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澄澈 3

  張斕僵笑, 有氣無力道:“那可真是, 太可惜了。”


  這句話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 小臉蛋鼓鼓的,一副想咬人的模樣。


  夏知桃看著她這小模樣, 心中樂了。雖然還不能確定, 但萬一張斕和張狂真是同一個人,那這小孩可真能忍的。


  試煉半途取消, 而與此同時, 不斷有受傷弟子被從妖獸森林之中帶出來。


  妖獸森林外一陣愁雲慘淡, 氣氛低迷,時不時能聽到啜泣聲。


  望煙看著其他弟子的情況,愣了愣, 倒吸一口冷氣:“不是吧,傷的都好嚴重。”


  “所以說啊, 得虧我們運氣好遇上了魔教教主。”錦漓望向不遠處被白布蓋著的幾名弟子,歎了口氣。


  “那可是五階巨蟒, 就算不回去救張斕, 估計逃走的可能性也不大。”


  五人組陷入了沉默, 張斕盤腿坐在地上, 一直沒怎麽說話,細白的指尖蹭著地麵,沙沙畫著小圓圈。


  許多弟子的靈鳥都斷了聯係,峰主們不斷地進出著森林,但還有許多人仍被困在裏麵, 生死未卜。


  根據峰主們所說,劃好的區域中莫名出現了十頭高階妖獸,分別為五頭三階,兩頭四階,兩頭五階,與一頭八階。


  低階的妖獸們還算好,不少都被弟子們齊心協力地解決了,最要命的是那頭八階的尖喙犀鷹。


  但凡遇見尖喙犀鷹的小隊幾乎全軍覆沒,活下來的人也身負重傷,甚至還傷到了一位崖山峰主。


  隻不過,那犀鷹猖狂沒一會,便被某位“路過”的魔教教主無情地按在地上暴打。


  眾人在原地等了許久,幾個時辰後,秦師尊走了過來,她帶著在外麵等候的弟子們回到崖山,而其他峰主還在森林中竭力尋找著幸存弟子。


  “先回去歇息下吧,”秦之領著一眾弟子們在崖山主殿前停下,歎了口氣,“試煉雖然中斷,但流程照舊。明日領隊帶著所有幸存隊員,來主殿交付晶石。”


  眾人紛紛點頭,這才散了開來。


  望煙見張斕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往回走,忍不住追了上去:“張斕,張斕!”


  張斕揉著泛紅眼眶,疲倦道:“何事?”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一起回去呀。”望煙幾步追上來,十分熟絡地與張斕並排,“咱們同舍這麽久,都沒怎麽說過話。”


  張斕懶懶道:“哦。”


  “你話好少啊,”望煙嘟囔道,“明明跟你師姐時話還挺多的。”


  張斕又打了個哈欠,神色懨懨,勉強多說了一句話:“屋舍到了。”


  望煙撇撇嘴,兩人走進木屋中,裏麵空空蕩蕩,小佑和小佐在幻境試煉中被淘汰了,住舍隻剩下她們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張斕用法決換了身衣物,然後便骨碌躺床上去了,用被褥將自己裹成一個小饅頭,閉眼準備睡覺。


  “誒誒,別睡啊。”望煙不死心地湊過來,搬了個凳子在張斕床沿坐下,“你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見到魔教教主誒。”


  張斕用被子蒙著頭,悶聲道:“你之前不說她要偷襲崖山嗎,結果人影都沒見一個。”


  “你居然還記得啊,”望煙蹬著椅子,笑了好幾聲,“那時候我又沒見過她本人,崖山怎麽傳我便跟著怎麽說唄。”


  望煙見張斕不理她,便伸手戳了戳卷成一團的被子,小聲道:“喂,這話你別和崖山的其他人說,也千萬別和我哥說。”


  “其實我覺得,張狂和崖山說的好像很不一樣。”


  望煙托著下頜,自顧自地說道,“她救了我們,而且其實,還蠻好說話的。”


  張斕躺不住了,她一把掀開被子,詫異道:“啊?你這是幫……張狂說話?”


