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取而代之
“龍哥，你怎麽跑出來了，不是不到化龍境，無法在人世間投影嗎？”
秦殤虛弱的，僅有一縷殘念飄搖不定。
識海之中的靈魂之火奄奄一息。
這也就是他，靈魂力是常人的兩倍猶豫，換一個人早就可以火化了。
“你強行打破了方鼎秩序，很容易元神渙散，若是方鼎失去器靈，分崩離析，你將永世無法墮入輪回。”
這世間，總有冥冥天道在限製著芸芸眾生。
修道如此，長生亦是如此，不可違背。
逆鱗沙沙作響，虯龍的怒氣逐漸攀升，仿若一輪皓月，與那天穹上的血日圖爭輝。
“廢什麽話，你若是死了，老龍我還得再等上千年，豈不是連褲衩都賠了。”
“張嘴，這是老夫的妖丹，雖然隻是虛影，但也有萬分之一的神性本源，足以彌補你流失的血氣。”
說著，虯龍擺動偌大的尾巴，“砰”的一聲，將一旁強勢圍觀的眾人，掃的暈死過去。
當年，秦殤差點在這招之下形神俱滅，印象極為深刻。
“龍哥，你妖丹上的口水還是沒擦呢。”
“嗚嗚……嗚嗚嗚。”
虯龍不再耽擱，一股不朽的龍氣溢滿了整個骨殿。
每一點龍元化作一道陰兵，頃刻間，密密麻麻，與那血日圖中的萬民爭鋒相對。
陰陽之氣不斷衝突，而一旁的秦殤，則在妖丹的神性本源中，緩緩恢複生機。
他就好像一顆幹癟的氣球，慢慢的吹大。
架設骨肉，填充氣血，沒有了血日圖的阻隔，武道修為也在不斷的修複之中。
秦殤並不擔心陸江沅等人的安危，虯龍行事極有分寸，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恢複。
勉強盤膝坐定，一片血光之中，秦殤仿佛進入了夢境。
依舊是那遮天蔽日的古樹，繁茂的枝葉延展開來，直達九重天闕。
這一次，他察覺到四野漂浮著無數潔白的光點，仿若春日裏的柳絮，紛紛揚揚。
“你是誰？”
“為何在我夢裏。”
秦殤來到那顆古樹下，發現那裏早就酣睡了一人，滿頭的銀絲，隨風飛舞跌宕，仙風道骨，神采奕然。
那人轉過頭，竟然是和他一模一樣的麵孔。
隻是輪廓更為清晰，英氣逼人，就好似二十年之後的秦殤。
“坐吧。”
那人拍了拍身旁的草垛，以枯敗的枝葉累成的，似乎有了些年歲。
秦殤暗想，哪裏是不是本應該有一個人，隻是碰巧離開了。
“等你很久了很久了。”
那人說道，漆黑的冷眸望向遠方，似有無窮無盡的追憶。嘴角的胡茬，恰恰映襯出他的滄桑，更添幾分硬朗氣息。
“有多久？”
秦殤打趣的，覺得眼前之人不過他的夢境，並非真實存在。
“額……大概幾萬年吧。”
那人含笑說道，從地上拾起一縷飄散的柳絮，放在掌心輕輕一吹。
那柳絮便化作潔白的飛鳥，騰空而起，撲騰著雙翅飛向遠方的天邊。
“嗬嗬，不說那些了，想學嗎？”
“我可以教你。”
秦殤聞言，擺了擺手，同樣笑意漣漣，沉默不語。
“怎麽，不相信我啊。”
那人說道：“如果我是你的夢境，試試又何妨。若我真是什麽得道高人，你也不吃虧。”
秦殤一時語塞，對方竟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此時，他更加篤定，這隻是一場夢罷了。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不必太過在意。
那人見他似乎被說動了，也甚是歡喜。隻見他從身後依靠的古樹上，斬下一片晶瑩剔透的綠葉。
好似一片茶葉的幼苗，透著無限磅礴的生機。
那人將樹葉取過，輕輕按在秦殤的胸口。
說來也古怪，秦殤感覺到心口一陣暖意，眨眼間，那片綠葉消融不見蹤跡。而他卻感覺到心髒的位置，一株嫩芽緩緩盛開。
“現在你試試。”
那人說道，秦殤也學著從地上撿起一縷柳絮，輕輕吹拂。
誰知道，那柳絮竟然變成了一隻白色的蟲子，蹦蹦跳跳的，從他的手心落到地麵上，很快消失在視野了。
“哈哈哈。”
“你還差了些火候呢。”
笑聲如同雷鳴一般，振聾發聵。惹的天上的雲朵，都隨之散開。
秦殤拍了拍掌心，隻當做是個玩笑，並未放在心上。
那人，卻突然變得無比的嚴肅，鄭重其事的說道：
“羽化為聖，在你達到羽化境之前，此法你隻能使用一次，切記！否則將會耗損壽元，一命嗚呼。”
“此外，你得了我的好吃，自然也要幫我個忙。”
秦殤笑道：
“前輩但說無妨，你我之間，還分什麽彼此。”
那人顯得有些無奈，但並沒有急著爭辯，而是將想法娓娓道來：
“嗬嗬，確實不用分彼此。”
“你出去之後，在七月七當年，登上天道神閣，熄滅長明燈火。”
秦殤聞言，微微一驚。
他不清楚七月七這天究竟有何神異，但是天道神閣早已如雷貫耳。
無論是血琉璃還是天機老人，都是盛名響徹蠻武域的神人，他們所在的天道神閣，更是被譽為整個蠻武域的靈智所在，象征著無上智慧。
誰敢去那上麵滅火，等著被無數人剁成肉醬吧。
“怎麽，為難了？幫我可就是在幫你自己。”
那人說道，用秦殤自己的話，將他反駁的啞口無言。
說著，那人用手掌在他眉心輕輕一拍，在秦殤耳邊說道：
“快走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
說著，秦殤感覺的雙眼清明，眼前的一切景致緩緩凝結一個點，直到消失無蹤。而他，再一次置身浩渺的宇宙當中。
四野昏暗，唯有兩顆星宿極為耀眼灼目。
他認得，那就是已經大成的天樞貪狼星，和天璿巨門星。
而不遠處，一顆半壁金黃的星球，正緩慢的旋轉著，透著一股垂死的氣息，那邊是天璣祿存星。
秦殤此時已經明白，為何到了混沌古界，《星辰訣》再難存進。
因為這裏鎮守規則的血日圖不允許，這是他的天，決不能看到別樣的星河璀璨。
宇宙之中，也隻能允許存在一顆血星。
秦殤望著這一幕，嘴角的笑容滿是輕蔑，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是天想攔我，那便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