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冷戰
“關你什麽事!”他怒氣衝衝地喝了一句。
“宋宅,我知道地址啊,”胥恩雪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主動湊近眼睛一看,張口還有棒棒糖的甜膩香氣。
“帶我去!”韓忻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沒問題。”
兩人坐上了車,司機熟練的打轉方向盤,一路按胥恩雪手指的方向駛去。
韓忻身上充盈著驚悚的煞氣,憋著濃濃的怒氣胸膛起伏不穩。
此時一點緩和的想法都沒有,也許胥恩雪是個三腳貓,做事從來不穩便,也許眼拙看錯了也不定,像她這種某方麵根本發育不全的娃娃音,恐怕連懷孕是怎麽一回事她都沒弄懂。
韓忻死都不相信朱今今會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的交集,這懷孕的炸彈震得他頭暈腦昏,他就像籠子裏的獸性,不安地尋一個出口,見了麵之後打算如何做他此時也沒計劃,也許要惡狠狠地辱她,也許要冷笑地拋棄她,然後才能換回自己的尊嚴。
他今年22歲,心智一直比別人都早熟。假設一切重來,朱今今還在他身邊,又假設他們此刻結婚,他也沒有準備去做一個父親,起碼、起碼27歲的時候吧,他才能水到渠成地接受自己可以當一個父親。
他保持青澀不能適應這樣的角色,她倒搶先下了,當仁不讓。
她要當母親?
嗬嗬,除了冷笑他沒別的反應了,又傷又痛。
那麽,她是否彷徨不安著?最好如此,他才可能原諒她。
胥恩雪坐在他旁邊,不時側著腦袋偷窺他一張倒了油彩桶似的臉,不停變幻各種顏色,更多時候都是陰沉沉,比課堂上板起臉來更唬人,她不敢吭聲,韓教練此時比任何時候都像個火球,輕輕戮一下都可能會砰地爆發。韓忻好像要憋足了氣焰,在到達目的地後再盡數噴到誰身上,一副絕對要把人烤焦的氣勢。
平日裏說起話來宛如上百隻小麻雀在嘰喳不休的小嘴,出奇沒有叨擾他,適時的安靜,才讓韓忻沒有火上焦油。
一路安靜,誰都沒有說話,身下是車輪行駛在水泥路上的輕快的感覺,但兩人都輕快不起來。
當計程車停下來,韓忻順手甩門下車,一眼望過去,麵前是綠茵如毯,一棟豪華別墅矗立麵前,大理石的柱子,煙青色的磚瓦點綴添了水墨畫一樣淡雅的氣質。
原來堂堂首富居住在這片區域。
宋連禛?他想起在辦公室要砍自己的手時,想要冷笑。
沒有問胥恩雪何以熟悉這片地方,就算有此疑竇,他也不關心的。韓忻對其他女人都堪稱冷淡,他的熱情從來隻對親人和喜歡的女生。記得大學的時候,其他的女生迷他迷得要死要活,得不到,才更心癢難耐啊。憑什麽朱今今近水樓台先得月啊,那時喜歡韓忻的女生們個個忿忿不平,一起同仇敵愷,紛紛想出些損招,要捉弄下朱今今好解解氣。
可是韓忻跆拳道啊,冠軍啊,打遍校園無敵手,還代表過學校去參加過國外的比賽,誰敢惹他?也許韓忻不會靠身手打女人,然而若惹到他,但凡和女生們走近點的弟弟、師兄、男閨蜜可就慘了,鐵定鼻青眼腫好幾天,如此一來,女生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妒忌朱今今隻歸妒忌而已,始終沒有人做出頭鳥去為難她,韓忻這個名字風靡了青青校園好幾年。
他在大二的時候已經受聘於家鄉附近一家知名的跆拳道館,就這樣一路轟烈地直到畢了業。雖然韓忻不及宋連禛那樣財大氣粗、翻雲覆雨,但是同樣有自己不一樣的榮譽和驕傲。
同時他也是一個平常的男生,也走平常人走的路,在青澀的學生時代和一個唇紅齒白的長發女生談一場簡單又濃烈的戀情,第一個小鹿亂撞的吻,小樹下麵微風愜意的約會,都甜蜜動人。
甜蜜仿佛不會持久,他們雖非畢業即分手那般脆弱,然似乎也不堪一擊,韓忻火大的是,朱今今遇到麻煩居然找的不是自己!他生氣、埋怨、恨,各種滋味都有.……後來等他稍微冷靜後一想,就算朱今今來找自己,他能提供給她什麽樣的幫助?他能替她堵上朱戩惹出來的爛攤子?他可以保護她免受一群流氓的侵襲?
