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見過鍾大人
鍾鬆泉說完之後,又三言兩語幫著鍾妙把跟前這些女眷給認了全。
鍾妙笑著跟楊慧蘭問好,“夫人好,今朝咱們第一次見麵,希望沒給您造成太大的困擾。”
楊慧蘭笑得很勉強。
豈止是大困擾,那是相當大的麻煩。
本就應該死去的人,怎麽就不能安分點?非得找回來弄出這麽大的一個爛攤子。
心裏則是想著回頭得再好好策劃一下,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
孟蕊月不等鍾妙親自跟她打招呼,便含著淚行了一禮,聲音溫溫婉婉的,“見過大姑娘。”
她這五個字,無形之中便是承認了鍾妙的身份,也在告知大家,她確實不是鍾家的大姑娘,不過是冒充的而已。
鍾鬆泉的眸裏紅成了一片。
孟蕊月雖然是個假妹妹,可長得好看又聽話,斯斯文文的,很有鍾家大姑娘的大家風範。
這麽多年下來了,兄妹之情也已經培養了出來。
鍾鬆泉是恨有些人從中動了手腳,卻對孟蕊月恨不起來。嚴格說起來,他也是很疼著這位乖巧溫柔的姑娘。
想著她來時才那麽大的一丁點,那個年紀估摸著也不懂好壞,應該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故而這事兒怪不得她。
“你……你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他這句話自然是說給孟蕊月聽的。
孟蕊月抬頭看她,兩串清淚便奪眶而出,“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這些年我過得如履薄冰,一直心有愧疚。可說來說去,這都是夫人的一片用心……”
她溫溫柔柔的話還沒說完,便有跑在前頭的小廝急忙忙來稟,說是老爺已經回來了。
眾人一聽,也顧不上說話了,趕忙前往大門口迎接。
走到一半的時候,便和身著一身官服的鍾子均匯合了。
“家裏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急急忙忙就喊我回來了,莫不是有什麽大事是無法解決的。”
他並沒發現人群裏多了一名女眷,自然也就不知道鍾妙回來了。
楊慧蘭以往最是喜歡往鍾子均的跟前湊,她還是新人的時候,便是愛極了他的這張臉,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要嫁給他當繼室。
如今膝下也有了一兒一女,成了老夫老妻,即便如此,鍾子均卻還如以往那般意氣風發,除了看著成熟了,依然還是楊慧蘭心中的那個完美郎君。
楊慧蘭沒說話。
鍾子均見楊慧蘭紅著眼眶,也知曉府裏大概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
府裏的大小事一般是交給楊慧蘭處理的,連她都奈何不了的,那肯定得重視。
鍾子均的神色嚴謹了很多,想著如今這個地方也不適合說話,便讓大夥都往正廳去了。
等落了座,丫鬟給上了茶,鍾子均才讓楊慧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上一說。
楊慧蘭站了起來,卻是執著帕子不斷拭淚,以往嬌嬌俏俏的一個美麗婦人,如今怎麽看怎麽委屈。
她一句話也不肯說,先營造出自己的弱者形象,為自己創造有利的環境。
孟蕊月則是站在她身側,全程眼裏含著淚,活脫脫的仿若挨了天大的欺負一般。
“娘,您先緩一緩吧,這事兒既然都成了這樣,咱們總是要解決。”
抬頭的時候,則是眨巴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爹爹,娘如今心裏還難受著,您能不能給她點時間?”
鍾子均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神色也溫和了兩分。
他和鍾鬆泉一樣,對孟蕊月疼愛有加。鍾鬆泉覺得她乖巧聽話,鍾子均亦是差不多,除此之外,又覺得她懂事不鬧騰,總是笑盈盈的。
外人時常有打聽他家這位嫡出大姑娘的時候,讓他覺得十分有麵子。
鍾妙和鍾鬆泉挨著坐,把正廳裏所有人的臉色和說話的內容都放在眼裏。
她把那位替代自己身份在鍾家生活了好些年的那位姑娘多看了兩眼,私以為也是個不簡單的。
年紀不大,卻是十分會做人,否則也不會得鍾子均和鍾鬆泉另眼相待。
也就是說,是個有心思的。
鍾妙想著路上的時候她從鍾鬆泉嘴裏套出來的話,心道這位既然和當家主母這麽融洽,估摸著是一夥的。
再看自己,對於鍾家來說就如一個闖入者,哪怕鍾鬆泉真把她當親妹妹,可那位假冒的大姑娘同樣也得到器重。
更何況,人家背後還有鍾府主母。
鍾妙抿過一口茶之後,便把茶盞給放下了。
她幽幽站了起來。
“今日是我多打擾了,本就是不應該來的,也怪我太糊塗了。”她福了一福,權當跟眾人打了招呼,“正好家裏還有事,我便先走了,祝大夥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事事順意。”
鍾妙說罷便要離去。
鍾鬆泉即刻就把人攔下了,“阿妙,你這是做什麽?這裏便是你的家。”
“你之前吃了那麽多的苦,往後可不能再讓你顛沛流離。”
鍾妙笑了笑,“我有阿奶照顧著,過得挺好的,沒哥哥想象中的那麽慘。”
“哥哥?”
鍾子均總算聽到了重點,他眉頭一皺,即刻就讓鍾妙轉過身去,想把她的模樣看清楚。
鍾妙毫不忌諱地回過身去,笑著福了福身。
“見過鍾大人。”
鍾子均看著她酷似亡妻的麵龐,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便是全身緊繃。
“你是妙姐兒?”鍾子均隻覺得要站不住了,虧得他抓著太師椅的扶手,否則估摸著要跌坐在位置上。
一麵說,一麵目光緊緊鎖著了她。
鍾妙沒吭聲,麵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鍾鬆泉見自家親妹沒說話,趕忙在邊上幫腔,“爹,她確實就是阿妙,她沒死,還好端端的回來了。”
“今個兒我陪著梁柔去挑首飾,阿妙正好也去了那裏,這才遇上了。她心裏對我們有不小的埋怨,若非是我硬要她跟我回來,她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鍾家了。”
鍾子均被鍾鬆泉的這番話給打擊到了,扭頭就看向了鍾妙,眸裏深深的愧疚。
“我也不知是這麽一個情況,當初我們也派了不少人在出事的附近找了,一直沒找到你。之後也一直沒放棄,時隔幾個月之後才——”
鍾子均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他的臉色一下子嚴厲了不少,眼神在孟蕊月和楊慧蘭的身上轉來轉去。
“慧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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