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截然不同
隻有梁玉濤完全沒有看出無冥的異樣，還問考試的事情。
“你真煩。”
紀妍受不了的抓了本書，丟向梁玉濤。
梁玉濤本能的一躲，相當的不滿。
他們兩個人從來都是打打鬧鬧的，無冥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椅子，什麽都沒有說。
“無冥。”
正好有位同學叫著她。
“有事？”
無冥反問。
“上次你被二班的班主任叫到辦公室，是因為他認為你和方池早戀啊。”
那位同學說。
沒有人因為這件事情而停下自己手裏的事情，聽起來就是稀鬆平常。
“是啊。”
無冥回答得很痛快，“怕他掉名次呢。”
那有沒有早戀呢，顯然沒有人關心。
“如果你的名次提高了，他們會不會特別的打臉？”
同學問。
無冥側過頭，回答說，“如果我們班的名次一起提高，我隔著牆，都能聽到整個年級打臉的啪啪聲。”
狠。
可也沒有可能性。
“我也希望，但可能性為零。”
同學很不客氣的說。
在他們還在討論這些有的沒的，三中的消息卻迅速的傳到了他們學校。
無冥想著從前的經曆，好像與三中的“接觸”從來沒有這麽多。
這一次是怎麽了？“什麽消息，一個個的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
無冥說。
“三中前十名。”
梁玉濤得到了答案，“傳到我們學校了。”
“為什麽？”
無冥脫口而出。
他們的學校的確比不上三中，但是也沒有必要去問這些東西吧？很打擊信心的。
“第一名，尚宇磊。”
梁玉濤說。
無冥沉了沉臉，她聽到這個名字特別不自在。
“第二名，子書姻。”
梁玉濤又說。
“名次準嗎？”
紀妍聽說過這個女神級人物。
“準。”
梁玉濤說，“這邊有三中的名次表。”
我的天？這是故意在挑釁吧。
“第三名，高亦楓。”
梁玉濤說。
“恩哼。”
無冥笑了，“永遠在一起，絕不分離。”
她在說什麽？梁玉濤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會是瘋了吧？無冥卻很清楚，她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是嫉妒？是羨慕？同樣都是女生，未來卻是天壤之別。
她對子書姻的未來是有記憶的。
那是她永遠無法比較，遠遠夠不到的美好未來。
他們雖然小的時候生活在一個大院裏，但是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就從那裏搬開，與小時候的夥伴也漸漸失去了聯係。
如果不是子書姻和高亦楓與她是同一所初中，也許也會變成陌生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念同一年高中，同一所大學，最後又念同一位導師的碩士。
在她死去之前，他們剛剛考上博士，未來不可估量。
高亦楓曾經說過，“我要陪著我的老婆，走她最喜歡的路。”
她當時，何止是羨慕。
他們明明都從小一起生活，未來的境遇卻是截然不同。
出於這樣的自卑心裏，她也不願意與他們再有接觸。
現在看來，大可不必啊。
有了他們的幫助，她的未來興許會變得很美好。
“他們早戀？”
梁玉濤斬釘截鐵的說。
“他們隻是會在一起。”
無冥糾正著。
她想了想，才說，“不過讓我很不舒服。”
梁玉濤不太理解。
“這份名單不應該出現在我們學校。”
無冥終於坐正，很認真的說，“這算什麽？不止是挑釁吧？”
“他們也應該沒有什麽時間，和我們來比較吧？”
梁玉濤猶豫的猜測著。
“不知道。”
無冥搖了搖頭，“反常為妖，總是讓人的心裏不舒服。”
的確是這樣的。
他們的心裏都不太舒服。
不過，都傳過來了……“當作是對尖子班的激勵吧。”
紀妍不以為然的說，“對我們又沒有影響。”
這倒是，相當的沒有影響。
無冥打了個嗬欠，等著發成績。
成績是第二天才公布的，無冥慢悠悠的晃到了班級，拿到了文老師提前擺到他們桌上的排名表。
“喲嗬。”
無冥不自覺的發出怪異的聲音，引得其他同學都看向了她。
“不好意思。”
她尷尬的擺了擺手，坐在了座位上。
不要看他們相處了半學期，到現在都算不上是熟悉。
再加上這個班級的同學更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很少會聊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所以更談不上會有多少交集。
無冥拿著排名表，上麵的第一名的確是方池，不是她眼花。
嗬，厲害了。
無冥發現伍書楠排在了三十多名，應該也是很不錯的吧。
無冥這才慢慢的順著名單向下看。
理科一共八百多名學生，她排在了一百三十多。
比起她當年在班級倒數，在全年級中下遊的水平，現在算是不錯了。
“你這個成績，在尖子班，也不至於倒數。”
紀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看了無冥一眼，嘀咕著。