多麽令他沮喪的發現,他所有能給予她的,隻是精神上可憐的安慰罷,他無能得甚至連所喜歡的女生都保護不了,不得不另尋保護,這個發現一下子他從春風得意跌到自怨自憐的心理。
男人最悲衰的莫過於在一無所有的年紀,碰到了想保護一生的女子。
和宋連堪的交鋒之中,完全一敗塗地,韓忻生平感受到自己根本無能為力,回想起那些學姐學妹們癡迷的歡呼,倒仿佛在嘲弄他的無能一般。
由於氣壓太過低沉,胥恩雪顧左右而言它地扯話題,緩和他繃緊的神經,“韓教練,你不問問我怎麽會來這邊嗎?”
韓忻手插進褲袋裏,聲音不含感情,“與我無關的事情,我不想浪費心力。”
她吐了一口氣,低聲無奈地歎了一聲,“韓教練,你真的好自私。”
韓忻真是她碰見地最難搞的人。
他的性格屬於比茅坑的石頭還要不討喜的那類,既衝動!又對女生無禮!總言而之就是欠揍!若不是她對他有特別的好感,才受不了這副臭脾氣呢,平常也隻有別人遷就她的份兒。
她倒不是想讓韓忻感謝她,而是希望他可以多看自己一眼,結果沒有一點懸念,他冷淡得使她泄氣極了。
兩人從草地上走了幾步,忽然有輕輕柔柔說話的聲音傳來。
旁側一顆銀杏樹下麵,美麗的落葉鋪了一地,綠毯如茵的草地上的鐵藝凳子,有兩個相依偎的背景,男士是簡單又帥氣的白襯衫,女生則是碎花裙子,麻花辨,細碎的發根被陽光穿透過後映成了細細金色,在風中微微飄動。
兩人靠在了一起靠得很近,互相喁喁細語,笑聲隨風碎裂。
“小朱兒,怎麽樣?”男人的嗓音顯得十分低沉富有磁性。女人輕笑一聲,嗓音輕輕柔柔,帶著嗔責。
是她無疑,曾經朝夕相對的聲音,韓忻沒有分辨不出來的,一張臉如萬花筒迅速轉換著表情。
抓著胥恩雪連忙退後兩步,別讓旁邊的人發現了。
朱今今身邊的男人看不到麵容,但背影那麽溫雅寬厚,脖子上的發梢修理得幹淨利落,完全是個講究品質的男人,並且一副主人般自在的狀態,肯定是之前見過的宋連禛了,就是她為了避禍而嫁的那個男人。
兩人相處得溫馨無間,若無感情,韓忻死都不相信。
他木然地站在背後了,聽著這男人喚她喚得那叫一個情深意切,小朱兒,他都沒叫她這種聽得外人雞皮疙瘩都會起來的小名。
一直以為她是受了挾迫,有什麽逼不得已的苦衷,而真相是,她一切都安好,壓根不再需要他,而他還上竄下跳,為了幫助她脫離這些人,實際上卻是愚蠢地打擾她的新生活。
韓忻一腔噴薄的怒火仿佛衝入了無邊深海,瞬間失去了形跡,呆呆地失去了反應,讓胥恩雪感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覷了他幾眼。
朱今今看起來很享受豪門裏的生活,臉色看起來又白又嫩,哪有家裏破產受苦的影子?同坐一張椅上,和男人有說有笑,壓根瞧不見一丁點傷心的神色。不停被逗得輕笑著,神色之中是溫柔的母性光芒,輕薄的碎花連衣裙上,分明有明顯的隆起的弧度,而她的手掌有意無意地撫摸在上麵。
哈,他沒出息地想流淚了。他忽然明白電影裏頭那種悲傷,主角默默地流著眼淚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本來憤怒得像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怒氣衝衝要去質問示威,此時卻像置身於黑暗的深海裏麵,看著對麵一片春光漫爛,日暖生煙 ,他卻渡不了岸。
渾如失去了所有勇氣,腳底死死粘住地麵一樣,再也邁不了一步。
胥恩雪在他後麵站著,發現他背影不動了,從後麵伸出個打滿問號的腦袋,“韓教練,你為什麽不上去和她說話?”
他剛才不是很想來這裏嗎?韓忻眼窩子灼熱一言不發地就轉身,胥恩雪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怎麽就走了?”
她是天然的化解尷尬的高手了,拍著胸脯自告奮勇道,“韓教練,如果你不敢和她說話,我幫你去招呼吧,這個姐姐看起來挺容易說話的。”
胥恩雪說完,大大方方地朝前麵的一男一女走去,忽然一隻手粗暴扯住她背後的衣服,她馬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咳咳,咳咳,你幹嘛揪我衣服?”
