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做媒

  那青年人似乎生來不凡,十二道神輝隨著情緒變色,瞬間演化出萬千黑芒。


  手中湖筆更是神異,仿若有靈,自主吐納著周天的靈氣。


  “師傅,那我便去殺了他!”


  老者聞言,竟露出古怪的悲意,似乎在斟酌著言語。


  “走吧,你殺不了他,又不能違抗為師的命令。你心中有缺,命中亦是有缺。曆練百年,不得回我天道神閣!”


  說著,他揚了揚手,一縷罡風掛過。


  青年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隻覺得眼前無比恍惚,再睜眼時,已經遠在西漠深處。


  秦殤自然不會知曉,這些短暫的插曲。


  隻見他宛若靈猴一般,雙手負於身後,僅憑著雙腳,像是踩階梯,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往上方行去。


  一陣罡風從上方吹來,他晃了晃身子,輕鬆的躲過。


  而在那岩壁之上,可不僅有他一人。


  其餘抓著登天繩的人,可沒他這般的魄力,敢於超脫規則之外。


  於是,便被那罡風吹得搖搖欲墜,七零八落。


  秦殤見狀,心中甚是不忍,道:

  “道友們何苦如此執著,鬆開雙手,回頭是岸那。”


  “滾,說什麽風涼話。”


  “哪個門派的,大爺下去之後,弄不死你。”


  “……”


  麵對他的好言相勸,眾人似乎沒有感恩的意思,反倒諸如此類的謾罵,不絕於耳。


  其中,齊家的子弟罵的,著實難聽。


  他們人數最多,自然不怕對方的報複。誰敢欺他東荒齊家,怕是活膩了。


  秦殤歎了口氣,頗為無奈,道:

  “世間有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當如何處治乎?”


  他自言自語,彷如明悟通透了極大的境界。


  腦瓜子上,竟湧現出無邊的金光,神采奕奕。


  其他掛在登天繩的修士,看的心底發毛。


  “此人身上諸多古怪,怕是個腦子有些問題,大家不要招惹他。”


  一名小頭目狀的修士說道,衣著不凡,在齊家之中,地位必定不低。


  眾人聞言,齊刷刷的點了點頭,列出陣型,飛快的讓開位置。


  “道友,你別走,我剛明悟了一道玄之又玄的佛理,想要與你共享一番。”


  秦殤將那小頭目一把抓住,柔聲問候。


  “你知道世間有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當如何處治乎?”


  那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發現登天繩掌握在對方手心,根本無處逃脫,除非鬆手放棄。


  “唉,道友慧根不足,切聽我分析分析。”


  “自然是忍他、讓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


  那小頭目一聽,亦是興奮難當。


  “既然如此,兄弟你就把我放了吧,不要理我就好。咱們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誰知話音未落,秦殤一掌拍在他腦袋上,不悅的說道:

  “朋友,你這個習慣非常的不好,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等你把上麵的方式都參悟一遍,若是還不解氣。那便要拍他頭,揍他臉,踢他肚子,最後在……再把他的繩子剪斷。現在,我給你十息的時間,想像自己是隻鳥,否則一會兒不會飛,可別怪我!”


  他並沒有可以掩飾,聲音如同洪鍾,傳出去極遠。


  饒是下方圍觀的眾人,也將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你想做什麽,知道我是誰嗎?你這樣做,是在和整個齊家為敵。”


  然而,秦殤並不搭理他,始終在扳著手指頭,默數著什麽。


  一聲一聲,仿若催命的閻羅。


  “三、七、八、十……數完了。”


  說著,五指並攏,以手為刀,劈在登天繩上,頓時間火光四濺,哪怕在白日,也分外灼目。


  “咦,沒斷?”


  秦殤不由的一愣,將那繩索放置在掌心,仔細端詳。


  “鄉下土包子,這繩索可是以四階蠻獸的筋骨提煉而成,又加入多種神性材料,哪怕是玄階靈器,也未必能一下斬斷。”


  小頭目原本嚇得麵色發白,心若擂鼓。


  可見他碰壁,反倒露出戲謔的笑容。


  “有一陣子,好多人叫我‘鄉下土包子’,結果他們現在欠了我一屁股債,至今未還。”


  秦殤看著他,極為嚴肅的說道。


  他本可以一掌將人拍飛,可骨子裏的執拗讓他選擇了,更加有趣的方式。


  這石壁之上設有禁製,無法動用靈力。


  哪怕是強大的靈器,失去靈力的供給,也將變成尋常的器具。


  隻見他抓住登天繩的兩端,猛的用力。繩索之上花火湧現,卻依舊沒有斷裂的跡象。


  “想憑凡力硬撼靈氣,我看你是癡人說夢。”


  那齊家的小頭目越發囂張,恨不得爬到秦殤頭上嘲諷。


  下方圍觀的人非議越發明顯,始終對秦殤並不看好。


  “雨瀧,要不我去將那混小子救下來?我想天道神閣,會賣我厲某人一個麵子。”


  厲穀看的有些發毛,這小子太過嘚瑟。


  若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伽藍古會可就泡湯了,到時候連帶著整個丹王閣,怕是也要跟著出醜。


  同時,憑借煉丹師公會副會長的身份,足以和七大靈院的院長相提並論。


  強行帶走一人,也未嚐不行。


  煙雨瀧卻是搖了搖頭,始終一臉的輕鬆。


  “不必了師父,我相信秦公子的能力,區區一條登天繩,還奈何不了他。”


  厲穀見狀,心中更是發毛。


  兩人才見過幾次麵,這混小子竟然就把寶貝徒弟的魂兒,都給勾走了。若是讓師兄知道,怕是會親自過問此事。


  準確的來說,煙雨瀧的師父並非厲穀,而是煉丹師公會的會長,嶽從雲。


  隻是一日為師,那便終生為師。


  厲穀曾教過她幾日煉丹之術,二人便以師徒相稱。


  比起許衝,這個女徒弟就要貼心百倍,所以厲穀對她,也是格外的上心。


  “若是這小子拿下伽藍古會的第三輪,我倒是不介意,幫他向師兄保個媒,至於日後的發展,還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他歎了口氣,再一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懸崖峭壁之上。


  隻聽一陣爆裂聲中,事情似乎又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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