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偷逛煙雲樓(加)
“你不是最愛幹淨了嗎,你的衣袖……”
“因為是你,我不介意。更何況你都騙走我一輩子了,對你我還講究得起來麽?”
梁言笑容溫潤,動作更是輕柔,餘音可恥的害羞了。
“你不是要知道原因嗎,過來我告訴你。”待心緒平穩之後,餘音跪坐在床上,朝梁言勾著手指頭。
梁言急著弄明白其中緣由,身子便傾了過去,誰知剛靠過去餘音直接伸出手往他衣領裏鑽去,胡亂摸索著。
“你……你這是做什麽?”疑惑之外多了分羞惱。
餘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極其正經的從衣服裏將月華石扯了出來。
“言言你今天受了傷,我就不輕薄你了,我找的是這個。”
梁言幹咳兩聲,掩下失態“你說的是與它有關?”
餘音點點頭,拽著水滴狀的小石頭在手裏把玩著,梁言隻能保持著傾斜的姿勢。
“肯定是它,除了它還有誰?”餘音惡狠狠的瞪著月華石。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還有著淺淡的淚痕,鬢角因為疼出的汗水變成了一縷,梁言心中就有些不忍。
輕輕歎了口氣,下定了決心“把它取下來吧……”
幾分心酸幾分悵惘,還有著些許的不舍。
自然是不舍,並非是因為月華石的祥瑞之處,而是因為這是餘音送與他的定情之物。
十年了,它從未離過身!
餘音意動,但還是搖著頭,拒絕道“不用了,送出去的東西怎麽能拿回來,你以後注意點兒就好了。”
梁言掩下憂傷,溫柔一笑“沒關係的。”
握緊了餘音拽著月華石的手往下壓去,眼看著就要被扯下來的時候忽然手心一空,月華石重新在胸前顯露出來,
“你看,取不下來了。”餘音竟然鬆了口氣。
梁言看著胸前的月華石,說不上是糾結還是慶幸。
餘音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對這個結果並不失落,心裏反而思索起其他的事情來。
“你受傷,我也疼,不知道我受傷你有沒有感覺?”
出於報複的小心思,餘音趁梁言不注意,取了根針就朝食指戳去,等她哭兮兮的梁言才發現。
白皙的指尖不停的往外冒著血珠,匯聚到豆大一顆時沿著指側流了下去。
梁言連忙拿了止血藥往上撒去,一邊撒一邊心疼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麽,怎麽無端紮自己的指頭?還知道疼,十指連心,能不疼嗎!”
“你不疼嗎?”餘音癟著嘴,慘兮兮的問道。
梁言一愣,感受了一下,言辭懇切的說道“我不疼啊!”
餘音再次哭了出來,委屈巴巴的喊道“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梁言能怎麽辦,他是真沒感覺,難道還要拿針紮自己手指陪她一起疼?可那樣她就是雙倍疼痛了……
梁言隻能輕言細語的安慰著。
太傅負手立於窗前,追憶般的望著外邊的夜色,聽到屋門推開的聲音出言問道“那小子怎麽樣了?”
老吳掩上門走了過來,搖搖頭躬身回答道“少爺拿過藥膏後直接將我攔在了門外,想來是心裏有氣吧。
老爺,我不明白,你明知道那梁欣是假的,你為什麽要護著她還將少爺打得那麽慘?”
太傅靜默良久,望著夜空答非所問“山雨欲來,齊國終是要亂了。”
夜風漸起,染著尚未完全消退的寒意,將書案上散亂擺放的宣紙卷起,飄飄揚揚的落了滿地。
紙上墨跡未幹,沿著收筆處流開,就像是墨色的淚痕。
翌日。
梁言徘徊在煙雲樓門前,遲遲不願意進去。
煙雲樓畢竟是風月場所,不是酒樓點心鋪子,哪能直接買來雲鬆糕,少不得要在裏邊待上一些時間……
可給餘音帶煙雲樓的雲鬆糕,他又是親口答應了的。誠者,君子所守也,而政事之本也。他不能做出爾反爾的人!
將心一橫,撩起衣擺就跨進了大門。
他不知道是餘音一直暗中跟隨在,他後腳剛進去,餘音也跟著混進去了。
餘音平日不去這種地方,今日敢這麽跟著混進去,全是因為她知道梁言羞怯必不會讓手下跟著。
就算她溜進了煙雲樓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被發現,等梁言得到消息來捉她,那時她都玩兒夠了!
樓裏脂香粉濃,衣香鬢影,姑娘們格外膽大,梁言是強忍住惡心和害羞才沒有立刻奪門而出。
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寒氣,才杜絕了姑娘的靠近。選了張靠窗的偏僻位置,點了幾樣茶水點心,悶聲不吭的飲了起來。
“公子,來此處怎麽能不飲酒呢,茶水清淡,好沒意思。”
香蘭見他目不斜視,端的是君子之風,再加上衣衫素雅卻不失華貴,心裏便起了別樣的心思。
梁言看都沒看她一眼,內力微微一震,人就被推到了三尺之外。
餘音的處境可就不一樣了,一路過去摸摸小臉,拍拍小手,時不時的調笑兩句,混得可謂如魚得水。
人長得俊俏,小嘴兒還甜,姑娘們喜歡得不得了。
但鑒於餘音年紀不大,姑娘們又是真心喜愛她,隻讓她看看熱鬧就好,沒有什麽逾距的想法。
這倒是給了餘音方便,沒一會兒這棟樓都被她逛遍了,肚子也都快吃撐了。
忽然瞧見西邊還有一棟一模一樣的樓,中間通過雅致的花園連通,心中頓時湧上好奇,開口“姐姐”“姐姐”的喚著。
白英是花魁,最是知曉人世艱難,攏了攏披帛,輕輕搖晃著團扇,望著對麵的悲切的歎息。
“這邊是煙樓,樓裏全是姿色姣好的姑娘,那邊是雲樓,淨是些容貌出眾的男子。
這世道太過艱難,大家都不容易,若非真的走投無路,他們又怎麽舍了男子的尊嚴淪落風塵。”
“你的意思是……”餘音雖有同情,但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揚。
白英點了點頭,斂起悲切,拿著團扇輕拍了下餘音的腦袋“怎麽,你想去看看?”
餘音不由自主的點頭,隨後又撥浪鼓似的搖頭,生怕顯露出自己向往的意圖來。
“你去瞧瞧也是可以的,但……”白英長姐般的叮囑道,“不該看的別看,還有別過線了,像你這種深受寵愛的小公子,長大了應該娶個溫雅嫻淑的世家女。”
這是怕我“男上加男”麽?
心裏雖好笑,但還是受教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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