上前，走了幾步，便瞧見那人轉身看了過來。
當瞧見是榮華時，也隻是爽朗一笑。
而後輕輕一躍，便立在了她的麵前。
“你怎麽來了？”冷陌然笑著問道。
榮華未料到他竟然會如此，也隻是輕咳了一聲，接著道，“我記得你這處有一位神醫，我先請你……”
“想來是為了章家吧。”冷陌然當即便猜到了。
“嗯。”榮華點頭。
冷陌然接著道，“等等。”
他隨即轉身，片刻之後，便拽著一人過來。
那人一臉茫然，扭頭看著冷陌然道，“你這是做什麽？”
“跟她過去。”冷陌然說道。
那人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愣了愣，而後道，“這小丫頭是打何處來的？”
“小女名叫榮華。”榮華開口。
“哦，原來是榮家的小丫頭。”那人瞧著年歲不大，可是口氣卻不小。
榮華不知為何，反倒覺得他有趣。
隨即恭敬地福身，“還望先生能隨小女前去一趟。”
“好。”那人瞧著榮華這般客氣，並未有那些名門女子的木訥之氣，隻覺得合眼緣，便爽快地答應了。
冷陌然瞧著，冷哼了一聲。
那人便隨著榮華一同離開了。
冷陌然站在遠處望著，沒一會，便也跟了過去。
榮華帶著那人坐著馬車又趕往章家。
這一來一回，又耽擱了不少時辰。
等到了章家，這章家的人也認得她，故而連忙去稟報。
沒一會，她便帶著那人去了章夫人的院子。
“章姐姐。”榮華進了屋子，便瞧見章明珠正守著章夫人。
章明珠扭頭，紅著眼眶看著她。
當瞧見身後的男子，愣了愣，“這位是？”
“是我特意請來的神醫。”榮華說罷，轉眸看著那人，“勞煩神醫了。”
“莫要如此稱呼，日後喚我趙叔就是了。”趙叔說道。
“好。”榮華倒也不客氣了。
章明珠瞧著眼前的這位男子，隨即道，“有勞大夫。”
她也知曉，此人性格有些古怪。
那人瞧著章明珠倒也機靈，便行至床榻旁，隻是略略看了一眼，而後轉眸看著榮華道，“禦醫過來了？”
“是。”榮華如實回道。
“到底還是年輕啊。”趙叔說罷，便走了。
榮華跟著他出去，“趙叔，可有救？”
“端看她願不願意活了。”趙叔接著道，“她心如死灰，即便是大活神仙，也救不活。”
榮華轉身看著章明珠，“章姐姐，此事兒，你可要想清楚了。”
“難道母親她？”章明珠當即便明白了。
這樣活著，反倒不如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