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黃昏戀
“嫁不出去的老妖婆！”
秦殤朝他吐了吐舌頭，食指搭在下眼皮上，調侃道，一點沒有對這個傳世節度使尊重的意思。
隻見的周身架起一道水藍色的屏障，恰好與外界隔開。
然後又有所不同的是，這道屏障並非粗暴的阻隔，而像是將周遭的玄冰箭雨，巧妙的吸收，成為身體源源不斷的助力。
“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了我了！”
雪女泠鳶氣急敗壞，這句話恰好戳到了她的痛點。
比起赤裸裸的羞辱，這般直接的揭穿心事，要來的更加凶狠許多。
哪個少女不懷春，縱使韶華更改，容顏易老，心中的那份追思不曾變過。遙想十數年前，雪女泠鳶早已經高高在上，而厲穀不過是一些草莽，甚是不是煉丹師公會的副會長。
可便是這奇妙的緣分，讓兩人看對了眼。
無論發生什麽事，也沒有人能夠戳穿她心底的這份美好。
“幹娘……”
煙雨瀧欲言又止，她並不認為，秦殤會這般魯莽的說出這番話，對誰來說，都是輕易不能接受的。
可她心中，卻又對這個男子無條件的相信，哪怕發生再多的事情，也不會動搖分毫。
雪女泠鳶並未理會，此時她已經怒火中燒，聽不進許多。
暴風雪驟然加劇，其中夾帶著點點星芒。
那是強大寒冰靈氣壓縮到了極點的表現，就像是一顆顆微型的炸彈，看似無害，卻足以移山填海，取人性命，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轟轟轟。”
整個大殿開始不住的搖晃起來，抖落無數的塵埃。
大地晃動，冰原之中傳來陣陣獸犼，仿若來自荒古，格外的悠遠凝重。就外屋外的玄蛇，此時也盤踞直立，感受到那股彭湃的靈力，戰意升騰，蓄勢待發。
“喔，就這點程度嗎？”
秦殤有些失望的說道，同時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將他擱置在地麵上，站起身子。
風雪飄搖，他的情況並不想說起來的那般輕鬆。
原本撐開的靈界也不斷的縮小並且笑容，逐漸依附在身體表麵，形成晶質壁一般的存在。
此時的氣溫，足以將瞬間將任何活物凍成冰渣，就好比吐一口唾沫，成一顆釘子。
“砰。”
一陣細密的響聲傳來，原本放置在地麵上的杯子，瞬間碎成了一灘齏粉，被暴風雪吹蕩的煙消雲散。
秦殤已經站起身子，稍稍搖晃了兩下，蹣跚的站穩，沿著來時的路出去。
隻見他將背脊停的筆直，隨著愈加猛烈的風雪，開始朝著兩旁傾倒，像是一片深秋的落葉。
然而，他身體外的晶質壁卻越發的璀璨，緩緩凝結出一層淡藍色的水膜。
水膜愈加凝實，竟然成了一道盔甲，將風雪完美的阻隔。
並且，隨著時間的退役，大殿之中竟然傳來微弱的暖意，那是來自秦殤身體內的一小片靈火，不斷的壯大，已經滿到快要溢出來。
“竟然拿我修煉，好小子你當真不怕死！”
雪女泠鳶反應過來，突然飛身上前，雙臂微展，化作一道偌大的蒲扇，瞬間便將秦殤拍飛。
“轟轟轟。”
他像是炮彈般飛了出去，撞在兩旁堅硬的石壁上，連續翻滾了三個圈。
體內氣血浮動，當並未有所損傷。
不等秦殤反應過來，一道浩大的、不容反抗的吸力傳來，身子不由自主的朝著雪女衝去，最終被狠狠的踩在腳下。
“嘶。”
“輕點兒……”
氣門被牢牢的鎖定，秦殤無法動彈，隻能吃疼的倒吸一口亮起。
“別動！”
雪女泠鳶麵若寒霜，周身散發著森冷的殺意，整個人徹底邊做一塊荒原。秦殤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有分毫的造次，必定被瞬間絞殺成一灘肉泥。
不由分說，一道極為霸道的靈力從眉心破入，瞬間殺向五髒六腑，卻在丹田的位置被牢牢的限製住，不發存進。
