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南北姑娘
秦殤有些不滿,這嘴仗也打完了,架也打爽了,這老頭這時候跑出來打圓場,分明是想要看二人的笑話。
“說吧老頭,到底有什麽事兒?”
稱呼從慕舵主變成了老頭,他的本意隻是路過慕府,與慕嫣以及慕晴兒碰個麵,便會啟程前往中域,本就沒有準備做過多的停留。先前禮數已經做遍了,不用再繼續假裝客氣。
一路上,無論是殺機莫名的端木管家,還是鬼話連篇的淩鬼亥,甚至眼前的慕千秋,都給他一種雲裏霧裏的感覺。
城主府素來與秦家交好長達數十年,不可能僅僅因為退回一事便兵戎相見,其中定有隱情。
至於淩鬼亥口中莫名其妙的鬼話,預示著他可能效忠一個極為龐大的宗門或者組織,哪怕是曾經與父親秦武炎有個過節,也不至於十五年後追殺至此。並且四極境的強者卻在路上被人所傷,這才給了秦殤脫身的機會。
而這些,都劍指中域,那個風雲際會之地。
這次,陸江沅老實的沒有出聲,二人皆望向慕千秋,等候下文。
慕千秋見狀,雙手負在背後,望天說道:
“秦公子煉製丹藥,救下小女,本應當給予相應的報酬。而陸寒山與我又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我也答應過會有所照顧。說來也巧,老朽剛好有兩個不過的機會,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
還沒等秦殤說話,陸江沅便搶先說道:
“慕伯父多慮了,我一心隻為傳宗接代,迎娶慕嫣姑娘為妻,其餘事情,我都不會多加考慮。”
“是啊是啊。”
秦殤也說道:“我與晴兒小姐情投意合,除了傳宗接代,我絕無二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慕千秋威嚴,老臉通紅,氣血翻湧,險些壓製不住。他早就聽說陸寒山的兒子天賦過人,卻是個十足的風流浪子,一心隻求傳宗接代,無心習武。可怎麽連女兒口中的“正人君子”秦殤,也是這般德行。
“你們就不考慮考慮我說的是什麽機會,興許是蓋世遺藏也說不定?”
“不考慮。”
“不考慮。”
二人異口同聲,同時搖了搖頭,望向對方,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大有把酒言歡的趨勢。
秦殤不過是戲言罷了,可陸江沅卻十分的認真,倒也顯得極為真實。
一旁的黑黃二老見慕千秋麵色發黑,極為識趣的快步離開。下人們也感覺熄滅了燈火,整個慕府頓時安靜了下來。
正待慕千秋恍惚之際,秦殤與陸江沅竟然雙雙挽手,搭著對方的肩膀,朝著屋外走去。
“秦兄弟,想不到你還是大名鼎鼎的煉藥宗師,真是失敬失敬,先前出言不遜的地方,還請多加海涵。”
“哪裏哪裏,陸兄弟的太陰符籙乃是上古時期的秘法,今日一見果然鬼斧神工,神異非常,剛剛我下手重了,這就給陸兄弟準備療傷丹藥。”
“不對,是我有錯在先,不應該言語嘲諷,是我不對。”
“不不不,怪我怪我,下手太重了,這丹藥必須我親自煉製。”
“你們皆是修行之人,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怎麽比得上我們二人的感情呢。”陸江沅顯得非常激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秦殤也毫不做作,二人相談甚歡。
“陸兄,還是你們南域的美女好,溫婉可人,小家碧玉,乃是持家有道的良材閨秀。”
“這哪裏比得上你北方的姑娘,爽朗大氣,不拘小節,稱得上是女中豪傑。”
“南域的好!”
“北域的爽快!”
“南……”
殘破不堪的議事堂前,一個麵色如霜的垂暮老人望向天穹,半晌,幽幽的歎了口氣。
第二日天一亮,秦殤與陸江沅雙雙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破天荒的,秦殤一夜未曾修煉,與陸江沅討論天南海北,從極寒之地的北域邊陲莽荒,一直聊到滄海一粟、極南之地的扶桑沃土。然後從西漠深處的佛國傳說,到東荒迷城的幾大家族。
甚至知曉了涵淵城的陸家,除了黑市錢莊身份外,還是極為強大的陣法符籙世家。
二人越聊越是投機,幹脆在一張臥榻上酣睡,一早,才雙雙轉醒。
同時,雙方進行了武道修煉上的交流。陸江沅二八年華,便是十六歲的年紀,比秦殤大上一歲,卻實則是道宮境後期的修為,修煉速度令人嘖舌。可秦殤畢竟有千年的實戰經驗,二人交手,陸江沅竟然占不得上風。
一番比鬥誌兒,二人經過丫鬟的召喚,再次來到昨日的會客堂中。
不過一夜之間,此處便已修繕妥當,煥然一新,絲毫看不出昨夜大肆破敗的痕跡。而慕千秋也神態如昨,品著杯中茶,怡然自得。
“兩位賢侄快坐,看茶!”
話音剛落,從屋外走進來幾人,在一旁的檀木桌上擺放好茶具,緊接著,其中一人手心控火,溢出絲絲靈力,將杯中的茶葉溫熱,這才緩緩退走。
不待慕千秋說話,陸江沅便率先搶白道:
“慕伯父你無需多言,昨夜我與秦兄弟攀談一宿,已經了卻心願。好男兒誌在四方,我決心看遍世間百美,縱覽人世繁華過後,再行迎娶慕嫣姑娘。我知曉慕嫣也定是愛慕英雄豪傑的。”
“那虛神界中的二十八神將,你就不準備挑戰了嗎?我可是帶來十分有趣的消息哦。”
慕千秋的話語依舊不溫不火,反而秦殤的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瞥向他。
“是嗎!慕伯父難道知曉‘紫薇神將’的下落,快快告訴侄兒!”
陸江沅神情一凝,顯得極為急迫。此時,慕千秋卻並未立刻回複他,而是轉頭望向秦殤說道:
“秦公子,接下來可是要去中域?”
秦殤神色一斂,微微有些意動,卻不知這老匹夫究竟知曉自己的事情幾何。慕千秋的武道修為深不可測,從昨夜震碎石柱名描淡寫的那一腳便可知曉。並且此人的城府,也絕不像表現出來的,是個遲暮的和藹老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