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我會殺了他的
見狀，錢十三狠瞪了陽炎一眼：“好好的，提這些事幹嘛？”
陽炎委屈巴巴地低下腦袋，他也隻是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嘛。
蘇陌嵐緩過勁兒，不願再和他們說一句話。
她試著運轉功法，但丹田卻沒有任何動靜。
怎麽會這樣？
她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她的修為尚在，丹田完好，理應能夠聚力才是。
難道有人封住了她的修為？
蘇陌嵐思來想去，隻想出這一種可能。
能幹出這種事的，除了笑忘書，不會再有第二個。
“嗬。”真夠狼狽啊。
蘇陌嵐自嘲地想道。
突然，通道盡頭傳來一道腳步聲。
“你這家夥又來幹什麽？”錢十三雙目噴火般瞪著笑忘書。若是眼神可以殺人，他這會兒早已被碎屍萬段了。
笑忘書連一個正眼也沒給他，凝眸看向地上氣息虛弱，滿身傷痕的女人：“蘇陌嵐。”
她幽幽睜開眼，眼中一片濃黑，看不見半分情緒。
“慕容淩風……”笑忘書開口道。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眼裏飛快閃過一道恨意。
“看來，他的所作所為你是不知情的。”笑忘書沉聲道。
“有話直說。”蘇陌嵐沒心情和他耍心眼，眉宇間一片不耐。
“我封住了你的修為，如今的你，我一根手指頭便可掐死。”笑忘書低聲道，語氣極致危險。
蘇陌嵐無所畏懼地看著他，道：“你若要殺我，早就動手了。”
聞言，笑忘書倒是有些吃驚，沒想到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她仍能存有幾分理智。
“不錯。”他坦然承認了：“我最初留你一條命，不過是想用你引出慕容淩風。他若知你落在我手，必會前來營救。”
“你想多了。”蘇陌嵐漠然道：“他不會來的。”
“若之前你說這話，我或許不信。可如今你已入獄數日，他仍無任何動靜。顯然你這個未婚妻在他心中也不過如此。”笑忘書冷嘲熱諷道。
“喂！你說話注意一點！”錢十三有些聽不下去了，什麽叫不過如此？這種話不是在蘇蘇的傷口上撒鹽嗎？
笑忘書隨手彈出一道劍氣。
“你！”蘇陌嵐冰冷的容顏終於有了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放心，我隻是覺得他太呱噪，讓他暫時安靜一下而已。”笑忘書解釋道。
蘇陌嵐越過他看向錢十三，確定他隻是被點住啞穴後，才道：“說出你的來意。”
“告訴我，慕容淩風和那個人，到底有何關係？”笑忘書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的表情變化。
蘇陌嵐冷冷回視，道：“你問我，我問誰？”
“那你知道多少關於他的事？”笑忘書繼而又問。
“我若告訴你，這些我通通不知呢？”蘇陌嵐反問道。
慕容淩風是什麽人？現在就連她也弄不清了。
紫月國戰王？她的未婚夫？誅神劍的主人？還是……殺了赤炎的凶手？
她眼中泛起幾分嘲笑，嘲笑自己識人不清。
已經活了兩輩子，可到頭來，她竟連意中人的真麵目都看不清楚。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更不知道他嘴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甚至，連他所謂的真心，她也不相信了。
笑忘書審視她許久，但從她的臉上，他未曾發現撒謊的痕跡。
“如此說來，你也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他利用你除去藍家，削弱中央帝國的實力，而後又借機殺害尊者。”提及此事，他的語氣多了幾分沉痛。
他能有今日，皆是因為師傅。
是他精心培養自己成才，一手扶植他坐上院長之位。
可如今，那個如師如父的老人卻死在了他的麵前！
笑忘白身上散發出一股狂暴的殺意，惹得另一個牢房裏的眾人心都提到了喉嚨，唯恐他對蘇陌嵐下手。
“……你究竟要幹嘛？”蘇陌嵐不願聽到這些話，這種感覺就像把她心頭的傷疤重新撕裂，讓她又痛又難堪。
“如若你肯立下天地誓約，助學院緝拿慕容淩風，對付羅賀。”笑忘書緩了緩氣，沉聲說：“我便放你們走。若你不答應，你便是慕容淩風的同黨。不止你，還有這些人，通通要死！”
蘇陌嵐麵色一冷：“你威脅我？”
“你有得選嗎？”笑忘書諷刺道。
她低下頭，緘默半響，才說：“我蘇陌嵐在此立誓，願與中央學院聯手對付羅賀，緝拿殺害上一任院長的凶徒。一旦發現其行蹤，絕不留情！若有違誓言，願受天地法則懲處。”
天地威壓轟然落下，誓約結成。
笑忘書滿意地點頭：“記住你今天的話。開門！”
立刻有護衛跑到牢房門前，將那把以玄鐵鍛造的黑鎖打開，釋放蘇陌嵐等人出來。
