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丹道
煙雨瀧口中的故事，帶給他難以言表的震撼。
故事中的人，確實就是千年前，目空一切的自己。
當年，他企圖用逆天的手法煉製天階靈丹，本已經計算好了天時地利，卻不想碰上星相大亂。
然而真正失敗的原因並非星相，而是而在他的身上。
其一，每個天尊都會有一株伴生的不死靈藥，而自己的靈藥尚未成熟。可當時的自己年輕氣盛、目空一切，執劍殺入一個上等位麵，強行奪來一株不死靈藥。卻不想最後關頭，靈藥反噬。
其二，自己的的神識並不夠強大，並沒有完成靈丹內繁複的紋理。二者相加，最終導致丹藥的崩潰。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無，也是自那以後，他便放棄了對丹道天階的衝擊，專心研習武道。
“她究竟是誰呢？”
秦殤的腦海中劃過一係列的人物，卻終究一一排除。
前世知道自己有震古爍今煉丹天賦的人，絕不超過三個，既然還是女性，那麽便隻有閆溪箬一人。
“不會是她！”
他不由嗤笑自己，竟生出如此愚昧的想法。當年可就是這個女人，親手將自己送入漫天雷劫的輪回之中，又怎會為自己流下眼淚。
“罷了，隻要知曉不是敵人就行。”
既然自己能夠意外重生，別人也自然有辦法活下來，順其自然。
說著，從懷中抽出條絲巾細細端詳，這是他趁著煙雨瀧不備順來的，上麵還殘餘了一縷淡淡清香。
“樹子草！”
這是一種極為尋常的藥材，春風一度，滿山遍野就會開滿琥珀色的樹子花，常常被人們作為香囊的填充物，具有凝神的功效。
可一旦這種靈草活過百年，其中的神性便會激活，生出靈智開啟修行，成熟之後堪比不死靈藥。
第二天一早，秦殤便到來煉丹師工會的大廳。
“你好，你是秦大師嗎？”眼前，走來一位陌生男子，雙目迷蒙無神。
“額……我叫秦天樞，並不是什麽大師……哎，你們要幹嘛！”
話音未落，一群身穿灰色丹王袍的人一擁而上，將秦殤架了起來，抬到任務石碑旁。
“秦大師來了！”
話音而落，眾人像是嗅到血腥的蒼蠅，蜂擁而至，將他團團圍住。
“什麽，秦大師！秦大師快來幫我看看，我這丹藥的藥性怎麽不好使！”
“秦大師，先看看我的！”
“不行，先看我的，我都在這等了一宿了。”
“滾，誰不是等了一宿了，讓我先來！”
……
眾人七嘴八舌，秦殤感覺耳邊嗡嗡作響，半晌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自己昨日的瘋狂刷分，引起了一些低階煉丹師的注意。
要知道，像尋常的黃階煉藥師，發布一個懸賞不過兩千枚靈丹。可閱曆豐富的高階煉丹師隨手煉製一顆高階靈丹，其價值能達到數萬枚一品靈丹。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沒人願意幹。
而整個中域皇都幅員遼闊，有近萬名的煉丹師，其中低階的煉丹師占據九成。若是一人一年攢下一個問題，無需多久，留存下來的問題便會數以萬計。
慢慢的，任務石碑上的問題越積越多，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可一旦有人打破這個平衡，便會形成今日這番場麵。眼前這些人估計隻是個先頭部隊，來探究自己虛實的，一旦打下口碑，怕是能將他折騰的傷筋動骨。
人群中，煙雨瀧探出頭，掩麵輕笑著，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等到秦殤脫開身，卻發現人已經消失無蹤，隻得將滿腹疑問深藏。
“好好好，大家別急，一個一個來。”
……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秦殤將卡中的百萬靈丹換成丹書鐵券，由煉丹師工會代為轉交給許衝，便準備離開。
明日，便是四院招生前的最後一天，雖然早已知曉規則，可心中依舊有些期待。
《琉璃古卷》、潛龍榜、真龍塝……
究竟這蠻武域的天才人傑有多麽強大，他已經感覺得體內沸騰的戰血，以及呼之欲出、渴求出鞘的無雙劍意。
“幫我下一下，我有多少積分？”
秦殤將黑晶卡片放在石台上。
煉丹師工會的懸賞是有積分存在的，累積到一定量，可以換取各種珍稀的藥材，或是其他的貴重物品。
而積分榜的最頂端，赫然寫著“伏羲鼎”三個字。這是工會的重寶，丹道三大傳世神器之一。後麵並沒有顯示具體的兌換額度，意味著需要特殊的觸發條件。
“你好秦先生，你共有積分一百二十二萬八千分，請問你有什麽需要的嗎？”
“幫我換成這個，玄階一品的雲華鼎。”
“好的，您稍等。”
一盞茶的時間，一個漢白玉雕琢的丹鼎吊墜出現在秦殤手中，這也是他這幾日來的主要目的。
這種丹鼎也是一種靈器，隻需要將靈氣輸入其中，便會緩緩放大成正常的大小。並且，他對丹藥的煉化有有所增幅。
玄階的丹鼎若是用來煉製玄階丹藥，足以增幅一成的成丹率，極為可觀。
這種品階的丹鼎，怕是丹王閣也不常見，既然看到了，豈有不出手的道理。
“小兄弟，小兄弟……”
秦殤回過頭，發現是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站在他的身後，笑嗬嗬的望著他。
老者身著尋常的粗布麻衣，欲言又止，顯然是有問題需要解答。
“老人家，你是有委托需要解答嗎？這天色也不早了，隨便問吧，不收您錢。”
“嗬嗬。”老者摸著花白的胡子，笑道：“真是個好人呐，那我就問了。”
“我就想問，真正的丹法大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秦殤微微一愣，本以為對方會問一些關於煉丹方麵的疑惑，卻不想是個如此玄奧的問題。
“老人家，這個問題，我暫時還不能回答你。”
“喔？難道小兄弟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聞言，秦殤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的丹道與眾不同，其中蘊含著生死之意。生死，便是我的丹道。然而，丹道還有萬千的解釋，相由心生，萬法皆處於本心。”
“我不能以我的道，曲解你的道，這大概才是丹道的真意。”
秦殤轉過身，卻發現身後空無一物，原本那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