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若是讓人發現空空如也的氣海，定是會聯想到許多，對自己的不利的東西，秦殤自然不會蠢到，將最大的秘密就這般隨意的暴露，所以將魔兵天誅鎮壓在丹田處，徹底隔絕了任何形式的探查。
雪女泠鳶眉頭越發的皺緊，很是仔細的將眼前的少年一番打量，並未漏掉任何的細節。
丹田處的古怪，一個瞬間她便已經察覺，但那並不是她最關心的東西，此時已經得到了答案，便無需深究下去。
一旁的厲穀和煙雨瀧更是捏了把汗，雖然知曉雪女並不會妄動殺念，可心中終究還是沒底。
“夠了！”
“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小輩一般見識，鬆開他！”
厲穀佯裝發怒，走上前來，將秦殤扶了起來，掙脫開對方的桎梏。
然而，雪女卻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看著兩人，並未阻止。
“你說你也真是，口無遮攔，好在是落到自家人的手裏，看你出去死在外頭，誰給你收屍！”
他拍了拍秦殤的後背，將一些灰燼除去，目光之中並無責怪之意，卻不住的朝他使眼色，希望他服個軟，這件事或許就這麽過去了。
“額……”
同樣的，秦殤也不領情，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將頭扭向一邊，弄個厲穀幹著急。
“自家人？這小子是你徒弟？”
雪女好奇的問道，目光之中似有若無的希冀。
“啊……對……嗯，姑且算吧。”
厲穀打起了馬虎眼，愈發的著急，因為秦殤似乎絲毫沒有配合他的意思，兀自看著一邊牆上的壁畫，怔怔的有些出神。
“你可知曉，這小子是萬古無一的‘混沌體’？”
“若是換了常人，早已經死在我的霜寒靈氣之下。方才我巡查他的體內，發現五色靈感全都趨近於飽滿，並未相輔相成，化作一方天地大盤，乃是與古籍之中記載的，一般無二。”
“這……這怎麽可能!”
厲穀頓時慌了神色，對於秦殤雖然算不上百般了解，但卻也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從來也沒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混沌之力。
人生而五行不全，這是天道的規則限製，容不得半分更改。
可偏有一些天選之人，不斷打破規律，他們的五行差異極大，有的人單一另個格外強大，而其餘的靈根弱小，甚至荒蕪。
其中的佼佼者往往有兩種，甚至三種的靈根存在，便被稱為天靈根。
而五行靈根全都達到圓滿，並且互不衝突，這是萬古以來未曾發生過的事，隻存在於某種假象之中，從未實現。
“嗡。”
厲穀的靈力也隨之躥入秦殤身體，小心翼翼的探查其中，同時也變得患得患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也不知，究竟想這件事是真是假，格外的矛盾。
“這……這怎麽可能！”
他再一次重複這句話，倒像是捫心自問。
秦殤體內的五行靈根生機盎然，這絕非一朝一夕所能累計起來的。
況且，每一樣能夠後天增長靈根的天材地寶，無一不是價值不菲，饒是蠻武域最偉大精神的南宮世家，也絕對承擔不起這等損耗。
“哎哎哎，你倆別看啦，我新養的。”
秦殤急忙躲開這兩個毛手毛腳的老人家，避開到一邊。
“有啥好看的，都一把年紀了，還對小年輕動手動腳。不就是個‘混沌體’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同時，來到煙雨瀧的身邊，看著略有些尷尬的厲穀以及雪女泠鳶二人。
心中亦是泛起些許微光，這段黃昏戀，自己能做的，怕是也隻有這麽多了，往後的日子如何，還需要他們自己去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