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紅粉骷髏
“秦殤!”
“秦殤!”
陸江沅察覺到不對,原本秦殤已經近在咫尺,卻突然反身回去。
他急忙大聲呼喊,然而眼前的死水似乎能隔絕聲音,秦殤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快速的下沉,轉眼就消失在漆黑的水流中。
“別衝動,秦殤肯定有脫險的辦法,咱們必須先冷靜下來!”
薛牧將陸江沅攔在身後,仔細觀察起寒潭。
“四人中,秦殤的戰力最強,如果連他也沒有辦法,我們去了也沒什麽用。”
“現在他的手裏還有符牌,隻要捏碎就能傳送出去,至少安全不成問題,我們隻需要耐心等候就行。”
聞言,陸江沅平靜下來,返回一旁,與拓跋輕寒一同打坐修煉。
混沌古界危機四伏,隻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證身邊人的安慰。
而自己的魯莽,已經數次導致三人陷入危機之中,薛牧的話反倒激起了他的鬥誌。
潛移默化中,道心得到了升華。
秦殤的情緒陷入沉寂之中,古井無波。
他分明能感受到身體在不斷下沉,卻無法做出絲毫的反抗。
就好像囚禁在牢籠中的囚鳥,靈魂陷入身體的監獄,無法動彈。
距離人魚軍團越來越近,秦殤感覺瞳孔在不斷放大,愈加的無神。
整個思維,都即將陷入沉睡之中。
他甚至能看清,人魚灰色頭骨上的坑洞,陰沉的麵孔帶著笑意,緩緩的衝著他招手。
而那好似仙子的冷豔人魚,依舊低吟著,恨不得將人埋入無盡的長眠之中。
“不能睡!”
“不能睡!”
秦殤能夠聽到陸江沅的呼喊,然而無濟於事。
他一點一點的失去身體的控製權,等待黑暗將他永久的塵封。
“咦,天照劍!”
突然,懷中一道精光閃爍,淩虛劍遁出虛空,猛的向著人魚斬去。
那些幻化做骷髏的邪祟人魚似乎極為驚恐,慌忙躲到一片,不敢靠近。
唯獨那冷豔美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血肉生動,氣質飄然出塵,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
冷豔人魚大手一揮,直接將斬來的淩虛劍拍飛了出去,劍刃上的淩厲殺氣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是淩虛劍直接被抽出了寒潭,落在潭外三人的腳邊。
秦殤心中怒罵,然而於事無補。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間就撲滅了。
在寒潭中,那些尋常的人魚骷髏,都需要他拚盡全力,又何況是人魚的首領呢。
失去了靈力的加持,淩虛劍也不過是柄凶兵,孤立無援。
身子依舊不受控製的墜入深淵,這美豔人魚似乎並沒有想要將他殺死,而是緩緩倒退,想要將他引入地底深處。
“自古紅顏多禍水,變成女鬼更坑人!”
秦殤遙想自己上輩子,就是死在女人手裏。
這輩子更是不堪,即將死在女鬼手裏……
氣海中的靈氣即將耗盡,越深的地方,消耗的靈力也就越多。
“氣氛如此悲傷,我也好想唱歌啊。”
臨近死亡,他反倒更加坦蕩起來。
靈氣消散,似乎也在做著倒計時。
然而,一切並沒有如他所願。
當氣海內的靈氣耗盡,北鬥七星大陣都停滯運轉的同時,秦殤體內丹田處的黑洞湧出耀眼奪目的金光。
一股無比至純的洪流湧遍四肢百骸,讓他的靈魂瞬間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嗡。”
佛音呢喃,一個金燦燦的古字透體而出,猛的印在冷豔人魚的眉心。
人魚期初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怔怔的定在原地。
可刹那間,全身的皮肉潰爛,原本美豔的熔岩直接融化的死水中,露出慘白的頭骨。
緊接著,全身的皮肉都付諸東流,除了骨骼更加百息之外,和其他的骷髏人魚並沒有什麽區別。
“媽呀,紅粉骷髏,說的一點也沒錯。”
秦殤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撒腿就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跑的比陸地上還要快。
冷豔骷髏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大吼一聲,擺動魚尾,朝著秦殤的位置殺來,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成兩節。
吃了上一回的虧,秦殤自然不會再上單。
整個人宛若離弦的利劍,“咻”的一聲相同,躍出寒潭。然而身子一軟,跌坐的岸邊。
“秦殤!”
“秦兄弟!”
岸邊的三人察覺異樣,趕忙引了上來,仔細打量,方覺並沒有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秦殤拍拍胸脯,緩過氣來。
“應該死不了,大家散了吧。”
見他還有力氣開玩笑,眾人這才詢問起寒潭下的事情。
“別問了,底下啥都沒有,就一美人兒,不聽的喊。”
“喊什麽?”
陸江沅好奇的問道,以聽到“美女”二字,他連路都走不動了。
秦殤絲毫不懷疑,如果是陸江沅見到美豔人魚,根本不需要幻術,撒腿就能往人家懷裏鑽。
“喊的是:‘大爺,來玩嗎?’”
幾人哄堂大笑,知曉秦殤是在擠兌陸江沅,原本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走吧,這寒潭絕非善地,離得越遠越好。”
其餘三人也自然明白,馭獸宗進入十人,隻有半狼人鐵力逃了出來,不僅身體殘廢,心神似乎也遭遇重創。
這寒潭說是吃人,毫不為過。
四人在巨木間疾行半日,直到足夠遠的地方,這才停頓下來。
“諸位,就在這裏別過吧。”
薛牧說道。
此處恰巧是一個分岔路口,兩邊都不知道通向哪裏。
秦殤三人自然是要朝著第二層進發,所以選擇西邊的那條路,而薛牧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執意往北方去。
至於分別,早前就已經說過。
秦殤沒有絲毫沒有吝嗇,取出十顆水靈源珠,足以尋常人鑄就一條水屬性的天靈根了。
“分道揚鑣之後,咱們還是仇人,秦家人的血債,我不會這般輕易的了卻。”
薛牧也隻能無奈一笑,說道:
“如果你能活著站到七大靈院的巔峰,到那時,依舊覺得秦家血債與我有關,隻要我還活著,任你宰割,隻是現在,我還不能死,你也不能。”
不再做更多的交流,四人終究還是踏上不同的路。
毛球顯然心中愈加難過,秦殤和薛牧是死敵,而他和獸犼卻是親人。
“對了,等一下!”
薛牧猛的追了上來,出現在三人的身後。
“還有什麽事?”
秦殤不悅的問道,他想在正想著,晚上到底吃些什麽。
他的儲物靈器中,還有些從薛牧那搶來的魚肉。
可想到魚,他就想起寒潭底下潰爛的美女人魚,腹中一陣反胃。
薛牧衝他招了招手,將他叫到一邊。
“秦殤兄弟,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他的言語異常的懇切,讓人掀不起拒絕的意思。
秦殤眉頭皺緊,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趕忙握住衣服,擋住自己裸露的胸口。
“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