這一揪,衣服都走了位,平扁的小腹都露出來了。她又羞澀又惱怒,究竟有沒有把她當成一個淑女來對待?
韓忻心煩意亂,一直把她拖出綠草坪,到了路邊才鬆手。
他覺得胥恩雪老替他自作主,特別雞婆,朝她大聲吼起來,“胥恩雪,你憑什麽替我作主?你是我什麽人,關你什麽事,你別管我的事行不行?”
無端惹來一頓痛斥,胥恩雪眸子瞪得大大的,卻緊緊抿著嘴唇。
韓忻繼續吼,“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除了上課永遠別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到你煩都煩死了。”
甩開她的手臂,顧自氣咻咻地大步離開。
胥恩雪豎在原地,沮喪的垂著腦袋,闔下了漂亮的睫毛。
韓教練今天本來會過很平靜的一天,她感到有些抱歉,是她冒失地多嘴害他如此 ,瞧瞧這結局,他還不如蒙在鼓子裏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她忽然想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呢,曾經有多愛呢?韓忻在一個喜歡的女生麵前是什麽樣子的?會害羞嗎?
胥恩雪不知從何時喜歡著這個與眾不同的男生,大概從她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報了一個無聊的課外班開始,於是無聊的課再不無聊,愛遲到愛出狀況的她出奇的成了最遵守紀律的一員。
她更多是小妹妹對一個哥哥的崇拜,不摻雜利益、金錢的關係,對他也沒有抱著多寵大的目標,他喜歡著誰,她完全不會妒忌,能看他一眼便心滿意足,能和他搭上一句話比和其他男生誇誇其談更有感覺,如果他要結婚了,她也要做他身邊最好的一個朋友。
她卻忽然想了解他過去的故事,和別的女生有怎麽樣的故事,她明白了,這就是越陷越深,無可藥救。
“怎麽樣,想好名字了嗎,準備取個什麽名字嗎?”宋連思仰頭望了一眼寥遠無雲的藍天,時到秋日,都說秋天的陽光似金子,確是如此。
朱今今抿了抿嘴,自嘲一聲,“我不會起名字,名字伴隨一個人的一生,我覺得由宋連禛或者家人來取更好。”
她在這個家沒有分量,已是公認的事實了,即使現在母憑子貴、萬千寵愛於一身,但不久後去母存子,也是既定的事實。
反正宋連禛和老太太都是涵養了得的一家之主,全由他們作主就好,她一弱質女子,就不在魯大班門前搬大刀了。
起名字是大事,一直沒有定下來。衣服倒是買得不亦樂呼,房間衣櫃裏堆得不少了,每每宋連禛都覺得自己走錯了房間,他原本一個單身貴族王老五,衣櫃裏原本千篇一律的
名牌西服襯衫,現在什麽女人的、嬰兒的各種服飾零件,五花八門,每天他都頭皮發麻。
眼看這肚子真像吹皮球一樣,神奇地越來越大了。
宋連思又問,“你跟宋連禛,想過將來嗎?”
朱今今翻了個無奈的白眼,“你問這些不是腦子壞了吧,我和他怎麽會有將來。”
他若有若無地歎了一聲,“你真的不後悔嗎,我說過可以幫你的。”
最近老太太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經常陪著逛街,年已八旬仍然精力充足生猛過人,日日廚房都過節一樣,連他這個外人也享受到了不一樣的待遇了,趕到秤上一看,體重增了三斤,腰部若有若無地出現贅肉了。偶爾老太太訓斥宋連禛 ,宋連禛也不像平時一樣頂嘴,老太太要求他每日八點前回來,當然沒可能做到,不過遲一點十點左右都會回來,總之少了過去一樣通宵達旦、日夜顛倒,人丁稀少的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史無前例地多起來。
宋連禛也沒再給過朱今今臉色,平靜得仿佛真似溫馨融洽一家人,宋連思卻控製不了擔憂以後的事情,他一萬個不想看到她受傷。
朱今今搖搖頭,“我不想欠你一個大人情。”
“.……”她越是這樣子,所以他沒辦法相信朱今今傍上宋連禛是為了錢財,越不想她成為豪門的炮灰,越想保護她。
兩人沉默了十幾秒鍾,宋連思忽然想起什麽事一樣,“我送你那婚紗入場券,你選擇不去,不後悔嗎?這不是你喜歡的事情嗎?結交些這個行業的人脈也是有利的。”
當時明明看她喜歡不得了的樣子。
朱今今笑了笑,笑容卻顯得很勉強,“我本來想參加,但懷孕這事太突然。”
她無奈的指指自己漸漸大起來的肚皮,自從被宋連禛逼上梁山,半夜揪著上醫院而得到消息後,一直都被關懷備至捧在手心裏,各方麵的關心把她狂轟濫炸一般,應接不瑕,懵懵懂懂就過了日子了,再也想不起這張難得的入場券了。
最近宋連禛不再和她置氣,她得以平靜的空隙,將自己的事實仔細地想了想。
