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無雙國士與十文清酒
“秦殤你不用忙著拒絕，先聽聽我們黑市錢莊給出的條件如何，再行決斷也不遲。”
慕嫣趕忙將他攔住說道。
秦殤嗬嗬一笑，繼續給自己倒上一杯清酒，說道：
“慕姑娘可知之清酒酒香寡淡，若是嗜酒如命的人，反而覺得平淡如水，棄之如敝履。可在我看來，卻是回味甘甜，猶有餘香，實乃難得的佳釀。不知慕姑娘，又是看上這酒的哪一麵呢？”
慕嫣聽聞，淡淡道：
“這酒在我眼裏，和別的酒並沒有分別，隻有銀錢的多寡罷了。下人從望君城買來這酒，不過花去十文錢，可送到我的案頭，卻需要百金，可若是我用這酒，換你這無雙國士，入我黑市錢莊，那就是百萬金，也物有所值。”
“那你是代表黑市錢莊，還是以朋友的名義。”
秦殤雙目炯炯有神，目光若利刃般鋒利，直指人心，要將慕嫣的心思看穿一般。
“罷了，你問吧。”
半晌，慕嫣歎了口氣，說道：
“我知曉你煉丹技術高明，極有天賦，所以哪怕作為客卿，無需待在惡羅城中隻是一個身份象征罷了，必要時給予我們一些幫助即可。並且，我會給你一個進入藥王穀學習的機會，日後學有所成，長老之位唾手可得，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條件極為優厚，幾乎不容拒絕。無論是藥王穀的名額，已經不能以金錢衡量，哪怕是呼風喚雨的玄階煉藥師，也得看藥王穀給不給機會。至於黑市錢莊的長老之位，更是權利與財富的象征。
其實秦殤心中早已明了，慕嫣看中的不過是自己煉丹的天賦。一個十五歲道宮境二重天的修士，固然天資出眾，可一個十五歲的玄階煉藥師，那便是驚世駭俗，別說黑市錢莊，任何一個組織都會紅眼。
若是不能歸降，必定招來殺禍。
“呦嗬，原來是個煉丹師啊，難怪這般囂張，慕舵主怎麽不給我們兄弟二人引薦引薦？”
“就是，這麽年輕的煉丹師，怕是咱們黑市錢莊也不多見。小子，你是黃階二品啊，還是黃階三品啊，惹得我們慕大美人這般勞師動眾，等你整整一個月！”
一旁的兩人風言風語不斷，毛球感受到秦殤的怒意，發出“沙沙”的威脅聲，被秦殤抱在懷中安撫。
慕嫣也是麵色尷尬，說道：
“秦殤，這兩位是我們黑市錢莊的天才人傑，項仁、項傑，二人皆是道宮境五重天的修為，將會作為我們惡羅城的代表，爭奪四大聖院的名額。”
四大聖院的入門門檻不過輪海境九重天頂峰，雖然隻是雜役弟子。按照往年的情況，隻要到達道宮境，進入外門便已經是十拿九穩，這二人看樣貌不過二十出頭，均是道宮境中期的修為，確實有撒潑的資本。
“項仁、項傑？嗬嗬，這兩位兄弟還真是像人傑一般，非同凡響，令尊令堂取名真是費心了。”
“你找死！”
兩兄弟聞言，便拿起武器，準備動手，卻被慕嫣嗬斥。
“秦殤你再考慮一下，這中域皇都藏龍臥虎，秦家莊的慘案也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如果你加入我黑市錢莊，我們定會護你周全。”
秦殤聞言，心頭一震，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秦家莊的那一夜他親身經曆，如果說光憑薛家和王家，是絕沒有可能在半月之內，將秦家逼到那般田地的，就算加上城主府也不行，其中必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他搖了搖頭，並未理會一旁殺氣騰騰的兄弟倆，而是對著慕嫣說道：
“慕姑娘剛剛說，若是能請到我這位無雙國士，這清酒便價值千金，實在是謬讚。在下不過一介凡流，當不起這個名號。隻是我一直認為，清酒就是清酒，國士就是國士。十文錢永遠抵不過萬金的分量，買得起清酒，卻買不起國士。”
“不知慕姑娘，是什麽看法？”
秦殤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的條件在我看來確實優厚，也極其對味。可為了這點利益就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價值，未免太過愚蠢。言下之意，就是黑市錢莊給的太少，並不能打動他。
“慕舵主，和他廢什麽話，直接打到服軟拖回去便是，我就不信還有人不怕死！”
“上！”
兩道虛影猛地竄出，如同兩把閃爍著寒光的利刃，速度之快將空氣都產生了音爆，牆壁上的火把也跟著一蕩，險些熄滅。
二人手持一柄寒霜巨刃，猛地朝著秦殤殺來，三人本就坐在咫尺之間，幾乎來不及反應，懾人的刀芒已經近在咫尺。
“唰。”
隻聽一聲衣袍抖動的聲響，秦殤已退到數米開外，手中清酒未曾灑落一滴。
他揚手一擊，兩道劍氣一閃而過，項仁、項傑兩兄弟隻感覺身下一麻，便失去直覺。
不過眨眼之間，二人已經身首異處，身體從腰間斷成兩截，死的不能再死，回天乏術。
慕嫣望著地上的屍首，倒吸一口涼氣。
在他眼中，秦殤的武技不過與八月的男寵相當，略勝一籌罷了。可項仁、項傑兩兄弟可是惡羅城潛心培養的高手，無論武技還是武道修為，都是一等一的人傑。
竟然兩人聯手，也抵不過秦殤一個照麵。他，是有多強大！
對於眼前之人，慕嫣生出一種看不穿的疑惑。
“這人我殺了，你會不會有麻煩？”秦殤問道，表情古井無波，似乎在他眼中，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慕嫣晃過神，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不過死了兩個分舵主的兒子，沒事，你走吧，我會處理的。”
秦殤點了點頭，說道：“那可否再幫我一個忙，找一個人。”
“誰？最好信息詳盡些，否則可能會有所遺漏。”
“就一個名字，莫子騫。”
……
望著秦殤離去，慕嫣心中煩亂。也不知是因為死了兩分舵主的兒子，可能會成為分化惡羅城勢力的誘因，還是因為，徹底失去了秦殤這個朋友。
隻見她將秦殤用過的酒杯拿去，給自己滿上。紅唇落在他曾經接觸過的位置，將酒一飲而盡。
半晌，她緩緩自語道：“這酒，當真如你這人般，薄情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