  張斕坐起身子來,抱著手臂,麵無表情地看向望煙:“你沒事吧?”


  望煙撇撇嘴,道:“我是認真的!教主看起來人還挺好的,也沒崖山說的那麽不堪。”


  張斕垂著頭,沉默了好久,就在望煙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張斕忽然又開口了:“那家夥……”


  她緊緊攢著被子邊角,頓了頓,忽然“嘖”了一聲,道:“算了,沒用的廢物一個,有什麽可說的!”


  望煙好奇道:“你這樣說,難道你知道什麽?”


  “……不知道,”張斕生硬道,“反正扯上她就沒什麽好事情。我要睡了,別煩我!”


  說完,她把被子一掀,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在裏麵。


  。


  翌日清晨,夏知桃一身白衣,提早許多來到了位於逾白峰的崖山主殿中。


  白玉壇上零零碎碎站著一些弟子們,服飾顏色不一,有內門的不同淺色,也有新弟子的白衣,還不乏穿著灰衣的外門弟子。


  夏知桃轉了兩圈,然後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一身紅衣,大咧咧坐在玉階上啃燒雞的錦漓。


  “呀,夏師妹!”錦漓衝她笑了下,身旁的小紅魚跟著一蹦一跳,“我就知道,坐這裏你肯定會找過來。”


  錦漓十分慷慨打開儲物戒,居然又拿了一整隻燒雞出來想塞給夏知桃,被她十分客氣地婉拒了。


  你原身明明是條錦鯉,為什麽如此鍾情燒雞啊!


  “我們這次的排名……可能不會很好。”夏知桃坐在錦漓旁邊,托著下頜,輕輕歎了口氣,“我很抱歉。”


  這次試煉大會,她們隻靠著錦漓的好運“獵”到一顆枚白色晶石,而之後一直呆在張狂的禁製之中,根本沒有出去的機會。


  “道歉作甚,此事本就與你無關,”錦漓衝夏知桃眨眨眼,聲音滿不在乎,“放鬆些,凡事自有出路。”


  夏知桃也想放寬心,但她們可就隻有那麽一枚可憐兮兮的一階白晶石,根本沒法與其他隊伍相比。


  這試煉對小師妹和望家兄妹至關重要,直接決定了他們能否入門。若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他們最終落為外門,夏知桃怕是要愧疚許久。


  隨著時間推移,白玉壇上的弟子逐漸多了些,而就在這時,兩人大老遠便看見望煙懷中抱著個什麽東西,倉皇失措地跑了過來。


  “錦師姐,夏師姐!”


  望煙一邊跑一邊喊,而她身後不遠處,驀然緊追著一個黑色身影。


  隻見一枚小石塊被直直擲出,呼嘯著卷起落葉,擦著望煙衣角,“嘭”一聲砸在了白玉石階上,哢嚓碎成了好幾塊。


  “望、煙!!”


  張斕一身黑衣,長發散在風中,似是烏雲般柔軟彌漫,盈開一陣清冷墨色。


  她猛然踩上白玉欄杆,速度極快,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把我東西放下——!!”


  “我問過你,你沒反應,我便當是同意了。”望煙死死抱著懷中的東西,聲音有些心虛,“在你睡著時候問的。”


  “廢話少說!”


  張斕殺氣四溢,懷中不知從哪抱來了一大捧小石頭,每說一句話便扔一個,吼道:“東西還我!”


  坐在玉階上的兩人被這仗勢嚇了一跳,夏知桃慌忙上前幾步,道:“怎麽了?”


  望煙作勢往錦漓身後一躲,抱著懷中的盒子不鬆手,悄悄探頭往外看。


  “——你還敢躲?!”


  張斕氣極,從白玉圍欄上一躍而下,足尖踩著地麵,擼起袖子想衝上去打人,結果被夏知桃給攔下了。


  夏知桃看著兩個小孩,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這是什麽了?”


  “師姐,”張斕指著躲在錦漓背後的望煙,委屈巴巴地喊道,“她搶我的盒子!”


