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死水寒潭
秦殤對薛牧，依舊心存警惕。
哪怕是與他朝夕相伴的陸江沅、拓跋輕寒二人，都沒有發現他神將“紫微”的身份。卻在和薛牧幾番交手，就被輕而易舉的識破。
如果不是預先有所察覺，那麽此人的洞察力，未免太過可怕。
“走吧，先去那處寒潭看看。”
秦殤說道。
四人衝天而起，朝著某個方向飛射而起。
一盞茶的功夫，四人分明感覺到，空氣中的水汽變得極為濃鬱，甚至到了穿透皮膚，深入骨髓的地步。
再靠近一些，脊骨都微微有些發涼刺痛，血脈內的靈力，也不由的緩慢下來。
“就是這裏。”
四人落入一處險地，這裏的巨木樹幹上，都凝結了一層寒霜。
而薛牧口中的寒潭，實際是隻是個直徑不超過十米的地洞。其中的水藍的發黑，不斷的朝四周，冒著白色霧氣。
密林中，更是安靜的滲人，連鳥鳴都已經不複存在，宛若一處死地。
“秦兄，我感覺這裏麵，潛伏著一隻上古邪魔。不宜久留！”
拓跋輕寒說道，他身負聖光戰體，對所有的邪祟之物分外敏感。
看到他眉頭緊皺，秦殤也深知，其中必定有難以預料的風險。
“此處，倒像是某個古老宗門的祭壇。”
他感覺到，這空氣中的冰寒靈力並不尋常，絕不是普通的寒屬性，甚至眾人感覺識海內的靈火，都有所壓製。
“這地底下，極有可能是一座寒源礦脈，或者巨大的水係靈陣運轉千年所致。”
薛牧並未言語，而是從空間靈器中取出一枚紫晶礦石，丟入寒潭之中。
“刺啦。”
眨眼間，拳頭般巨大的紫晶礦石融化在水流中，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激起。
一汪寒潭平靜如初，宛若這遠古密林間的明鏡。
可眾人卻不由心中發涼，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也看到了，這寒潭水有著極其恐怖的吞噬能力，任何東西落入其中，都會迅速的溶解，唯有以靈力強行抵禦。”
“我曾嚐試下去過，但是靈力消耗過快，並沒有潛的太深。並且在石壁上，發現了無數鑲嵌著的水靈源珠。”
說著，薛牧又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其中有一縷遊弋的淡藍色靈氣，發出無比精純的靈力波動。
“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麽了。”
秦殤麵色陰沉，神情甚是凝重。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便是融盡所有死物的冥界之水，‘死水’！”
光聽這名字，就極為滲人。
“豈不是掉進就水裏，人就死了。”
陸江沅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急忙躲到了秦殤身後，望著一旁的薛牧哆哆嗦嗦的問道：
“那你是人是鬼，如果是鬼我們三人定當好生祭拜，你千萬不要吸我們的陽氣！”
可話音未落，在眾人看白癡的眼神中，他的腦袋挨了秦殤重重的一下。
“呆子！”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死水隻能溶解死物，活人是不會有事的。隻要你的體內靈力充足，甚至能在裏頭結婚生子。”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隻有陸江沅望著一潭死水，始終不願靠近。
秦殤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沉不下去，因為腦袋空空蕩蕩，就會浮在水麵之上。
“薛牧，你不是說這水底有凶獸守護嗎？具體描述一下。”
聞言，薛牧神色一斂，顯得極為鄭重嚴肅。
“這寒潭深不見底，我在水中匆匆一瞥，似有怪魚朝我猛的襲來，但並沒有看清實際樣貌。”
“後來，我命獸犼下潛，但他卻傳來本能的畏懼。我想，這寒潭裏的怪魚要麽品階很高，讓獸犼感受到血脈上的壓製。要麽，就是還有別的東西，讓他不願靠近。”
蠻獸裏的等級秩序，遠比人族社會的嚴苛。
一個三階蠻獸在遇到比他強大的四階蠻獸，根本掀不起反抗的欲望。
這是烙印在他們骨子裏和血脈裏的階級感、壓製感。
“既然這樣，我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麵等著，如果發現什麽不對自己先跑。”
“我自有辦法脫身！”
秦殤手裏，還能神異的方鼎吊墜，隻要不是遇上逆天大能，都有辦法安然逃脫。
方鼎吊墜使用的越多，他就越發覺得這件靈器的神異。
能夠改換時間秩序，還有無限巨大的空間，如果器靈完整，必定在頂級靈器的行列。哪怕聖人級靈寶，也不遑多讓。
但他也不敢運用的太過肆意。
修煉並非時間越長越好，每個人都有瓶頸的存在。
當遇上瓶頸，悟道遠比埋頭苦練要好上許多。
並且，修士的壽命有限。方鼎空間內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也就是說，外界才過去十年，裏麵的人就已經過了百年。
稍有不慎，就可能老死在其中。
所以，秦殤也僅僅隻有在修煉武技時，才會短暫的進入其中，避免自己對外物形成過分的依賴。
外物，終究不能變成自己的力量。
就連劍道的最高境界，講究的也是人劍合一。
秦殤與三人略作眼神的角落，便躍入寒潭之中。
摻雜了星辰之力的靈氣，在身體外部形成一個圓形的氣泡，將死水阻隔在外。
“靈力消耗比想象中的，要小上許多。”
他有些驚訝，感受到體內緩緩溢出的靈氣，想不到從雷暴中領悟的生死之力，竟然能運用在這個地方上。
不僅提供呼吸所需要的空氣，甚至連靈力，也在消耗與產生間形成微妙的平衡。
將緊繃的肌肉緩緩舒展，身子也隨著水流緩緩下潛，漆黑如墨的死水在眼前竟然呈現出一片蔚藍，美不勝收。
秦殤環顧四周，卻發現在外界觀察，寒潭不過是個十米直徑的地洞，進入裏頭才發現，這是一個倒置的錐形，越往下方，空間越大。
有點類似火山口的構造，內部乾坤無限。
水流曼妙，感受到四周的靈氣，他不禁暗歎：
“如果是水屬性靈根的修士，在此修煉，修為必定一日千裏。”
寒潭中並不昏暗，反倒景物異常的清晰可見。
秦殤發現不遠處的石壁上，無數明晃晃的亮光閃爍，便調轉方向，朝著那裏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