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靡靡之音
秦殤屏氣凝神,將外界的所有訊息屏蔽,沉浸在某種玄異的狀態之中。
四野血氣翻騰,殺伐震天,便是修煉“殺”字訣最好的地方。
此時,在他的識海之中,平添了一雙神眼,能夠窺探萬事萬物。
每當有一個齊家子弟的赴死,便會有一點金光遊離世間,然後迅速被那偌大的古字吸收,化成最為原始的助力,壯大己身。
而天樞貪狼星便是以殺伐證道,逐漸顯露出其狼的本性。
“轟。”
靈海翻湧,當他將心神沉入北鬥七星陣中時,隻覺得天地旋轉火光隱隱。
“看來《星辰訣》並非極限,這些古星尚有極大的成長空間,極難窺見終點,或許與我追求添道的本源有關。”
窺見極道,方見本源。
“殺”字訣吸收著金光,同時將靈力反饋給肉身,竟在無形之中,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這金色的古字並非靈器,卻像是肉身的一種延展,如臂驅使。
再配上覆蓋麵極廣的劍域,根本沒有人能夠靠近秦殤方圓百丈之內。
“此子太過逆天,已經初顯聖人之相,竟能在搏殺之中悟道,若是成長起來,怕是東荒齊家,將會寢食難安。”
“莫說是齊家,幾乎所有的大教傳人和他比起來,都被碾壓得體無完膚,若真是如此,日後將舉世皆敵,修行一途寸步難行。”
“此子入道之時,曾遭到百人劫殺,其中除了東荒齊家之外,還有聖賢閣、武市學宮這等超凡入聖的存在。除此之外,還有神秘的大教穿插其中,日後必有一場血戰。”
“我可很是期待,這個不講道理的神將紫微,能夠將所有虛偽的道門,全部折騰一遍。到時候甚至聖子聖女齊出,那樣才精彩。”
有人憂心忡忡,自然有人幸災樂禍。
可至少在風向上有所改變,即使麵對龐大的宗門,也並非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不過秦殤並不將這些議論聽在耳中,或許他打破了一些原本既定的平衡,甚至威脅到某些家族的臉麵。
可那又如何?
如今,他還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就算齊道氣的跳腳,也不能直接對他出手。
突然,狼煙驟起。
齊家腹地處在四麵環山的合抱之中,人氣鼎盛。
可現在,那些巍峨的峰巒卻像是搖擺的觸手,在眾人眼中顯得無比的恍惚。
“錚錚。”
那氣勢磅礴的殿宇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靡靡琴瑟之音,宛若山嶽一般負壓而下,直擊心田深處。
這種聲音似夢似幻,仿佛將人拉入一場粉紅色的美夢。
無數女子千嬌百媚,欲拒還迎,膚白若雪,腰肢無比纖細柔軟,胸前之物呼之欲出,分外惹眼。
而那一方黑土早已漫上水澤,泥濘不堪,透著驚人的吸引力。
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花蕊,稚嫩初生,惹人聯翩浮想。
郎情妾意,水到渠成。
起初好似春燕銜泥,細嚼慢咽。緊接著,仿若惡海上的風雨,層層疊疊,一浪高過一浪。
眾人身似浮萍,全無氣力,腦海之中一片混沌。
頓時,屋舍之中媚光四溢,嬌嗔滿盈。
無論是齊家弟子,還是虹霞中圍觀的人群,皆陷入一番巫山雲雨的遐想之中,難以自持。
更有甚者,已經錯亂的神智,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就連一旁的佛道儒三者,也暗自默念著某種法訣,抵製這魔音的侵蝕。
秦殤身處戰陣之中,自然首當其衝,受到極大的影響。
然而,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從悟道的狀態中轉醒。
天穹上的陰陽太極圖,和那煥發的金光的古字緩緩收斂,直至消失於無形。唯有這遍野的橫屍,訴說著搏殺的紛亂。
在剛剛的一刹那,他想到了數人,卻唯有遺憾,心間緩緩泛起了絲絲酸楚。
雙眸之中,雲霧漸生。
此時,四野萬籟寂靜,眾人皆處在遐想的美夢之中,難以自拔。
就連那化作夔牛戰體的齊輝,亦是癱軟在地,腰身起伏,陷入無比愉悅的境地。
秦殤從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既然今日已經和齊家撕破了臉,那就再沒有留手的必要了。
這齊輝乃是和霸刀連成同一時代的人物,天驕之姿,武道修為更是達到了四級境的頂峰。
最好今日給他留下一些永久的紀念,甚至斬斷前路。
否則,日後必將是個大患。
“咻。”
食指與中指並攏,一道淩厲的劍氣油然而生,紫色的電光環繞其間,其威力足以開山裂石。
他緩緩的走向齊輝,準備將他連夢境一起終結。
然而,那靡靡琴瑟之聲愈發的急促,令人血脈洶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向某處,舒爽之感強烈到爆炸。
秦殤隻覺得,這聲音很是刺耳。
運轉玄功,將輕浮的氣血壓下,緩緩走向暈死在地的齊輝。
“錚。”
那殿宇之中的琴師終於按捺不住,崩碎了無數間屋舍,衝天而來,殺氣騰騰。
一頭青絲顯得有些枯敗,夾雜著許多白發。
隻見她怒發衝冠,赫然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子,雖然精心掩飾過妝容,卻依舊難以遮瑕歲月的痕跡。
“小畜生,你為何能不受我《合`歡曲》的影響,說出秘密留你個全屍。”
秦殤輕蔑的一笑,用眼角的餘光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屑的說道:
“因為太難聽了,高的音太高,低的音太低,平的音太平。宛若群鴉亂舞,不堪入耳。”
那女子聞言,怒氣更盛。
手中的琴弦宛若利刃,發出幽冷的光芒,頗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可轉瞬之間,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眼波流轉,生出濃濃的笑意。
“明白了,你這小娃娃未經人事,不知交·合雲雨中的趣味,故此對我的《合`歡曲》無感。興許,某個方麵天生殘缺,我見猶憐。”
“嗬嗬。”
秦殤不怒反笑,又將的中年女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怎麽,就你這般年老色衰,莫非還想漲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