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全群安靜如雞
沈溪認真的問：「你們覺得沈溪很色氣嗎？」
「不然咧……新人你就不覺得他讓人想太陽嗎？」一個頂著小豬佩奇頭像，群名片叫【中考要來了我可咋搞】的回復道，後面還有一串齜牙咧嘴的笑。
沈溪有些尷尬地說：「像太陽怎麼就色氣了！」
當他發完這句之後，全群都安靜如雞。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發了個猥瑣的表情包,配字：姐妹快跑，這群都不是啥正經人……
【崔大俠我心上人】：妹妹你幾歲了？
【彥離小天使】：妹紙你成年了嗎？
【一定不能掛高數】：啥成不成年，這群除了我有幾個成年的?
【穀雨茶我女神】：哈哈哈嗝……
【中考要來了我可咋搞】：是「想太陽」不是「像太陽」啊姐妹！
沈溪：「？？？？」
【中考要來了我可咋搞】：咳咳咳，「太陽」=「日」
沈溪：「！！！！！」
【中考要來了我可咋搞】：姐妹你還在嗎，姐妹你怎麼了，姐妹你別怕……
【穀雨茶我女神】：完了完了，把新人嚇跑了！
【中考要來了我可咋搞】：姐妹回來，我們都是正經人啊姐妹……
【一定不能掛高數】：哈哈哈嗝……
沈溪轉頭看著沉璧，沉璧正一臉要笑不笑的看著他：「額……哈哈哈嗝！」
沈溪：「……」
他趕緊把手裡的手機丟在桌子上，一臉驚悚的看著沉璧：「他們都是小孩？」
沉璧點頭：「啊……成年人較多的群都比較冷，大家太忙了，這些孩子多點的會熱一點，你要想聽取意見可以進這些群看看。」
沈溪：「……」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了！
他咳了一聲：「不是說看《桃花妖》的才是小孩子么，怎麼《梨花谷》也這麼多小孩。」
鑒於網路上偶爾爆出的腦殘行為，很多人都說《桃花妖》未成年粉絲多，腦殘粉多。而《梨花谷》是多年前的作品，粉絲相對來說年齡大一點。
「哎呀這都是偏見啦。」沉璧說，「腦殘這個東西哪裡會分成年人和未成年人，只不過是未成年人不懂得隱藏，會暴露而已，你查查網路上那些發喪心病狂言論的，還真沒幾個未成年人。」
沈溪：「……」
原來這梨花谷和桃花妖在網路上撕逼撕了這麼久之後，不但桃花妖越撕逼粉絲越多，梨花谷其實一樣。
也有一群孩子因為撕逼看熱鬧跑去看六七年前的老文，然後掉進坑裡爬不起來的！
沈溪瞄了一眼群里的消息，這群熊孩子聊天的話題已經從想太陽他歪到學校中午食堂的土豆有點咸上面去了……
為了徵求意見，他顫顫巍巍的在群里發了一句：「你們說沈溪要是貼了鬍子會不會像崔皎一點？」
【崔大俠我心上人】：哈哈哈，沈溪就是滿臉胡茬，他也是個受！
【沈溪是我新牆頭】：健氣受？肌肉受？鬍子受……我拒絕！
【穀雨茶我女神】：姐妹你不懂，受是一種氣質，跟鬍子和肌肉沒有關係噠。
【要中考了我可咋搞】：姐妹看小黃文不，各種受的……嘻嘻嘻嘻。
沈溪：「……」
看這些娃的頭像，莫名有種猥瑣的氣息，對了，還有幾個娃的頭像是他的劇照……
他默默把手機鎖屏，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大口水！
說是下個月開機，其實現在劇本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完善，編劇組有五個人，現在只有十集的成品出來，後面的內容其實只有比較詳細的大綱，這個劇總共有四十集，前十集主要是一些武俠懸疑元素，後面就涉及到不能過審的情節了……
而且有很多兩個男主直接的互動，這個東西還是需要進組之後藝人和編劇共同協商。
眼下五個編劇那邊天天開會吵翻了天。
他們給的方案不是加女性角色搶雲彥離戲份改成男女戀情，要不就是改成文藝的同性題材……
男女戀情和文藝題材反應社會痛點什麼的，歐霍一個都不想要，這兩個都是死路一條。
娛樂娛樂，大家看的是快樂，從這裡獲得快樂，不是為了來反思社會的！電影兩個半小時你還可以說要反應個社會痛點，虐一把，引發思考什麼的。
反正大家看完虐完就沒了。
要是一個播出兩個月的電視劇，把人虐的半死不活，這怕不是要涼透！
至於加女主搞男女戀的，那更是要被打死。
去年就有個大製作的電影，片方喪心病狂，把原來的耽美小說改編成了言情小說。
把其中一個男主改成了女人，還是把攻改成女人……
結果這電影還沒有播出，網路上就出現了反對的浪潮。
接著就是抵制！
