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赴約

  山嶽傾倒,轟鳴四起,斷劍崖紛亂頻出,仿若滅世。


  秦殤以肉身硬撼大陣,靈光炸裂,仿若瓢潑大雨,碎片紛紛揚揚的落在下方眾人頭頂,燒灼起絲絲白霧。


  齊家的弑天大陣中,有一股極為奇特的力量,能夠焚噬靈力,為自己所用,達到自我修複的目的。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摧枯拉朽。


  手臂延展,一頭白毛的凶獸檮杌嘶吼,躍起比山嶽還高,電光炸裂,撞在的屏障之上。


  “喀嚓。”


  禁錮如鐵石般堅硬,卻最終不敵連番瘋狂的撞擊,大片大片的碎裂。


  這小弑天陣終究不完全,隻是完整陣紋的一角,力量有限,無法將肉身如嶽的秦殤徹底困死。


  最終,所有的異石全都消散,化作青煙。


  “這怎麽可能!”


  不僅齊家人心顫不已,就連征戰疆場,硬撼蠻獸無數的逆羽軍,也不曾見過如此威勢,皆是寒毛炸立,不敢與之搏殺。


  “吼。”


  “吼。”


  毛球變身的檮杌似乎更加強大,尋常的凶獸隻有一對獠牙。


  兩頭金色血液的檮杌嘶吼,墜落人世,口中顯化出六顆獠牙,化身屠神的飛劍,所過之處,皆是血流成河。


  “不!”


  “啊……”


  眾人慘叫,哀嚎震天。


  整個斷劍崖變成鬼域,原本陰冷的萬墳坑,也迅速的被斷臂殘肢填滿。


  現實中的齊家腹地,數百人同時驚慌坐起,口中噴湧鮮血。


  有人眉心崩碎,淌出鮮血,立刻又昏死過去,遭到極大的重創,很有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同樣的情況,亦是出現的暮雲山莊和北域兵營。


  被譽為北域最強師的逆羽軍,竟然在和小輩的搏殺中,折損大半。饒是敖太虛鐵血,也心疼到發狂。


  這便是圍剿神將“紫微”的代價,三大勢力聯手,最終無一人生還,铩羽而歸。


  難道就這麽容忍他強大下去,此等天賦,任何宗門大教,都會寢食難安,硬生生改變虛神界中的格局?


  這是眾人的想法,他們的肝膽皆在打顫。


  但更多的人依舊樂觀,畢竟現實之中,任憑他一個四極境多麽強大,也絕不可能是任何宗門的對手。


  對齊家和暮雲山莊被拔出的據點,也僅限於虛神界的第二層常靜天中。


  而更為廣闊的天地,根本不是一個小輩所能撼動的。


  赤紅血芒閃爍,秦殤將最後一名斷劍崖山澗中的人絞殺,白袍染血,神俊無比。


  戰到最後,秦殤全力催動檮杌神術,黑色浪濤席卷天地,連綿的水汽彌漫天穹,凝聚了無上的劫雲。


  饒是他神力無雙,多日的連番追殺以及突破,還是略顯得有些疲憊。


  毛球最終回歸毛茸茸的狀態,並拿出一片聖人級靈藥的葉子,想要讓他拿去養傷,被秦殤拒絕。


  有天地秩序的存在,靈藥也無法發揮出最強的狀態。


  他將儲物靈器打開,誰知毛球興衝衝的紮了進去,皮毛沾滿寶血,醉意朦朧的跑了出來。


  “這是……你喝了那破鐵鍋裏的屍血?!”


  秦殤驚異不定,那寶血能夠溶解生靈。


  哪怕仙台境的強者,也不敢在其中逗留,更別提直接飲用。


  而毛球似乎無恙,醉眼惺忪,渾身冒著暗金色的光芒,應當朝著極好的方向變化。


  小家夥困了,化作一道流光,回歸到方鼎吊墜之中。


  他曾在混沌古界中,無視藥田中的絕殺禁製,能夠自由穿越任何的屏障。


  哪怕是被虯龍封印的方鼎,也是如此。


  突然,一團朦朧的清輝從天而降,正巧落在秦殤的腳邊。


  同時,位於原始之地入口處的崖壁上,驟然浮現出新的記錄。


  “有人殺出一個記錄,乃是虛神界萬年來之最。”


  “還有沒有王法,斬了無數強者,殺人如麻,竟然還能得到獎勵!”


  圍觀者驚呼,消息好似洪水般傳開,可漸漸變得無比沉默。


  這幾日虛神界中的動蕩,想不知曉都難。


  三大勢力聯手,現在看來,他們全部都已經栽在了一個少年郎的手裏。


  若是說僅憑秦殤一人之力,擊敗三大勢力,自然沒人相信。


  可神將皆是氣運通天之輩,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覺得奇怪。


  或許,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坐收漁翁之利。


  此事本就是大勢力間的博弈,神將“紫微”孤家寡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其中一枚作用比較大的棋子罷了。


  光輝隱去,秦殤將那東西拾起,放在手中仔細觀察。


  那是一個掌心大小的龜甲,裏頭空空蕩蕩,卻透著滾滾生氣,很是不凡。


  既然原始寶骨乃是數萬年前的蠻獸所化,自然也不發罕見的種族。


  嚐試輸入一縷靈器,頓時,龜甲膨脹,牢牢的套在秦殤的身上。


  而四肢還有腦袋,剛好從縫隙中伸出來,顯得極為合身,而且不影響戰鬥。


  “竟然是一件防禦性的靈甲,倒是極其少見。”


  冷霜凝身上,便有一件能夠自主控製的軟蝟甲,能夠抵禦水火,刀槍不入,並且還十分的秀氣精致。


  可自己身上這件甲胄,怎麽也無法和美感聯係在一起,甚至有些不倫不類。


  秦殤四下打量,確認沒有熟人路過,趕忙將這甲胄卸下,並且心中打定了注意。


  若非生死關頭,絕不能用這麽一件擋不住臉的靈器,否則命沒丟,臉都丟盡了。


  待到此處的事情塵埃落定,秦殤回到原始之地的入口,消失其中。


  他原本以為,不會耽誤太長的時間,誰知冒出無端的追殺,耗去了小半個月,距離和厲穀老頭商定的日子,又近了許多,不得不加緊行程。


  而現實的各大宗門中,無數人被氣的再一次嘔血,傷勢越發沉重,想死的心都有了。


  眾人耗費了龐大的代價,竟然為他人徒做嫁衣。


  硬是讓秦殤再破一個記錄,得到了不知名的寶骨。


  日後,怕是難以在原始之地立足。


  幾乎同一時間,齊家、暮雲山莊以及敖太虛下令,撤出原始之地和第二層的常靜天,鞏固更高層的戰力。


  同時,也將弟子派遣出去,密切關注秦殤出現的地點。


  除了新仇舊恨,如今又多了對古經的覬覦。


  而當事人秦殤,此時正優哉遊哉,準備前往雲隱崖的天一閣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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