無冥冷笑一聲，說，“沒有辦法，誰讓我的成績不好呢？遠遠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梁玉濤也考得很好。”
紀妍說，“比你還好呢。”
這是真的，擠進前一百了呢。
果然，他們湊在一起，會更有學習的動力，這是好事。
在梁玉濤看到自己的排名表時，興奮得大叫，是他考得最好的一次了。
物以為聚，人以群分，總是會有些道理的。
無冥認為現在的道理就是，因為他們幾個經常在一起討論題目，總是會有點成效。
不過，梁玉濤的成效實在是太好了吧。
“我聽說了。”
梁玉濤興奮的對他們說，“高三的時候還會再進行小部分的調理，我們努力一下，有可能會進尖子班。”
尖子班？一班和二班嗎？無冥的心裏很自然的產生了排斥的心裏，本能的拒絕著。
方池的成績和尚宇磊比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無冥不由得聯想著。
她一邊想著，一邊細細的看著自己的成績。
果然，最差勁的依然是英語。
這可怎麽辦？後腿拖得太厲害了，剛剛及格。
無冥相當的苦惱，當英語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她很抱歉，她不是不認真啊。
英語老師隻是覺得無冥太偏科，但總是可以調理過來的。
無冥卻很容易歸類到自己“年紀大”，記憶力不夠強。
“要不要回你原來的班級轉一轉。”
紀妍勾著無冥的衣領，冷笑著問。
在為她打抱不平嗎？無冥訕笑著，“太幼稚，沒有必要。”
“我覺得是有必要的。”
梁玉濤說，“要告訴他們，不是你學不好，是他們教不好。”
無冥橫了梁玉濤一眼，沒有再多說。
因為沒有必要的事情，去做都會覺得浪費時間。
無冥每次空閑，或者心裏癢癢的時候，都會伸手去摸腰，想要看看有沒有帶手機。
智能手機啊，快點出現吧。
無冥在內心呐喊著，卻絕對不敢亂說話。
“無冥，放學去逛街啊。”
紀妍說，“考了好成績，我們要放鬆一下的。”
“好。”
無冥毫不猶豫的點著頭。
她決定要好好的犒勞自己，去撮一頓。
無冥暫時將排名的事情丟到一邊，在下午放學以後，跟著紀妍離開了學校。
像他們這樣的年紀時，是很少會逛街買衣服，倒是會去文具店買一些漂亮的小玩意。
直到現在，無冥還是很喜歡那些東西。
亮晶晶，特別少女心。
無冥在過馬路的時候，忽然被紀妍攔住。
紀妍伸著左臂，擋在無冥的身前，左顧右盼，看著車輛都停下來，才拉著無冥一起過馬路。
無冥的心突的一暖，心裏冒出很暖的小泡泡。
姐妹情，是這樣的吧？她和紀妍的關係不親不近，不遠不疏，隻是恰到好處的同學情。
卻也是因為這樣的距離感，讓她越來越喜歡紀妍。
“笑什麽？”
紀妍一回頭，看到無冥傻呼呼的笑著。
“你看，西餐廳。”
無冥指著前麵，笑著說，“好像是剛剛營業的。”
這個地點，這個年代，這個消費水平，幾乎是很少會見到西餐廳的。
紀妍顯然也是有興趣的，但是卻捏了捏衣袋，也不知道錢夠不夠。
“我們看看去。”
無冥反握住紀妍的手，湊過去看啊看。
咦？真的是有適合他們的套餐，而且很便宜呢。
“真好。”
紀妍笑得很開心。
無冥的笑容，卻透著感傷。
紀妍吃得很開心，也很新鮮。
“原來是這樣的，可是牛排不是應該吃半生不熟的嗎？你為什麽要全熟的？”
紀妍在無冥的“幹涉”下，點了七分熟。
“我胃不好，吃不了帶生的東西。”
無冥笑著解釋，“你也要記得，我們的腸胃會受不了的。”
“知道了。”
紀妍點著頭。
她看著無冥，發現無冥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或者說是對西餐還是挺了解的。
她們一邊吃，一邊聊著，但聊的東西也是關於學習的。
無冥恍恍惚惚間，好像是回到了那個斷了腿，但剛剛堅強起來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的確是在早戀，更確切的說是“明戀”。
她邀請張昊辰來西餐廳吃飯，她拖著殘腿，好不容易坐了過來，但是等到快要上課，都沒有看到張昊辰的身影。
她餓得直難受，趕回到學校時，卻看到他和同班男生女生一起拿著飲料，有說有笑的往回走著。
那個時候的她，沒有被重視的必要啊。
“在想什麽？”
紀妍歪著頭，笑著問。
“笑當初的我，傻乎乎。”
無冥毫不猶豫的說。
紀妍知道無冥的傳聞，也知道那不能算是傳聞。
“我們女生啊，應該有點傲氣，即使是追男生，也不能太卑微。”
紀妍看向窗外。
從窗戶上映出來的餐廳內部的裝潢，非常的漂亮。
“如果沒有希望，就要果斷放棄，因為真的不是同一類人。”
紀妍說。
無冥側頭看向紀妍，看來都是有故事的女生啊。
“謝謝，我知道了。”
無冥說。
“隻是知道，還是遠遠的不夠的，要做到。”
紀妍看向無冥，說，“你和方池，就走得太近了，這不好。”
她頓了頓，補充著，“對你的影響不好。”
無冥這應該是她和紀妍難得的一次對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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