“在發現慕容淩風的行蹤前，你不得擅自離開學院，你們也是一樣。”笑忘書斜眼看向錢十三他們，命令道。
陽烈點點頭：“好。”
“你們仍住在客院，一會兒自會有人前去為你恢複修為。”說完，笑忘書先一步離開。
有天地誓約束縛，他不信蘇陌嵐敢輕舉妄動。
一行人互相攙扶著走出地牢，外頭陽烈璀璨，卻暖不了他們的心。
回四合院的路上，蘇陌嵐受盡了白眼，她視而不見，腰身挺的筆直。
“砰”
前方拐角處，一道人影忽然衝出來，與杜清撞了個滿懷。
“喲，我當是誰呢。”少女穩住身形，一見是他們，雋秀的麵龐登時爬滿譏諷：“原來是一群攔路狗啊。”
“你嘴裏放幹淨點。”杜清哪受過這種氣，當場就要發難。
“怎麽，想動手？”少女刷地抽出腰間的軟鞭，啪啪打著地麵：“來啊，本小姐剛好也想領教領教，能滅藍家一門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如今帝都都傳遍了，蘇陌嵐在白家受了重傷，又因她和慕容淩風的關係，笑忘白親自下令封其修為。雖然如今人是放出來的，可看著他們一個個毫無靈力波動的樣子，修為定是沒有恢複的。
少女便是猜到這些，方才敢這般張狂。
此處的動靜吸引了不少學生。
“打啊！”
“打死她！”
“就是他們害死了我們的同門。這種禍害，就該好好教訓！”
……
人群裏傳出一片喊打喊殺之聲。
杜清氣得臉頰通紅，連素來冷靜的陽烈，眉宇間也染上幾分怒意。
“都啞巴了？”得到同伴的支持，少女的氣焰愈發囂張。
“別理她了。”陽炎扯了扯杜清的袖子：“走吧。”
他不是不生氣，但蘇姐姐的毒還沒解，又一身傷，現在招惹事端不好。
杜清狠狠剮了這女人一眼，然後繞過她想走。
少女無聲伸出一隻腳，絆了杜清一下。
蘇陌嵐見到這一幕，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杜清的肩膀，這才讓她不至於摔個狗吃屎。
“貴校院長尚且不敢如此對待我們，你是什麽東西，跑到此處來亂吠？”她厲聲問道。縱使沒有修為，但那凜然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親身感受她的威嚴，少女不由心中發慌。可轉瞬，她便惱羞成怒了。
區區一個失去了修為的罪人，有什麽資格跟自己叫板？
她氣得揚起鞭子，衝著蘇陌嵐的臉抽打下來。
破空之聲近在咫尺，蘇陌嵐五指一緊，便要伸手去抓。
可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白衣翻飛，來人在空中截住軟鞭，隨手一拽。
“啊！”少女慘叫著，整個人因慣性朝前傾倒下去。下巴磕在地上，滿嘴血。
“我的天啊。”圍觀的學生捂嘴驚呼。
有幾個眼尖的認出了出手之人的身份：“是蓮大人！”
“什麽蓮大人！他也是蘇陌嵐的同黨！”立刻有人反駁。
眼下，蘇陌嵐和慕容淩風臭名昭彰，但凡和他們扯上關係之人，都會被視為同黨。哪怕是過去得盡擁戴的蓮，也不例外。
“沒事吧？”蓮低聲問道。對四周圍的議論聲，毫不在意。
旁人如何看他，如何談論他，他都不在乎。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隻有一個人。
蘇陌嵐搖搖頭，說：“沒事，一個跳梁小醜罷了。”
“你說什麽！”少女吐掉嘴裏的鮮血，憤怒的爬起來，靈力蠢蠢欲動，仿佛隨時都會動手。
蓮微微側目，那冰冷無情的眼神，讓少女失控的理智，重新回來了。
她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她冷哼一聲，撿起鞭子灰溜溜離開了。
蓮冷冷盯著她的背影，寬袖下，手指微動。
“不用。”蘇陌嵐單手握住他的手腕：“那些話，傷不了我。”
聽到她的話，蓮這才摁下了教訓此女的念頭。扶著她，返回四合院。
笑忘書派了十多名近神高手守在院外。
蘇陌嵐剛進前廳，就發現這裏被人翻動過。
桌椅、器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說好這地方給我們用的，也不派個人收拾一下。”杜清憤憤然抱怨道，卻自覺地開始整理。
“你先帶陌嵐回房吧，她的傷沒好，不宜站得太久。至於這裏，交給我們來處理就好。”陽烈提議道。
“我沒……”蘇陌嵐正想說自己沒事，卻被蓮一把攬住肩膀，強行帶離前廳。
少年的肩膀並不寬厚，甚至稱得上纖細。
“你真的長大了。”蘇陌嵐感慨道：“這種事，以前的你，可不敢做。”
“蓮總會長大的。”他淡淡地開口。
兩人回房以後，他立刻將儲物戒裏的丹藥通通拿出來。
“我自己來吧。”蘇陌嵐婉拒了他的好意，在他出門後，她方才褪去外衫，露出胸口那塊結了痂的猙獰傷疤。
手指輕輕撫過傷口，腦海之中浮現的，卻是慕容淩風那張冷漠到近乎無情的麵龐。
白漓動手之時，他全無反應。那一刻，他真的想讓白漓殺了自己麽？
這個念頭剛浮上心窩，一股抽痛感隨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