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著的程聿攔住歐陽陌。“外麵在起風，你上午剛打過針，就不要出去了。我去送。”
“可是……”
“聽話。”程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很快就進來。”
說完，不等歐陽陌再說什麽，就過去幫著阿隨攙扶外公。
歐陽陌跟著走了幾步，就被程聿回過頭來的眼神給定住了。他的眼裏分明的不認同，與無可奈何。
就在她愣神間，他們已經扶著行動緩慢的博士走出了屋子。
她還想跟去。
柳嬸拉住了她。“程先生讓你不要去，你就別去了，他也是為你好。過去吃飯吧，正好是溫的，不熱也不冷。”剛才，她還想要熱一執，在盤子上一摸，還熱著。
“好，吃飯。”這麽多關心自己的人讓自己堅強，那麽自己就不該讓他們失望。
她順從的跟著柳嬸走到餐廳去，乖乖的坐下吃飯。
柳嬸見她聽話，趕緊將她麵前可能不太熱的飯拿去換了一碗，給她。
送完博士的程聿也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直接來到餐廳，坐在歐陽陌的對麵，沉默的開始吃飯。
就兩個人的餐廳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飯後，柳嬸讓歐陽陌上樓去睡一會兒。
她搖了搖頭，她剛才打電話給霍璿了，她說過要來這兒的。
所以，她不能睡。
她要等著霍璿過來。
“我不睡，我坐一會兒就可以了。”
知道她聯係過霍璿的程聿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起身對歐陽陌說：“那你在沙發上靠一會兒吧，霍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畢竟西江川監獄在郊區，離這裏還有段不算近的距離。”
歐陽陌沒有拒絕他的提意，點了點頭，乖巧的說：“好。”
誰知，他們剛才到沙發邊，就有汽車直接開進院子裏來的聲音。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是霍璿的車子開了過來。
看來，她過來的速度很快。
應該是急切吧。
剛剛準備坐下的倆人，都站直了身子，看著窗外。
霍璿臉上沒有再戴墨鏡，隨著她下車的還有一個老頭。
不知道倆人說了什麽，隻見他們相互點了個頭，朝屋子裏走了進來。
屋內的歐陽陌跟程聿相視一眼，朝門口走去。
他們剛到門口，霍璿他們就走了進來。
霍璿對門口的倆人並不吃驚，點了點頭，轉身對身邊的律師說：“這位是承致的老板程聿，MG前任中國區執行老大。他旁邊的是歐陽正楷的女兒，歐陽陌。”
“你們好。”溫律師對他們倆點頭致意。
霍璿讓大家都過去坐。
柳嬸手腳麻利的去給大家倒茶。
一時，大廳裏四人都沒有說話。
歐陽陌有些緊張，張了張嘴，有些急切的看看溫律師，又看看霍璿。
還是律師率先一口說話的。
他說：“今天我在監獄裏見到了祁先生，大致的了解的他情況，也有些一個人的看法。剛才，我在車上已經給霍女士簡單闡述過。他現在的處境非常的艱難，可以說所有的證據毫無漏洞。我們現在要的這場官司，就我個人來看，在行業內，誰看了都不會接。”因為沒有救他的希望。
歐陽陌心裏一沉，控製不住的紅了眼睛。
她來看霍璿，卻是垂下頭去。
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倒是一旁的程聿拍了拍歐陽陌，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轉而對律師說：“溫律師的意思是讓我們置之不理嗎？”他對於律師以上說的話，產生了不悅。
溫律師推了推眼鏡，一張方方正正的臉上，雙眼真摯誠懇。他對說：“我與霍女士是高中同學，倆人也算交情不淺，霍氏的律師團隊裏有一大半都是我的學生。所以，請程先生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你能講重點嗎？”歐陽陌覺得真是夠了。
廢話說那麽多有什麽用。
又不是請他來矯情的。
祁薄還在裏麵，她怎麽坐得住？
對這位年紀不再輕的律師多少有些不敬。
溫律師似乎也感受到了歐陽陌言語間的諷刺，又推了推眼鏡。
“我對他的案件進行了分析，幾乎是沒有漏洞。可以說，是必敗的官司。如果他是冤枉的，那麽沒有漏洞才是最大的漏洞的。”
說了半天，這才說到了一個重點。
沒有漏洞才是最大的漏洞。
葛天明還真是用心，給祁薄收積了鐵一般的證據。
歐陽陌還不確定這個律師是否可信，所以不敢輕易的告訴他，葛天明牽扯其中。
顯然，程聿也是如此。
因為他也沒有提葛天明半個字。
而蒙蔽在鼓中的霍璿自然不知道祁薄的案子跟葛天明有關的。
以霍璿找溫律師來，也算是情理之中。
他們是同學，交情深，溫律師也算是個名狀。
“警方都有些什麽證據，溫律師知道嗎？”歐陽陌想知道，看能不能從這些證據中找到一些突破點。
溫律師說：“你的父親當初沒有進行醫學解剖，聽說是你拒絕了，而辦你達成所願的人還是祁先生。在警方眼裏，他是采取不正當手段，在掩蓋自己對歐陽正楷先生的身體攻擊真相。目前歐陽正楷先生死亡甚至已經火化，也無從考究。可是警方出示了一張歐陽正楷先生死後的采血報告，醫生上證明，他是屬於苯中毒死亡。”
這怎麽可能呢？
不是說猝死嗎？
怎麽現在又來個苯中毒死亡？
歐陽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
她是不知道祁薄是用什麽手段拒絕了她父親的解剖，但是，她絕對不會相信是不正當的手段。
如果，真是不正當手段，那麽他一個商場人，是怎麽在法律的製衡下將父親的屍體保下來的呢？
溫律師接著說：“S市市長葛天明先生為此已經公開道歉，並願意停職接受查辦。原因是他受到祁先生私下威脅，利用職權幫他掩蓋了歐陽正楷先生身體上的傷害。”
“怎麽可能？”
歐陽陌大叫一聲，站了起來。
這個老不要臉的，跑出來道歉？
“他是汙蔑，祁薄怎麽可能會去找他？”不可能的，祁薄跟葛天明怎麽可能狼狽為奸。再說了，在父親的葬禮上，葛天明還拿著父親的死亡罪證來挑撥過自己跟祁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