也許她與婚紗無緣了,以前能開婚紗店也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她雖然興趣濃厚把一切打理妥當,並且 有一定的才華,但不可否認開店很大部分是依靠了朱戩,否則她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開這麽大的一家店,朱戩有時候雖然可氣,對待她和朱瑩瑩常常有所偏頗,但這家婚紗店是他投的大部分資金,如今不知何因落到朱瑩瑩的手裏,想來朱瑩瑩也不會那麽好心會白白還給她,她也沒有幾百萬把它贖回來。
老板娘鐵定當不成了,她以後最多隻能找間店打工,所以這些她一直想,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再做華麗的夢了,過去已然過去,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不能惦記以前的光景,隻能腳踏實地的找工作了吧。
“連思,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
宋連思視線投向寥遠湛藍的天空,想了一會兒才啟唇,“我隻是覺你不是一個愛慕虛榮,一個為了宋家的錢而出賣自己的女人,所以我不願意你趟入這趟水,我奶奶和大哥都不是善茬,你和他們打交道占不了便宜的,也占不了他們空子.……”
和宋連思聊著聊著,朱今今覺得背脊後麵被一雙滲冰的眼睛掃過,全身騰起了一道寒氣。
她不禁往後麵望去,後麵隻有一片綠菌,空無一人。
可她明明覺得有人來過,怎麽覺得這雙眼睛是陰險的宋連禛?對了很可能是他,宋連禛
以前隻要看到她和宋連思呆一塊都會失去理智一樣,會用很陰險的目光瞪著他們,嗯,肯定是宋連禛。
可如果他回來了,卻沒聽到車聲很奇怪啊。
宋連思接著說,“我一開始真不願意你和宋連禛有任何關係,畢竟我清楚大哥那種人,冷心冷麵,對外人難有真實感情,除了楚恄外哪個女人呆在他身邊都會很痛苦.……但是……最近我想了想,將要有個小不點叫我叔叔,所以這感覺.……其實還不賴。”
他也想得太遠了點,朱今今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宛如金澄澄的向日葵綻放,奪去身邊景色的所有光芒。
想想一個小屁孩叫宋連思小叔叔,奶聲奶氣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枚開心果,難怪老太太想盡各種辦法折磨宋連禛,非生一個不可。
何解,心頭卻暗戮戮滋生一道陰影?
連思可能會聽到這個小娃娃叫他為叔叔,奶奶也聽到叫奶奶,宋連禛也聽到一聲爸爸,所有人都能如願以償,唯獨她聽不到一聲媽媽,十月分娩將是一輩子陌路,有很多東西脫了閘的洪水一樣湧過腦海。
一瞬間凝固的笑容,如同冰塊上的花。
她想起老太太以前的話,今今啊,你明白嗎……隻要你抓住他的心,你們就是完整的一家三口啊,你明白嗎?
老太太是要讓她留下來?這一刻如同千隻駿馬一齊從心上奔騰而過,朱今今心亂如麻。
可是她怎麽抓住那人的心嗬?真能抓住嗎?她完全想都不敢想。
回過神,驀然發現宋連思一張俊臉不知何時湊到她跟前,逼近地審視她,凝視著她,“今今,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什麽,”她收回了神,重新展露出淡淡笑靨。宋連思錯愕地眨眨眼,仿佛剛才隻是他的一場錯覺,她什麽時候學會滴水不漏地隱藏自己的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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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連禛剛進來門,就看到朱今今轉過身去,對自己視若無睹。自從那次她一時興起要求他做水煮魚,沒給她做之外,就開始陰陽怪氣了。
他每次回家都會受到一個背影的待遇,回了家就當他是陌生人,吃飯的時候當他是空氣,睡著的時候給他一個脊背,他本就是驕傲到骨子裏的男人,一直被妥帖地服伺著,哪受過這種氣,積累著積累著,也漸漸地有氣了。
懷孕的女人敏感嗎?分明是無理取鬧、有持無恐!
“你打算要一直對我裝嗎?”他看那道纖弱的背影,帶著慍怒。
他更願意她像從前那樣,一言不何直接張牙舞爪的吵起來好了,這副樣子他看多一眼都生氣。
聽到他語氣裏有譏諷,朱今今聽若未聞,仍然翻著一本雜誌漫不經意地看著。
對,就是冷戰。
她現在完全不想像過去那樣沒完沒了的吵,成熟了,明白了語言的蒼白,激烈的方式也改變不了有些事情,說多了都浪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