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介意

  今晚的氣氛其實很好,夜風涼得恰到好處,燈光流水也儘力的烘托出了一絲絲柔軟而乾淨的味道。


  所以,就算小情侶分手,那也應該是分出個虐戀情深的味道。


  秦墨的問題問得實在是有點不合時宜。他把手扣在沈溪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沈溪的目光頓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隨即緩慢的伸手把秦墨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推了下去,嘴角僵硬的動了動。過了許久,他才說:「沒有。」


  秦墨嘆了口氣,輕聲說:「為什麼?」


  沈溪臉色似乎的突然的冷了起來,他整個人彷彿是籠罩了一層冰一樣,他淡淡的說:「沒有為什麼。」


  秦墨嘆了口氣:「你希望我問,我現在問了,你又不肯回答,沈溪,我該拿你怎麼辦?」


  沈溪一瞬間又有些尷尬了,他僵在那裡,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秦墨看他這個樣子,又捨不得了。


  只好盯著他,等他說話。


  他還沒有等到沈溪說話,船卻已經靠岸了,這艘船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碼頭。秦墨便沒有再說什麼,跟沈溪一前一後的上了岸。


  街道上突然的很冷清了起來,有細雨紛紛飄落,打在肩頭,竟然也能濕了人的肩膀。


  沈溪默默的在前面走著,秦墨也不敢說話,只默默的跟。


  許久,沈溪輕聲說:「你住哪兒?」


  秦墨:「……」


  他抬頭一看,是一家小旅館。


  「你住這裡?」秦墨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溪,這酒店……好吧這也不算是酒店,這都是什麼鬼地方。


  沈溪說:「我本來準備網上訂酒店,但是想著國慶節……訂不到了,就隨便找了這裡,離河近。」


  秦墨嘆了口氣:「我有地方去,你上樓去把東西拿著,我讓人過來接我們。」


  沈溪說:「我不。」


  秦墨:「……」


  這脾氣鬧的……


  他嘆了口氣:「那好,我跟你住,就當是你收留我,這總可以了吧!」


  沈溪抿唇,不準備說話。


  後來他也知道自己鬧不過秦墨,只蒙著頭上了樓,算是默認了。


  這河邊小旅館的房間還可以,挺大的,就是屋子裡頭空蕩蕩的,也沒有浴室,只有一個衛生間。房間里充斥著檀香的味道。


  沈溪也不理秦墨,徑直就去衛生間沖了個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秦墨已經讓人送來了衣物。


  他穿著睡衣,瞪著秦墨。


  秦墨好笑的看著他:「我去洗個澡,有什麼事等我出來再說。」


  秦墨回來的時候沈溪正坐在小書桌前看手機,很認真的樣子。


  秦墨就喜歡他認真的樣子,他從后環住他,整個人猴在他背上,輕聲問:「你還不肯跟我說么?」


  沈溪輕輕掙了幾下,最後放棄了。他咬了咬牙,又羞又氣的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秦墨在他耳後吻了吻,成功看到他臉微微的發紅了,這才低聲說:「因為你……一看就是沒做過的人……你的身體你自己還沒有我熟悉。」


  沈溪見不得他這樣放肆,一把掙開了他:「你……」


  秦墨不逗他了,一本正經坐在床上看著他:「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為什麼……沒有……?」


  沈溪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從哪裡開口好。


  這時候他手機猛然間響了起來,沈溪低頭一看,是沉璧發過來的一個消息:他明天上午離開。


  秦墨盯著他的手機:「你不會是要帶著她跑吧!」


  沈溪點頭:「我一定要帶她離開這裡。」


  秦墨一把把他手裡的手機拿了下來放在一邊:「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朋友到底什麼情況,家暴怎麼不離婚!」


  沈溪搖頭:「她離不了婚,這三年來,她每時每刻都在受著折磨,一開始他丈夫只是在兩人爭吵的時候動手,周圍人都勸她不要離婚,說婚姻就是忍忍就過去了,然而……在她父母相繼因病去世之後,他丈夫的態度越來越惡劣,現在已經是心情不好就打她了。她離不了婚,她病了……」


  「什麼意思?」秦墨望著他。


  沈溪長長的輸出一口氣:「她失去了離婚的勇氣,也失去了生活的勇氣,必須要有人帶她走。」


  秦墨:「……」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沈溪的朋友總是這樣的奇怪,這個姑娘幸虧是遇到了沈溪,不然就完蛋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從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軟弱,聽話,溫柔。在家裡受父母庇佑,在學校因為漂亮和性格好又受老師同學的喜歡,她沒有事業心,也不怎麼樹敵,一直都受著外界的呵護。


  就連畢業了也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載父母身邊找個工作。


  突然有一天,她的身份不再是受老師庇佑的學生,她的父母已經故去,她受到傷害的時候,軟弱到連抗爭的能力都沒有。


  「你這個朋友,出門會買車票不?」秦墨嘆了口氣,「你要照顧她到什麼時候?」


  這個姑娘的病逝心病,她不是沒有勇氣離婚,而是不知道怎麼離婚,準確說她離了那個會打她的丈夫都不知道怎麼生活。


  從小生活在庇佑之下,所有人都告訴她丈夫會是她將來人生的保護神,結果有一天,這個保護神要傷害她。


  她還能依靠誰?


  離婚的手續不知道,找律師?她前腳找律師後腳她丈夫就能打死她。


  獨生女,她更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可以商量,可以投靠。


  她的一生,還能怎麼樣呢?


  沈溪面色慘白的看著秦墨:「她以前沒有這麼嚴重的,我得先讓她安全離開這個地方。」


  秦墨握著沈溪的手,輕輕的揉了揉他的手腕,柔聲說:「你先冷靜,你慢慢告訴我,他丈夫為什麼要打她?」


  總要有個理由,既然願意和她結婚,為什麼又不肯對她好一點,何況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沈溪咬了咬舌頭,最後輕聲說:「沉璧她……她在大學的時候其實已經戀愛過了,而且她還……開了房間。」


  秦墨:「……就因為這個?」


  沈溪點頭:「是。」


  秦墨伸手揉了揉沈溪的頭,心軟的不像話,他把沈溪拉到懷裡:「你怕我也介意你和上官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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