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朱今今，你何德何能
他一點都不喜歡女人和他並排著坐，副駕駛的位子隻能是楚恄的。
把道路的喧囂都隔絕在外麵，車內趨向一片寧靜，車椅上縈繞一絲絲屬於男人身上的氣息，清清淡淡異常好聞，又格外的陌生、疏離。
宋連禛和她之間的距離，本質上等同於兩個陌生人。
朱今今坐在後座，隻能看到宋連禛的後腦勺，又黑又直的頭發預示此人生命力和精力都旺盛過人。
今天是她第一次去宋連禛的公司，早在以前宋家這兩個字眼就如雷貫耳，她大多數時候不以為然，別的企業有多牛氣衝天跟她沒半毛錢關係。
一年前她大學畢業了，一門心思隻想當個快樂的婚紗店老板娘，天天對著一堆穿著漂亮婚紗的洋娃娃模型是她的快樂來源，她對未來的規劃就是，自己每天去店裏上班，然後韓忻是跆拳道教練，兩人各忙各的，奮鬥幾年後，等時機成熟了，他們就可以結婚生子，金童玉女，過平淡幸福的一輩子。
後來家人跑路的時候，她經營得紅紅火火的婚紗店，被強行抵押，至今一年多不敢回去。
忽然特別想去看看情況，飽含她心血的店鋪怎麽樣了，誰擁有了她的店？或者鋪位是否已改做其它的生意了？
她不是個能安靜坐著的人，想到以前的事更勾起她蠢蠢欲動的煩燥，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後，忍不住發問，“宋連禛，等下你打算給我什麽樣的工作？”
如果能在宋氏集團呆上一些日子，以後去其它地方找工作，會顯得自己鍍過金一樣非同凡響吧？
她天生樂觀主義，喜滋滋地開始幻想。
隻是擔心這款巨無霸男會專門羞辱她，讓她去洗廁所。
“.……”宋連禛透過鏡子望了她一眼，菲薄的唇勾著一抹不鹹不淡地淺弧，“你會做些什麽？”
朱今今往前傾一些身子，靠近他的後腦勺，顯得有些急切地推銷自己，“我在學校時學習很不錯的，我會說英文，那些辦公室軟件我都會，打印機什麽的我也會用，我可以給你當秘書。”
“嘖嘖嘖，好厲害嗬，”宋連禛嗤笑著，手指玩味地彈著方向盤。
朱今今聽出他淡淡的嘲諷之意，臉不禁一紅，氣哼哼地扳回身子坐好。
“你想當我的秘書？”宋連禛不作意地問道。
“如果你給我機會的話，我一定會給你好好幹的，吃苦耐勞，不負你期望，”她以為這事有信了，於是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膛。
他搖頭無語地失笑。
由於宋連禛背對著她，朱今今看不到他唇邊那抹濃烈的譏諷，隻聽到他說，
“我的首席秘書左婧，畢業耶魯大學，企業經濟和市場營銷雙專業，自大學起就精通商業管理，會說英、日、韓、俄、法、德6國語言，數次主持重大的商業峰會，你……確定要當我的秘書？”
朱今今聽天書一樣張大嘴巴，誇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越聽越羞愧得沒臉見人。
有時候，以為自己有些小能耐，素未謀麵的他人隻用一份簡曆就直接把你碾壓得連渣都不勝。
仿佛一桶冷水澆下來，她陷入一種深深的挫敗感，都辨不清因為宋連禛輕蔑的語調，還是因為來自別人太過優秀的壓力。
宋連禛從後視鏡瞟來一個“你何德何能”的輕蔑眼神，更是把朱今今嘔得個半死，完全不想再鳥他。
可還得努力爭取一下下……
“宋連禛，那讓我做你的助理好不好，就算你讓我端茶倒水，拖地接電話都可以。”
她掰著白嫩的手指，陪著僵硬的笑臉繼續向宋連禛推銷自己，並自動地把自己降到最低的檔次。
隻求他不要缺德地把她再降、降到讓她洗廁所去。
她二十多出頭的青春歲月，一點都不想以後回憶起來，是在臭氣熏人的公共衛生間度過，嗚嗚……
然而相處一年多來，她已經有一個深刻的體會，那就是對於宋連禛，最好別抱有美好的希望，否則他會無情地讓你摔個粉碎。
“你的意思，要當我的貼身保姆？”宋連禛玩味的目光睨著她。
“你如果一定要那樣扭曲我意思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她呐呐的。幹一堆零碎的活兒，可不就一個辦公室保姆嘛。
不知不覺到達目的地，宋連禛不再理會她，直接熄火下車。
朱今今往車窗望了望，烏壓壓一片都是私人的車，原來是他們公司的停車場。
宋連禛拿起公文包，氣宇軒昂地朝直聳雲宵的集團大樓走開了。
朱今今連忙提起裙擺，小跑步地奔在他的身後。
還好今天穿的鞋子不是超細跟那種，走路沒有太困難，隻是宋連禛走路帶風一樣，半分沒停下等一等的意思，她望著前麵那道背影，氣了又氣，忍了又忍，無奈歎歎氣努力跟上。
托宋連禛的福，她終於可以乘坐一次傳說中的總裁專用電梯，電梯內隻有他們兩人，靜謐得蒼蠅飛過都可以聽得見。
出了電梯，偶爾碰上幾個路過的高級職員，都是一副職場白骨精的裝扮。服裝以黑、灰、白為主色調，大多是齊膝的套裝或長褲，個個都化著優雅宜人的淡妝，很少像她這樣穿得超過三種顏色。
一邊向舉止得體地向宋連禛頜首致敬，一邊飛快地不留痕跡地瞥了她一眼，消息像膨漲的煙花迅速地在好幾層的辦公室傳開了。
“號外！號外！總裁今天史無前例地帶回一個女孩耶.……”
“女孩？確定？不是女人？兩人什麽關係？”
“暫不清楚，不過總裁親自帶來的，一定關係匪淺.……”
“這下有人要發威了……”
公司內部人事管理一直以嚴格著稱，但有女人的地方，辦公室八卦依然精彩難擋。
上到頂樓的辦公室，朱今今吐了一口氣，打量了一眼宋連禛的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
“連禛哥哥——”
一陣妖孽的香水味掠過，接著視線內就看見一個軟體動物親密地掛在了宋連禛的身上。
對於女人送上來的熱火，宋連禛一副六親不認的冷鷙，“宋微微，在工作的時候，請叫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