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無明業火
既然被稱為神性物質，那便是諸神的本源。
來曆不明，有人說是神魔殉葬的年代，大能死亡之後留下的養料，也有人說是魔國留下的溫床，直到有一日突破而出。
但不能否認的是，這種靈物極其強大，無人能夠幸免。
在蠻武域之外的世界，這被稱作神源，是比靈力更高一層的存在。
在黃粱古鎮的鬼市中，秦殤就曾就從鬼母手上買到一點神性精華，並且將《星辰訣》強行突破，可見此物的霸道之處。
神源沐浴，怕是最頂級的天驕，都沒有這等待遇。
他笑著將星核粉末突破在身上，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魂力不斷的加強。
可惜現在沒有肉身的存在，這些神性精華，足以讓他輕易的跨過初入化龍境時的疲憊，甚至直接突破好幾重的境界。
“轟轟轟。”
骨劍飛馳，殺穿了無數星核，筆直的朝著邢將軍殺去。
這把劍古井無波，甚至沒有什麽靈力波動，殺氣也無比收斂，氣勢之中竟還帶著一些些秀氣，就像是一名溫軟如玉的女子。
棋盤的兩邊近在咫尺，卻仿若相隔天涯。
一劍之威洞穿虛空，但並未傷及到邢將軍要害。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別忘了，有些事情隻有我能做到，那個人若是不死，我們還得再折騰三萬年！”
邢將軍說道，光芒凝聚的盔甲微微顫抖。
顯然，他已經怕了。
這等級數的強者，哪怕是靈體，也有穿透虛空，洞殺本源的能力，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絕不會生死相向，除了眼前這個不講道理的主。
“無妨，你不是號稱輪回嗎？大不了再過一萬年見。”
青年男子笑道，卻緩緩收回了骨劍。
兩人之間的戰鬥影響太大，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選擇息事寧人。
邢將軍暗暗鬆了口氣，一個擺手。
瞬間，無數紛亂的、被炸成碎末的星核逆流，像是時光複往一般，緩緩朝著他的手心凝聚，再次回歸到星核本源的樣子。
“哎哎哎，怎麽就結束了，你倆繼續打啊。”
秦殤埋怨道，伸手抓住兩把星核的粉末，找了半天沒地方藏，最後也像是流沙，從指縫裏全部飛了回去。
不過實質性的好處，他是已經得到了，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過兩個巨人似乎聽不到他說的話，並未搭理，他也獨自樂得清閑。
天地重演，棋盤再次架設完畢，一切回歸原本。
半天不曾被人理會的秦殤，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原來是那個青年男子將自己提了起來，重重的拍在對方的棋盤上。
“將軍！”
他笑著說道，雙手環抱在胸前，得意洋洋的樣子。
“額……不對啊，你這棋子怎麽可以橫跨整個棋盤，你這飛不對、不對！”
邢將軍不住的搖頭，沒有料到這麽一手，規則中可沒有這種下法。
一顆棋子莫名橫跨了整個地圖，取上將首級，任誰也接受不了。
“我不管，我這棋子就這麽橫，誰讓你把他弄進來的。”
青年男子得理不饒人，作勢要再次祭出背上的骨劍。
邢將軍立刻慌了神，急忙擺手，說著什麽。
然而，秦殤隻能看到他不斷顫動的嘴唇，耳畔則是不住的嗡鳴聲，像是有一隻躁動的蒼蠅，堵住了耳朵，異常的煩人。
身子也開始凝實，眼皮沉重，最終昏死過去。
……
第二天一早，秦殤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和夜滄瀾以及十一皇子南宮玨並排，橫躺在中域神都的街頭，不同的是，外界圍滿了軍士。
南宮玨雖然此前風評不佳，一直被看作是酒囊飯袋，可也不能忽略了他皇子的身份。
如此有傷風化的躺在街頭，侵害的乃是皇室的威嚴，自然不會放任他這麽去做。
南宮玨：“秦師弟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通報一聲。”
秦殤：“……”
“這三年你都去哪裏了，若不是今日親眼看到，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
“對了，本王有樣東西想讓你看看，保證你滿意，不過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放心，你我既然是同門，自然不會讓你吃虧。”
“咦，我的命星盤呢……”
南宮玨私下翻找，這是他好不容易，從東宮弄來的寶貝，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十一殿下想找的，可是這個？今天在街頭順手撿到的。”
