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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新鮮

  這個書生也是個弱的,踉蹌了下撞上石頭,吃痛了下,然後就看到比他更柔弱的女子擋在了身前,鄭重又溫軟朝前方一人說了話。


  “天都黑了父親可用過飯?”


  徐秋白身體一僵,默默往後躲,可惜好像碰到了機關,前麵打開的暗門也不知怎滴,咣當一下自動關閉。


  兩人就這麽被活生生堵在假山前麵。


  而前方黑衣長袍且染血的謝國公就那麽麵無表情看著他們。


  不遠處聞訊趕來的明黛不遠不近瞧見這一幕,窒了窒,恨不得現在就消失。


  還有比大房主君主母吵架或者大房父女吵架更可怕的事嗎?


  明黛以為絕無僅有,沒想到還真的有。


  看著前方疑似“大型嫡女疑似失蹤其實夜會外男被抓”現場,真是好大一個修羅場。


  太可怕了。


  不過這謝明謹竟還敢問自己親爹吃過飯沒人家親爹吃了嗎?

  鏗!!


  謝遠手臂動了下,邊上副官腰上的劍就出鞘了。


  劍指徐秋白。


  “熊心豹子膽,你吃了嗎?”


  徐秋白:“”


  眾人噤若寒蟬。


  ————————


  自己父親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明謹比誰都明白,她頭疼得很,正想回話周旋一二,好歹讓謝國公手中利劍戳不到一身俏的徐先生身上去,卻不想身後這個人還有膽子回了一句:“不敢吃。”


  明謹回頭瞧他,表情一言難盡。


  徐秋白麵色蒼白,回看她,似乎在問自己這樣回答可不可以。


  很可以,真的很可以。


  明謹在謝遠麵如棺蓋提劍踱步走來前,軟聲道:“父親,借一步說話?”


  “若我不借呢?”


  “”


  頂級世家主君,借一步都不肯,怎能這麽摳呢。


  天天被親爹梗的明謹不得不硬著頭皮,“那隻能女兒自己借了。”


  她上前一步,從匣子裏拿出了《鬼穀通脈遺錄》。


  “父親大人,您看這個。”


  “多虧了徐先生,女兒的病可能有救了。”


  ——————


  謝遠隨手拿過《鬼穀通脈遺錄》,翻了兩下,雖有火把的光灼灼,可到底是黑夜,眉眼微垂的他讓人看不清神色。


  其實明謹自己都沒怎麽翻過,她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翻出一朵花來,但它絕對是珍貴的,也可以當作這次她失蹤的理由。


  至於兩人孤男寡女

  謝遠闔上書,挑眉看她,淡淡道:“既有恩義在,為父自要好好感謝一番,來人,帶姑娘回去吃飯。”


  這是要把明謹帶走,然後處置徐秋白了。


  至於怎麽處置,誰也不知道。


  畢十一正要過來帶走明謹,明謹竟很順從,隻回身朝徐秋白一作揖行禮,道:“今日多謝先生舍身相救,明謹感激不盡,因男女有別,不好公開,日後必有厚禮相贈。”


  然後她就跟著畢十一走了。


  以進為退。


  明黛暗想自己都看得出來,那她大伯肯定也


  “我謝家曆史上並不缺養麵首的女主君。”


  明謹還沒走遠,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但她步子頓了下,也沒回頭,好像沒聽到一樣,管自己走了。


  倒是那徐秋白微有錯愕,後垂下眉眼,俊俏的臉龐上有些黯淡跟忍耐。


  謝遠也沒多說,劍忽落地,仗劍須臾,瞧著徐秋白,氣憤森然。


  明黛不敢看,在明謹走過來後,跟在她身邊一起,“我現在知道大伯為何還沒定下你婚約了。”


  怕是真的要招贅了。


  明謹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她:“你們是怎麽找到這邊的?”


  “不是我們,是大伯,他聞訊就趕來了,也是他厲害,直接找到了那內殿,又確定了壁畫上的玄機,已經找到了地下密室,隻是吊索下去的人說你們已不在,機關封閉,大伯就命人勘測地形,以奇門九星確定四個生門,四個生門都有人過去,但我不知道大伯為何第一個找的就是假山那邊”


  明謹思慮了下,道:“三個生門是障眼法,可能是因為隻有假山的位置避開了殿門出入口,偏僻隱秘,而這地下迷宮的主要作用還是為了藏身,出入也要避開人而耳目。”


  明黛恍然,“沒想到大伯對這方麵也很了解。”


  不是他了解,而是她的母親很擅長這方麵。


  明謹皺眉,有意轉移這個話題,“當時伏煉不在嗎?”


  “那個大師?不在,他應該去忙別的去了,也有可能是大伯並不信他。”


  “你也不用擔心消息會泄露出去,畢三他們早已打理好了。”


  明謹的失蹤很快被人察覺到了,當時明黛跟畢三等人十分震驚,但也果斷,立刻封鎖消息,並以追查潛伏邪祟的理由看封禁看管了翰林院那些文官,不讓對方離開居所半步,然後安排人員刮地皮一般搜查各處,謝遠也很快趕了回來。


  “還好你沒事。”明黛是真真切切鬆一口氣,卻被明謹抬手撫了下腦袋。


  “姐姐回來了,妹妹不要怕。”


  明黛受不了她這樣,隔開她的手,麵露不屑,“我就是怕大伯拿我給你祭天。”


  “對了,你真不擔心那個姓徐的?不怕大伯殺了他啊?”


  “如果父親臻要殺什麽人,我向來是阻止不了的。”


  明謹輕描淡寫,明黛突想到了她這段時日在都城打探到的四年前舊事,想起蘇言兩女的遭遇,便緘默了,隻沉默陪她回去。


  彼時,徐秋白主動告罪,“大人,晚輩有罪,並非有心連累謝姑娘,今日之事,也絕不會為人所知。”


  謝遠看了他一眼,手上驟然動了,劍起,劍入。


  徐秋白愣神之下毫無提防,眼看著這一劍插入了身體。


  ————————


  次日,軍隊開拔,明謹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瞧見文官那邊一身白的徐秋白,眉眼頓時鬆伐了許多,但也瞧見了對方雙肩都有包紮的傷布,她愣了下,皺眉喊來了畢十一,問他情況。


  畢十一倒也沒隱瞞,“主君說昨晚有邪人入侵,徐先生倒黴,撞上了,被邪人所傷。”


  明謹:“他不是已經受傷了嗎?”


  幹嘛還戳他一劍。


  畢十一老神在在,“主君說那個不夠新鮮。”


  新鮮?


  新鮮

  同個馬車的明黛無語,且看明謹也是一臉鬱卒。


  徐先生很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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