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道體如音
連老一輩人，都不由的皺緊眉頭，心中無比矛盾。
愛才之心古來有之，可惜雙方在完全對立的兩麵。
若是可以將此子收入麾下，無需百年，足以成長為一方巨擘，可眼下的狀況來看，顯然並不可能。
“小心，這殺字訣脫胎於傳說中的《蠻武仙經》，不可力敵！”
有人從旁提醒，這法訣實在太過強大，死在秦殤這一招下的四極境修士，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四人聞言，皆是不語，沉浸在自我的殺道之中。
秦殤暗暗吃驚，他曾與端木弘毅、端木鴻鈞兩兄弟動過手，至少合擊陣法的奇妙，絕非簡單的力量相加。
而眼前的四人配合極為默契，四靈法相雖然被他強行隔離，卻在虛空中重新架構，變得完整無缺，更像是四人的合計陣法，威力奇絕。
“轟轟轟！”
仿若山嶽崩塌，勢大力沉。
又像是海浪，層層疊疊永無休止，從四麵八方，不斷轟擊著秦殤的肉體。流光四射，絢爛如煙火，殺機卻滿到溢出。
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籠罩在眾人心頭。
這般密集的靈氣轟殺，遙想若是自己身處其中，必定早已經陰狠。
可秦殤好似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身似浮萍，隨著風吹浪打搖擺不定，卻始終不曾被摧毀。
“好強大的肉體，氣血翻湧，音韻不止，像極了古籍中記載的，荒古紀年時最強修士的體魄！”
眾人從旁窺探，隻見許多並未給格擋的狂暴靈力，準確的落在秦殤的皮膚表麵。
然而，卻輕描淡寫的滑開，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
同時，他的體內血氣翻湧，哪怕隔著數十丈，依舊能夠清晰的血浪的澎湃，以及骨骼的脆響。
荒古紀年，那是人族從混沌須彌中頓悟的紀年。
相傳當時萬族崢嶸，人族隻是其中頗為弱小的一隻，被強大的種族豢養。
有趣的是，人族雖然天生的體質羸弱，根本無法與那些純血生靈，或是太古強族抗衡，卻極其擅長修煉。
通過不斷對身體的捶打，修煉到其他萬族難以企及的高度，這便是最早期體修的發源。
曾有諸多古跡記載，氣血如海之上，還有一個強大的凡體境界。
名曰“道體如音”。
血肉的強大，仿佛每一寸骨骼之中，都居住著一味神魔僧侶，繁複吟唱。
直到後來，經曆荒古紀年、太古紀年、上古紀年和中古紀年之後，靈修崛起，馭駛五行、通六道、分陰陽，體修示威，修煉的方法也逐漸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神魔殉葬的末年，曾有人親眼目睹肉體凡胎卻一口飲盡大澤之水，並且追逐天上的太陽。
有人族體修強者一頭撞斷的天柱，使得天衍大陸分崩離析，幻化成萬千位麵。
更有傳言，天穹之上原本用十日，其餘九日皆是被人族大能以尋常弓矢射落。光怪陸離，好似天方夜譚一般，惹人癡迷。
但這些也僅限於隱世家族的典籍之中，隻做笑談，畢竟人力如何與星宿爭鋒，肉體凡胎又怎麽可能撞斷仙人設下的天柱。
再加上，神魔殉葬是一段虛無的曆史，好似斷代了一般，無人知曉那一萬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哪怕至今都有人認為，其實那段曆史並不存在，不過是杜撰的罷了。
後神魔紀元時期，唯有一人曾達到“道體如音”的境界。
便是西漠一尊修行有度的僧人，將肉體與靈體同時修煉到化境，舉手投足至今，梵音轟鳴，如仙樂繞梁不止，常有七色鸞鳥傍身而行。
更加玄妙的是，曾有人說，他的肉身好似一株靈藥，食之可輕易築基入道，甚至羽化飛升。
隻可惜，最終遠渡“佛國”，不曾留下隻言片語。
此時秦殤的情況，便於他有些相似。
肉體表麵附著一層晶質壁，萬法難侵。
氣血翻湧不止，隱隱有道音襲來，聽的並不真切，但真實存在。
秦殤獨鬥四人，與之搏殺，以神念駕馭靈劍，瘋狂絞殺。
一圈一圈的血霧暈開，靈氣震蕩，就連九天之上的雲霞都為之變色，染上一層寒霜。
四靈虛影不斷的暗淡，他們在終究不是真實的法相，而是來自一絲絲血脈中的能力，與秦殤自我架構的法相並不相同，終有衰弱的那一刻。
反觀秦殤的檮杌法相，卻愈加的凝形，越戰越凶。
漸漸的，他的黑色長發泛起了金光，好似餘陽灑下的清輝，渾身沐浴在一片玄光之中，宛若戰神，分外的惹眼。
檮杌宛若實體，每一根獸毛都清晰可見，神威異常。
荒古的氣息逐漸彌漫，漸漸蓋過了上古四靈的威勢。秦殤也在不斷的搏殺中，隱隱占據上風。
“此子的底線究竟在何處，以一敵四竟然還能不落下風，並且不斷凝集勝勢等待反擊，心性與武道修為都屬上上乘。”
“我曾見過某個隱世家族的嫡子，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可論心性，尚不及此子萬一。”
“終究還是投錯了胎，有消息稱秦殤不過出自一個末流家族，築基極晚，已經錯過最佳的修煉機會。或許眼下天資可怕，沒有底蘊培養，後勁必定不足，不過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
天穹之上議論紛紛，眾人有不同的見地，互不相讓，但大多的秦殤的命運，報以悲哀的態度。
今日一役，數萬修士圍剿，甚至有仙台境的大能鎮壓，也場中的四人，也是極富盛名的後生晚輩，此次妖帝墳塋之心，被眾人寄以厚望，所以秦殤絕沒有一絲一毫存活的可能。
突然，一陣強烈的靈力波動傳來，秦殤飛身想要躲避，卻被四人死死纏鬥牽製，難以脫身。
“媽的，又有化龍境的老不死出手！”
他的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人徒手撕碎。
一道指光突破虛空重圍，絕殺而至。
宛若星辰墜落，聲勢不顯，卻威力奇絕，若是命中要害，足以將他鎮殺在此。
“噗。”
破空聲微不可察，一指玄光直接洞穿了秦殤的胸口，露出一個通透的小洞。
“小畜生，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