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闖禍
沈溪的工作進入了正軌，秦墨也再沒有找過他。
秦墨給他的男一號的機會很難得，是他出賣自己換來的，他一直都很努力，背劇本背台詞，甚至把別人的戲份沒有他的地方都老老實實的背。
他要把這個劇牢牢的記在心裡，描繪成品出來的樣子。
這個劇是兩家公司合拍的大製作，還在拍攝中就已經開始宣傳。沈溪雖然是男一號，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擔這樣的大頭，導演怕劇要黃，還找了影帝明鏡過來做綠葉。
明鏡顯然對這個安排不大滿意。
這天秦墨剛開完會，張秘書就偷偷過來，小聲說：「剛才吳導打了個電話過來，有點急。」
秦墨一時沒反應過來吳導是哪根蔥，愣了一下。
張秘書咳了一聲：「就是你投拍《人間》這部劇的導演啊，打了個急電，說是那個沈溪闖禍了，問問您的意思。」
「闖禍？」秦墨腦門突突的跳了一下，快步回了自己辦公室，讓張秘書把門關上。
張秘書把手機遞給他看。
是一個片場拍攝的小視頻，萬千女性的夢中情人明鏡影帝穿著《人間》的戲服，在氣急敗壞的說：「我覺得作為一個演員，就算你不會演，你好歹把台詞背會了吧，你這樣讓我很困擾！你在浪費大家的時間你知道嗎！」
而他的對面站著的，是沈溪，視頻是偷拍的，沈溪看起來有點模糊。
「現在網上都傳瘋了，他成為既數字小姐之後台詞不會背的新奇葩……」張秘書說，「現在這部劇還沒拍完，網上已經滿是差評了……」
拉影帝做綠葉，沒有演技不專心的男主，大投資，簡直就是全網嘲的對象啊！
「大家看看，就是這個男主，沈溪，看他之前演的都是什麼爛片，竟然要我明帝做綠葉！你配么！」
「現在的小鮮肉，哪有老戲骨的匠人精神……」
「樓上不是傻了吧，這位都二十七了，怎麼也算不上小鮮肉，頂多是個爛肉……」
「還是喜歡看老一輩藝術家的劇，現在出來的都是什麼玩意……」
「我家明帝已經很寬鬆了，沒演技不要緊，台詞會背就好了……」
秦墨把手機丟給張秘書：「怎麼回事……」
張秘書被老闆這陰沉沉的口氣憋的八卦的心都沒了，小聲道：「就……就是他昨天拍戲總是忘詞，搞的明鏡一直陪著他n機重來……然後影帝大人就發火了……不知道誰拍了視頻流露出去了。」
秦墨知道沈溪，當初沈溪教他數學的時候，教案做的仔仔細細，紙上寫一個錯字就要重寫的人，怎麼會連台詞都背不好。
難道七年的人事變遷，已經讓他連這點驕傲都沒有了？
可是，沈溪分明不像是這樣的人。
「天娛那邊的人不準備插手這件事，沈溪他們也沒花錢捧，這事兒是你投資的，吳導想要跟你通個氣……」張秘書說，「問這人你還管不管？」
「怎麼說？」秦墨坐了下來，微微彎了彎嘴角看著張秘書。
張秘書把方案說了一下。
沈溪這次是載了跟頭，他忘詞，得罪了影帝，視頻已經傳出去了，這個時候說影帝不厚道，片場不給人台階下，或者說追查誰放出去的視頻，都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個劇，已經未播先涼了。
明影帝這個人，從業這麼多年，一直有大靠山，入二十歲行到現在，從沒接過爛劇。人設從默默無聞老實拍戲到如今老戲骨帥大叔，從沒蹦過。
沈溪呢，派了一堆爛劇不說，爛劇里還不是男主！
這個時候要想挽回這個劇，就只有不停的黑沈溪，三不五時的爆料他片場的奇葩事件，讓他全網黑！
然後等到劇播出的時候，讓觀眾看到垃圾男主根本沒多少戲份，影帝痴情男二上位……
這個劇這樣宣傳還是有救的！
收視上來了就算沈溪黃了，劇還是能火一把的。
秦墨聽完了方案，手指輕微的在桌面上扣了扣，他不急不緩的說：「沈溪呢？」
「額……他還在劇組呆著，要我訂酒店，還是去你家？」張秘書趕緊說。
秦墨：「……」
張秘書原來是跟他爸的，老秦這個人，活的太浪，陰德有虧……
把張秘書也帶成了個人渣！
好吧他那天把沈溪折騰成那樣，回想起來也有點人渣。
「下午的會提前開，晚上我自己去找他，工作都推了。」秦墨說。
張秘書旁觀者清，這小少爺怕是動了真感情了。再也不敢怠慢沈溪，二話不說跑去安排，順便提點一下旗下的娛樂公司負責人，別給沈溪找不痛快！
秦墨開車到片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沈溪剛收工，正換完衣服準備回家。
看到秦墨的車他有點尷尬的停了腳步。
秦墨那次之後就沒找過他，他還以為這是一鎚子買賣！
「上車吧。」秦墨淡淡的說，「外面怪冷的……」
「我……我跟我助理打聲招呼……」沈溪小聲說，公司給他安排的這個助理這會兒也不知道跑那兒躲風去了。
秦墨下了車，打開了車門，把他推上去：「我會讓人通知他的，別著涼了。」
他口氣還有些溫柔的味道，沈溪人老實，沒覺出他的用心，只當是紳士風度。
他對秦墨撿自己的事情有點耿耿於懷，總覺得這孩子應該是個清正君子，不該做這種事情，略微的有些失望。
每次到這裡又想起是自己勾引的他。
大概就是互相失望的一個雙重煎熬。
秦墨把車開出去，沉默不語。
沈溪覺得有點尷尬，他緊了緊自己風衣的領口，緩緩的開口：「對不起……」
秦墨一愣，對不起什麼……把自己混成這個鬼樣子，的確是對不起自己多年的思慕成狂。
你終於知道錯了么？
「嗯，說說看，你錯在哪兒了。」秦墨有些促狹的說。
沈溪輕聲道：「我給劇組招了麻煩……我沒有做好本職工作，害的你的投資……」
秦墨：「……」
誰要跟你說這個了！
他皺起眉頭，稍微露出來的那麼點熟悉的促狹感沒有了，換上了年輕有為的霸道氣質，他緩緩說：「餓不餓，先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