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求你放過我
不過是一個晚上，榮裳瘦弱的身子仿若落葉般隨風飄蕩，沒有了半點靈氣勁兒。
榮華緩緩地上前，等行至榮裳的麵前，隻是靜靜地站著。
榮裳見眼前的繡鞋，便順著那繡鞋抬眸看去，陽光甚是刺眼，她半眯著眸子，隻覺得一陣陣地暈眩，看到的也是重影。
她突然拽著榮華的衣袖，“大姐，求你放過我吧。”
榮華愣住了，半蹲在她的跟前，“三妹妹，你許是太累了，在說胡話。”
“大姐，那些東西本就是我的，你何苦因為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陷害我呢？”薑氏一直灌輸給她的便是，榮華雖然占著大小姐的名分，不過是個沒娘的孽種罷了。
她才是榮家的大小姐，日後榮華的東西都是她的，現在拿過來，不過是提前而已。
故而榮裳去榮華那裏，各種討要，那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未料到，父親卻因為此事兒氣惱，還責罰她，她委屈極了，一麵恨透了榮華，一麵在想著有人來救她。
榮華性子軟弱，素日她去榮華那處，稍微一瞪眼，不痛快，榮華便會將東西給她，故而，榮裳想起昨夜榮華在父親那處裝柔弱，她便也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不過這話說出口，便是覆水難收了，而且正好被出來的顧嬤嬤，還有剛入院子給老夫人請安的榮成聽見。
榮成原本是讓榮裳知錯後，罰她閉門思過，未料到榮裳竟然絲毫不知錯，反而還理直氣壯地責怪起了華兒。
他大步上前，垂眸冷視著榮裳，“繼續跪著。”
“父親。”榮裳覺得自個的雙腿已經麻木了，沒有絲毫的知覺，她想要撲上榮成，卻直接爬在了地上。
榮華已經被榮成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帶著她進去了。
老夫人未料到榮華還有臉前來請安，隻覺得這個丫頭不簡單，可是沒等她想到該如何懲治她，便聽見榮裳的話，老夫人麵色一冷，隻覺得榮裳太不爭氣。
榮華小心地跟著榮成入了屋子，抬眸看著他，對上榮成那陰沉著臉，她欲言又止。
榮成知曉榮華想要給榮裳求情，可是倘若他真的應允了，榮裳當真會不知好歹，日後還不翻了天。
“這是怎麽了？”老夫人冷冷地看向榮成與榮華。
榮成拱手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孫女給祖母請安。”榮華也恭敬地行禮。
“這一大早的，就不能讓我安生一些？”老夫人沉聲道。
“母親，兒子特意來陪您用早飯。”榮成看向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榮華，“華姐兒的身子還未好，便回去歇息吧。”
“是。”榮華垂眸應道，知曉老夫人此刻最不願看見的便是她，倘若不是她的出現，老夫人向父親說說，榮裳便能被放回去了。
可是榮華也未想到榮裳會說出適才的那番話來，她才知曉，自個在這麽小的榮裳麵前是如此的好欺負。
想起前世自個受過的苦，這輩子，她定然不會讓榮裳欺負到自個的頭上。
榮華出了屋子，幽幽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榮裳，便出了院子。
榮裳憤恨地看著她，咬牙跪著。
管家榮照在外頭，“大小姐，李姨娘說請您過去。”
“我？”榮華愣了愣，有些不解。
“老爺將府上的庶務暫時交給了李姨娘打理。”榮照說道。
“那李姨娘讓我過去做什麽？”榮華疑惑道。
“李姨娘與老爺說，您日後總歸是要掌家的，她對庶務也是一竅不通，想讓您暫時打理。”榮照接著說道。
“父親可是同意了？”榮華想著適才父親並未提起此事。
“老爺倒是還沒有答應。”榮照知曉，這李姨娘可是個極難對付的人，他是見識過李姨娘另外一麵的。
榮華微微點頭，“照叔，這庶務……我也是一竅不通，既然父親讓李姨娘打理，便是信任她，我便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那老奴便說大小姐身子還要養，便不去了。”榮照低聲道。
“有勞照叔。”榮華衝著榮照笑道。
“老奴送您回去。”榮照躬身道。
榮華回了院子，梅香便將打聽到的消息說給她聽。
“外頭的丫頭比原先翻了翻。”梅香看著她，“大小姐，這些人是要等著朱嬤嬤回來再安排？”
“嗯。”榮華點頭道。
“奴婢便讓她先做一些雜事兒吧。”梅香想著，總不能讓她們先過來伺候大小姐。
“隨你吧。”榮華知曉，梅香年紀雖小，可是卻很機靈。
這等事兒，想來朱嬤嬤也是教導過的，她做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榮照去與李姨娘回了話，隻說大小姐身子不適，老爺讓他親自送大小姐回去歇息了。
等榮照離開，榮瀅便不滿地哼了一聲，“她有什麽好得意的？等父親外出，還不是被夫人拉入泥潭裏頭？”
李姨娘見榮瀅說話又沒了分寸，低聲道，“二小姐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母親……”榮瀅嘴角一撇，“我隻是看不慣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罷了。”
“二小姐，您也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李姨娘提醒道。
“女兒這便過去。”榮瀅乃是庶女，每逢初一十五才能去給老夫人請安，往日是沒有資格去的。
今兒個正好十五，故而她也該準備準備過去了。
而因著李姨娘的緣故，榮瀅在老夫人那處並不受待見，每次請安，也不過是例行規矩罷了。
往日榮瀅都是不願意去看老夫人與薑氏臉色的，更是不想瞧見榮裳那一副受寵，頤指氣使的得意模樣，不過今兒個她卻很樂意過去。
聽說榮裳現在還跪在院子裏頭，她倒是想要去瞧瞧榮裳那副狼狽樣。
榮瀅特意打扮了一番，卻被李姨娘阻止，讓她重新換了一身稍微淡雅的，她略有些不自在地離開。
張媽媽看著離開兩耳榮瀅，“二小姐的脾氣怕是要改一改了。”
“哎。”李姨娘一向謹慎，可是榮瀅行事卻有些衝動，倘若不是她壓製著，指不定闖出什麽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