  她鼓著臉站在原地,烏墨似的長發垂落肩頭,遮著細白脖頸,而身上黑衣顯得略有些寬大,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夏知桃感覺自己就跟個幼兒園老師似的,她先是揉了揉張斕的頭,接著轉過身,嚴肅地看向望煙,道:“你拿她什麽東西了?”


  望煙扭扭捏捏,還是把懷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喏,就是個黑盒子,張斕整天神神秘秘的抱著,不給人看。”


  張斕麵色不悅,抬手將長發往身後挽去,衣袖垂落,恰好露出一小節纖細手腕,被黑衣襯得極白,盈盈晃人眼。


  “我什麽時候同意你碰了,”她睜著琥珀似的眼睛,滿是委屈意味,“還我!”


  望煙支吾了片刻,最後還是屈服了,遞還那個黑盒子,嘟囔道:“好吧,對不起,還你。”


  張斕一把將盒子搶過來,牢牢抱在懷裏,還不忘狠狠瞪望煙一眼。


  夏知桃將兩人拉開,擋在中間,輕聲勸道:“好了好了,不要吵架。”


  她一低頭,發現張斕這小孩居然赤腳就衝出來了,趾背輕輕並攏,輕盈地踩著地麵,透著一點淡粉色。


  夏知桃很是無奈,默默歎口氣,道:“張斕,你別動。”


  張斕歪頭看她,有些疑惑不解:“?”


  隻見夏知桃微微俯下身子,手臂彎過張斕肩膀,輕輕一抬,將她十分輕鬆地抱了起來。


  張斕身體驀然騰空,她沒料到這一出,下意識地抱緊了夏知桃脖頸,耳廓通紅一片:“師、師姐!”


  她身形本就偏瘦,小小軟軟的一隻,輕輕地窩在懷中,透著點柔軟的暖意。


  “你、你,”張斕結結巴巴,慌亂無措,“你先放下我……”


  “怎麽了,你之前昏迷時我也是這麽抱的。”夏知桃笑道,“太瘦了,以後師姐督促你吃多點。”


  張斕的長發垂落下來,柔柔地繞著肩膀,有幾縷恰好掠過夏知桃,鼻尖像是落了片花瓣,盈開一點淺淡木香。


  她半靠在夏知桃懷中,呼吸都輕了幾分,動都不敢動,隻是小心翼翼地環著對方脖頸。


  “之前那不一樣,”張斕竭力解釋,晃了晃,一幅想下來的模樣,“我、我自己能走的。”


  夏知桃莞爾,故意道:“你真想我現在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明晚十一點準時更新,之後都是晚上九點更新六千,不見不散,愛你們(づ ̄3 ̄)づ!!


  【得到魔教捐贈已經修好的小劇場】


  夏知桃:小隻的教主,抱起來真舒服。


  夏知桃:大隻的教主,抱起來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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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欄完結文>>>《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超甜後傳,阿狂一邊追老婆一邊混(砸)娛樂圈。


  專欄預收文>>>《宿敵上門求婚了》,膚白貌美雙禦姐,先婚後愛小甜餅,點個收藏收救救被橘貓吃窮的作者吧QAQ,順便也可以點一下作者收藏的(大聲)

  【文案】


  陸悅平生最煩的,就是對家公司的CEO周染。


  兩人明裏暗裏較勁,處處針鋒相對,陸悅甚至放出狠話,揚言不把對方扳倒誓不罷休。


  一次應酬喝上頭,陸悅看見個冷玉似的精致美人,稀裏糊塗被對方給橫抱了回去。第二天醒來,她看著慢條斯理扣襯衫的宿敵,整個人都不好了。


  宿敵拾起一縷她的墨色長發,於指腹輕輕摩挲著,眉眼微彎:“怎麽,不是要扳倒我嗎?”
——

  她望著自己時,漆黑眼底似是落入了星,耳畔有霜雪融化,匯流成奔湧溪水,滾燙地蔓遍心底一尺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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