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狹路相逢
客棧房間內,慕容璃正剝著剛買來的柑橘,就連上麵的白絲也都抽的十分幹淨。
“再過兩日就能離開這裏,屆時你便自由了,從此都不會再有人拿多羅做文章,想要你的性命。”她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柑橘上,雖看不清神情,可話語中那陡然浮現的殺意,已然表明了她的決心。
就算有人仍舊想害脩,那也得經過她的同意,先問她肯不肯才是。
脩自始至終都隻淺淺的笑著,不管是好話還是什麽,都隻靜靜的回望著,深怕多說一個字就會攪亂了眼下這溫寧的一刻。
“這幾日我都不能出門,也不知這外麵怎麽樣了,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脩不免悵然,“自從進入黑衣人陣營中與之為伍後,我所接觸到的便都是血腥與殺戮,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我不得不逼迫自己便的殘忍,後麵會被多羅反過來利用,也是報應吧。”
因果輪回,沒有人能夠在做了惡事後,還一絲毛發都不損,即便是他也是一樣。
慕容璃不由皺眉:“這並非你所願,一切都是多羅的野心在作祟,如果不是他,天下也不會發生這麽些事情來,你莫要自責。”
換句話來說,脩若是自責,她的心隻會更加難受。
脩眼中的目光突然間便柔和了不少,他緩緩抬起手,想要用指尖親切的感受到麵前少女麵頰的溫軟,可這難以抑製的情感,最終被門口的幾道身影給打斷。
不知從何時起,龍閻霆以及雲中君等人早已站在了門口,還有一道意外的身影。
“脩、脩。”胡琴的話音中止不住的含帶了幾分顫抖之意,她忽然就有些後悔了,後悔當時聽了慕容璃的話跟著千雪去了那麽遠的地方,期間還傻傻的等著她把脩送來。
說起來還真是可笑的緊,她原本都做好了打算,哪怕脩一輩子也醒不來,可隻要能夠讓她陪伴在他身旁,就是獨自一人在旁守候一生,她也無怨無悔。
可眼下才過了數日,脩的心中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就連他們站在門口許久都未曾發覺。
最傷人的,還是當脩看到她時,那倏地轉為淡漠臉的神情。
“我聽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這才趕忙回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胡琴壓製著心內的苦澀,隻得裝作什麽也沒看到般,故作無事。
“胡琴?”來人的出現,饒是慕容璃也都不由多了幾分意外。
且不說她派去通知她的人這會有沒有抵達地方,就是真的到了,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趕回來。
唯一的可能性便隻有……
少女的視線悄然轉向胡琴身後麵無表情的男人,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
聽到話音,脩卻是沒有給出太多的回應,甚至可以說打從胡琴進門起,他的視線便沒在她身上停留過,哪怕隻是短暫的一刻。
“脩,你現在……”
“我沒事。”
不等胡琴一句小心翼翼的話說完,脩便直接打斷了她後麵的話,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給眼下的局麵來個了結。
雲中君環繞著臂彎,饒是一向腹黑毒舌的他,此刻也都沒能製止住想要貶損脩的心。
他開口道:“你這人倒是比我們還要無情,這人心心念念著你,一路跟著你從險境追到這來,她都沒有絲毫的怨言,可你這張臉看起來卻是比豬肝還難看。”
“雲少主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脩頭也不抬的回,一點情麵也都不留。
雲中君本來也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此刻聽了脩的話音,隻是回以一聲冷笑,便揣著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冷模樣站在一旁看戲。
他倒要看看,這個對任何人都不關心的脩,眼下會怎麽處理胡琴對他的感情。
慕容璃站起身,她自是知曉胡琴對脩的心意,略路想了想,便道:“你來此處想必也餓了,我去吩咐人給你弄點吃的來,你們先聊著。”說完,更是頭也不回的就大步走出了房間內。
連帶著,龍閻霆幾人也相繼走了出來。
剛出門,便撞上少女一副“興師問罪”的麵容。
幾人跟著慕容璃走到另一間屋內,隻聽得她解釋道:“我對脩真的隻是以親人的方式在相處,他會淪落至此也都是因為我,我對他虧欠了太多,眼下好不容易有幾天安寧日子,這才想著靜下心來與他好好相處。”
她無奈扶額,這件事要說不是龍閻霆所為,她怎麽也不相信。
話語一出,除了當事人之外,跟過來的倆人突然就覺得自身無比的多餘。
這都是他們兩口子的事,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他們倆個竟也不自覺的跟了上來,眼下聽到這些不該聽到的解釋,隻覺得無地自容。
當下,便聽到千雪幹笑兩聲,隨意找了個話題就道:“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忘記去處理了,這就走。”
相對比較之下,雲中君倒是顯得灑脫的多,一句解釋也沒留下,轉身就跟著千雪的腳後跟離開。
慕容璃說話的時候本就沒想過避開他們,反正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她抬起視線,看著仍舊站在原處不動彈的男人,隻見他嘴唇微抿著,即使不說也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大好。
慕容璃靈動的眼珠子一轉,她知道龍閻霆向來容易吃她的醋,但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當下便決定用軟方法去磨一磨。
另一邊,始終站在床邊半米外站在的胡琴深深垂著腦袋,此刻的她看起來局促不安極了,就是多說一句話,也都感到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半結巴著問:“你,你還好嗎。”
即便是來了有一會,心內想說的話也有千百句,可最終都會化成這樣平淡無奇的一句,哪怕也不是第一次出聲問了。
脩的目光靜靜的垂落在被子上,答非所問:“你不該來這,既然都走了,就應該在她給你安排的地方好好生活著才對。”
胡琴隻當他是在責怪自己離開,心中一緊,急忙就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