秦殤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屁股底下抽出已經失去所有靈性的命星盤。
與衍天台結合之後，命星盤顯然是被抽幹了能量，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夠複原，換句話說，雖然沒有徹底報廢，不過想要恢複到以前的樣子，怕是時間不會短，幾百年也說不準。
“正是正是……奇怪，怎麽亮不起來了，難道是個贗品。豈有此理，竟然敢坑騙本王！”
南宮玨義憤填膺，看這手上毫無作用，像是個玩具的鐵疙瘩，麵色潮紅。
“對不住，師弟你先喝茶，我要找師傅商量對策。”
“既然東宮的人已經有所察覺，看來事情必須加快提上日程，我聽說近期，太子要出兵南域，到時候就是咱們的大好機會。”
秦殤：“……”
“好吧，那你先去忙，我覺得頭有點兒頭，先讓我睡一下。”
他無奈的說道，同時用手扶住額頭，強忍住笑意。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上個天沒出啥問題，結果十一皇子南宮玨以及夜滄瀾卻出了毛病。
二人見到秦殤無比的驚訝，老頭子更是老淚縱橫，感慨沒事就好，像個無人問津的孤寡老人。同樣的，南宮玨似乎也忘了，昨晚自己親手將命星盤交到了秦殤手裏，不過這樣也好，兩人之間的交易算是就此告破了。
更加有趣的事，兩個人的記憶似乎退回到好幾天前，秦殤倒不怕惹出什麽亂子，反正要奪嫡的不是自己。
現在最讓他煩惱的，便是昨晚那兩個光芒凝聚而成的巨人。
一個叫仙武，一個叫邢將軍，完全是兩個毫無頭緒的名字。
不過在最後關頭，他似乎聽到“輪回”兩個字，這是極為禁忌的存在，尋常不能提起，因為三千大道之中，便有五種最為強大的神能，便是輪回。
而且，天衍大帝曾經與他說過，這個“道”，已經不能領悟了。
有人已經將他掌握到了極限，外人無法探尋，可究竟是誰，並未提起任何的細枝末節。
“輪回……邢將軍……”
無法將這二者聯係在一起，多想也毫無作用。
秦殤起身，緩緩走出門去。
這裏是南宮玨的府宅，位於皇城最深處。
他是一個特殊的皇子，其他的皇子都有自己的封地，而他沒有，曾經是因為實力太弱，現在怕是他自己不想走了。
秦殤從來沒有進來過，此時反而有些好奇。
這裏是不設防的，或者說隻有南宮玨的府宅不設防，因為沒有必要。
皇室之中，隻有他最沒有存在感，就想以前的秦殤，在秦家莊中的地位，隻能當做一個象征，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此外，甚至連一個奴仆都沒有，整個宅子無比的空泛，異常的冷清。
為什麽呢？
這位這裏除了南宮玨，便隻有監律司夜滄瀾了，兩個人住這麽大房子，確實不太需要有人服侍。
“嗬，比我還窮，牆塌了也沒人修。”
不知不覺，他便來到了後院。
此處有一麵坍圮的牆壁，也不知隔壁是誰，竟這麽暴力的將他強拆了。
南宮玨倒是很隨意，估計平日也不來，所以拆了就拆了，始終沒有去修繕他。
“喂，喂你過來。”
忽然，秦殤聽到一聲輕喚，不過倒像是在使喚下人。
“叫我嗎？”
他回過頭，發現牆角下有一名少女，看穿著打扮，應當是名宮女，顯然隔壁的經濟狀況比南宮玨還是要強上許多，至少請得起下人。
“你看這裏除了你我還有第三個人嗎，快過來幫我擋著。”
“小哥哥哪裏找來的下人，呆頭呆腦的，模樣倒是生的好看。”
少女說道，一個閃身便躲在了秦殤的身後。
“嘶。”
秦殤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後背無比火熱，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上了塊燒紅的烙鐵。若不是混沌體已成，無時無刻都在保護著他的身體，這一下怕是要將肉身燒穿。
“你誰啊，自帶燒烤架嗎？快鬆開！”
“啊，忘了關火了。”
少女驚慌失措，隻見她運轉功法，將手心上的火熄滅，結果頭頂上又蹭的冒出一團火焰，怎麽也壓不住。
“你別動！”
秦殤被調動了好奇心，這種情況倒很是少見，這少女應當是天生的火靈，這些火焰皆是天命無法藏匿。
他把手伸出去，細細感知了一下溫度，頗為燙手，比如大多數的玄火，還要來的猛烈許多。
“咦，你是哪來的下人，竟然不怕我的本源業火，倒是少見。”
少年拉過秦殤的手，百般端詳，確認上麵沒有被火焰灼燒的痕跡。
又圍著他轉了幾個圈，除了身上的衣服被燒了個洞，露出白皙的背部，其他都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