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宣戰

  網路上罵戰延續了三天。


  沈溪整整三天沒有出門,秦墨也賴在家裡陪著他一起頹廢,然後白日宣淫。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沈溪接到了上官澤的電話,約他見面。


  「他們想要和解了!」秦墨淡淡的笑了笑,把手搶了過來,「要不要我陪你去見一見?」


  「沒有可能,我不會和解……」沈溪冷笑,「我有什麼資格去和解,有什麼資格代替已經死了的人原諒,我的責任是送他去死,至於原不原諒,那是受害人的事。」


  秦墨摟住他,在他眉心親了親:「那就不管他。」


  上官澤顯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後來又說動了人約了歐霍和秦墨,沈溪不得不見他,給他一個態度。


  約定的地點是在沈溪大學校園旁邊一個公園裡,這個公園有著悠久的歷史,離沈溪的母校很近,有山有水,被附近大學的學生們戲稱是X大的後花園。


  秦墨和沈溪在公園裡走了走,現在已經放暑假了,學生們走了,這公園也冷清了不少。


  沈溪在水池旁坐了,輕聲說:「我原來喜歡在這裡走走。上官澤比我大幾歲,他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後來留美深造,那天他回學校看導師,我就是在這裡遇見了他。」


  秦墨深深的望著他,靜靜的聽他說。


  沈溪繼續道:「他那個時候同現在一點都不一樣,他不喜歡說話,但是很喜歡錶達自己,那天我撞見他和導師聊天……」


  秦墨笑了:「那你不會是撞見他和導師吵架了吧?」


  沈溪微微低了低頭,笑了笑:「差不多,他那個時候,怎麼說呢,有點中二,我也有點,但是我天生性格比他溫和一點,別人都沒有發現。」


  秦墨嘆了口氣:「就是那天,你對他一見鍾情?」


  沈溪點頭:「是啊,那天的燕市,難得的還看見了彩虹,我就站在這裡,天邊掛著彩虹,我就遇見了他。你說可笑不可笑,我以為我走了好運了。」


  秦墨淡淡的笑了笑:「看到彩虹的那天,我就是在這裡遇見你的,原來走好運的那個人是我。」


  沈溪抬頭看他。


  秦墨道:「那天我爸說,要把我丟出國去,暑假要找個人來給我補習。我很不願意,他把我拎著到了這裡,我其實是很抗拒的,他要我在這裡等著,自己去和一個老朋友聊天去了,我就無所事事的在這裡瞎轉悠,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沈溪疑惑道:「我不是在我家遇見的你?」


  當初明明是秦墨他爸押著秦墨上自己家找父親,要秦墨跟自己一起學習學習,說是要沾沾書卷氣……


  秦墨低笑了一聲:「本來我爸是要帶我來學校找你父親的,沈教授的學識人品在燕市人盡皆知,我爸也是在校友那裡知道的,可是那天他突然又有事情去了,留了我一個人在這裡轉悠。」


  他含笑望著沈溪:「那天我懷著對父親的一百個不滿意,就看見了你,你在這裡看彩虹,旁邊的人都用相機在拍照,燕市的天空難得有一次彩虹。你就在彩虹下面認真的看,連我走進了偷偷給你拍了一張照片你都不知道。」


  沈溪茫然的望著他。


  秦墨從手機里翻了一張照片給他看:「你看,這是我特意存進來的。是不是你,傻瓜。」


  沈溪低頭望去,那是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皮膚白的跟周圍的人不是一個色號,他站在水池邊,抬著頭微微笑著望著天空,彷彿同旁邊的喧囂格格不入。


  那是我嗎?


  沈溪心想,他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少年。他一個人的時候臉上再也不會掛著笑,日久天長,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面容上總是帶著些微的愁。連眉頭都皺出了深深的紋路。


  秦墨的手指偷偷的壓在他的左手手腕上,輕輕的揉著他。


  沈溪微微笑了笑:「你不用這樣,我並不覺得難過,我只是有點……」


  秦墨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他來了,給我親一下。」


  沈溪:「……」


  他微微往秦墨的身邊靠了靠。


  秦墨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上官澤緩步走過來,看到了秦墨,淡淡道:「我和沈溪有話要說,你先起開。」


  秦墨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時間留給你們,我先走了哦,談好了叫我!」


  他說著瀟洒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往遠處走了。


  沈溪淡淡道:「說吧,你們準備怎麼辦?」


  上官澤說:「和解吧,你和田玉這麼弄下去,不是辦法,到頭來只會是兩敗俱傷。」


  沈溪苦笑了一聲:「上官澤,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上官澤道:「我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我才知道,你不能這麼下去了,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毀了你自己,我只是不想你傷心。」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點名聲?」沈溪笑了笑,有些自嘲的看著上官澤。


  上官澤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視清白如生命的你,當你千夫所指,你能走過去嗎?沈溪,我了解你,你受不了,你生長的環境決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自律,清白,這就是你,你現在跟田玉兩個人混在泥潭裡,有意思嗎,你要混娛樂圈,完全可以清清白白的混,好好的拍戲,只要你不沾染不該沾染的東西,我就能保證你一聲清清白白,不會有任何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打擾你。」


  沈溪望著他:「這個條件似乎不錯呢。」


  只要自己不惹事,他就能讓所有的輿論不在攻擊自己,讓那些流言蜚語,惡意中傷遠離自己。


  到時候就可以清清白白的登頂,成為一個德藝雙馨的影帝……


  沈溪望著上官澤:「上官澤,你走了之後不久,我父母就去世了。」


  「對不起……」上官澤說。


  沈溪笑了笑:「當初我沉於下僚,每天只能拍一些亂七八糟的戲,勉強混日子,我想回去讀書,卻發現自己讀不進去了,曾經的老師同學也都不再接納我,x大的圈子裡甚至放出風聲,教授們就算是後繼無人,也不要我這個不肖子孫。」


  「我……」上官澤的目光躲閃的看著沈溪,他不敢看他。


  沈溪笑了:「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跟你訴苦,而是為了告訴你,我同你不一樣。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上官澤看他。


  沈溪道:「我想,若我朝食夜宿了此一生,那我同禽魚鳥獸又有什麼區別?」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彷彿當年看彩虹的少年一樣,面上掛著微笑:「如果我放著真相不去追求,如果我放著惡鬼霍亂在人間,那我他又有什麼區別?」


  「世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你為何偏偏要和別人不一樣!」上官澤有些激動的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沈溪站起身看著他:「上官澤,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是你,做你不喜歡的是,很痛苦吧,你明明不想和他們一樣的,可是你捨不得權勢,捨不得你的地位。」


  上官澤咬牙道:「我捨不得,你以為,秦墨就捨得嗎?你真的了解他嗎?」


  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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