無數的原著粉自發的抵制這個電影，並且發帖發博讓大家不要看。
後來這部電影虧的半死不活，導演也因此敗了名聲。
「我是說，這個改劇本，如果你的人覺得有問題的話，實在是不行，可以找沈溪幫幫忙？」秦墨說，這兩天歐霍都在喝酒，他是執行製片人，事事親力親為，導演編劇營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原本分工明確，但是因為這個題材特殊，最後全部分歧意見匯總到了歐霍這裡要他拿主意……
可能這些傻逼員工認為誰出錢誰做決定，而歐霍特么也是個給秦墨打工的！
「你能不能正常點！」歐霍剛被傻逼下屬氣的半死，又被傻逼老闆扎心，「你家沈溪娛樂圈都沒適應過來，指望他看透市場拍板做這個決定，你是不是瘋了！」
「據我所知，沈溪對這一些也有涉獵，而且，憑著他的人品學識，還有眼界，一定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秦墨認真說。
「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歐霍反問。
沈溪就跟山裡跑出來的人一樣，乾淨淳樸，優雅而又智慧……但是他這種人，別指望發財了……
秦墨嘆了口氣：「沈溪雖然不懂資本，但是他的學識眼界，一定可以幫上忙，為什麼不試試？」
歐霍：「……好吧，死馬當活馬醫！」
沈溪這會兒還在補之前的《有教無類》的配音，有教無類已經在後期階段了，預計九月份就可以在網路平台播出了。
聽到歐霍讓他給《梨花谷》的改編意見，著實吃了一驚。
加班加點的趕完這邊的工作，他就去公司見了歐霍和秦墨，還有導演喻離。
「我的意見是，不要修改。」沈溪說，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堅定。
這份堅定又不是那麼的明顯，不會讓人感覺到的堅持，也就不會產生壓迫感。
沈溪一向是一個溫和而柔軟的人。
歐霍遲疑著看了看秦墨：「你怎麼看？」
秦墨皺了皺眉頭，眼睛看著沈溪：「這本書當年引起那樣的轟動，故事寫得好固然是一個原因，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年的網路小說比較少，放到今天，這樣的題材……並不一定能好。」
沈溪說:「可是我看了這個故事，真的很感人啊！」
歐霍頭禿地說：「感人是感人，但是，他沒有賣點，怎麼說呢，你看現在火的電視劇，會有很多的梗，比如說姐弟戀啊，男主是病嬌啊，女主是妖怪什麼的，還有什麼女主是剩女什麼的。而這個……他……他倆男人就算了，還是倆俠客，這怎麼能吸引人？」
沈溪緩慢的開口，他溫聲細語的說：「其實，很多時候，觀眾的愛好是可以引導的，比如說，第一個火起來的病嬌男主，並不是刻意商業化讓他病嬌，只是創作者恰巧想到了這樣的一個故事，觸動了觀眾心裡的某個點。」
「對於商人來說，觀眾，流量就是一切，我們的一切都要以觀眾的喜好來判斷價值。」秦墨說。
沈溪斷然說：「你能判斷的是短期的價值……」
他自覺自己突然大聲說話似乎有些失禮，緩和了語氣，緩慢地說：「觀眾喜歡什麼？病嬌么？不倫之戀么？相愛相殺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么？不是，這只是曾經有人無意中走過了這條路，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美好的感覺。他們不斷的重複去看帶著這類標籤的影視作品，期待能夠再一次得到感動。長久的模仿，蹭熱度，帶來的只會是厭煩。」
他看著秦墨，正色道：「你要站在頂峰上，就要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走別人不敢走的路，止步不前，拾人牙慧的事情，只有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才會做，太下作了，不合適。」
秦墨：「……我聽你的就是。」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沈溪，沈老師……是不是我再不答應你就要罰我抄語文課本了？」
看著沈溪這義正言辭的臉，他瞬間想起了被古文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