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廣場的路肩上,歐陽陌瞪著眼睛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子,回不了神。
上次如果說是因為小關無意間鬼扯讓他不爽,將自己丟路上可以理解。
可是今天呢?
她隻是對著車外發個呆,什麽也沒有做,怎麽又被丟下了車?
歐陽陌突然想到了祁薄,她覺得祁薄比程聿要正常很多,至少不會這樣莫名其妙不是嗎?
站在路邊上,一身怪異的著裝,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年紀大的對她指手畫腳,有年輕氣盛的男人對她垂涎欲滴,也有駛過的車輛留下一竄竄曖昧的口哨聲。
歐陽陌反應過來時,頗有幾分赧色。
雖然氣,想到自己要穿成這樣回家,祁薄還不得吃了自己了。
抬頭看了眼馬路對麵時代廣場四個大字,一掃心中不悅。
去給自己買衣服。
結果剛穿過馬路,一輛黑色的奔馳鳴笛——
她本能回頭,是一輛熟悉的車子。
這時,車子的後門被推開。一名年輕帥氣的男人走了下來,昏暗的路燈下,長身玉立,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很商業的打扮。
他朝歐陽陌招了招手:“小陌——”
“秦默?”
歐陽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半夜的在路上遇上了他。她跑上前去,一臉喜色的問:“你怎麽在這兒?”
秦默朝車了遞了個眼色,說:“陪珠珠。”
珠珠是葛天明的獨女,前年嫁給了青梅竹馬的秦默。兩家一個從商一個從政,算是強強聯手。
歐陽陌臉上一喜:“珠珠姐嗎?”
秦默點了點頭,說:“是啊。”
車裏的葛珠珠將車窗降下來,對著歐陽陌淺淺一笑:“你怎麽穿成這樣?”說著,一雙美眸像探視燈一般上下掃,不無揶揄的說:“看你行色匆忙,這是要去哪兒?”
歐陽陌“……去買衣服。”
她也覺得自己穿成這樣走在路上不妥,並沒有隱瞞的實言相告。葛珠珠柳眉一挑,‘哦’了聲:“你這穿著不挺時髦的。”
葛珠珠比歐陽陌要大上幾歲,從小像個公主一般被捧在手心,向來目中無人。歐陽陌習慣,並不與她計較。
“珠珠姐你們這是要回去嗎?”
“是啊,不正看到你了嘛。”這句話葛珠珠是對秦默說的。她們本來車都啟動了準備回家,秦默老遠看到歐陽陌便停下車,等著。
這個行為讓她很是不高興,當下神色裏頗有不悅。歐陽陌雖然單純,但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明白,她有幾分尷尬。
笑了笑,看著秦默說:“秦總,我還趕時間,就不與你們多說了。”
“你這個時間買衣服是要去哪兒嗎?”秦默攔住她,意有所指的問:“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在外麵打車也不安全。”
聞言歐陽陌趕緊搖頭,她怎麽敢當著葛珠珠的麵麻煩秦默呢?她與葛珠珠的表妹熊格格不合,大家都心知肚明。
向來不喜歡歐陽陌的葛珠珠自然是幫自己的表妹,不會幫她這個外人。
所以,葛珠珠臉色當下一沉,氣氛陰沉沉的。
歐陽陌說:“不了,我去買身衣服就回去,現在還不算太晚。”說著就準備離開,眼角無意間掃到了駕駛室裏的司機。
目光一直追隨著歐陽陌的秦默見她神色一變,不等她問,便率先回道:“老鍾說孫子病了,今天讓其他人頂班了。”
孫子病了?
他分明在姚姨處啊?
總結今天柳嬸說的話,有些事情不願承認,也是得承認了。這些年,歐陽家對老鍾不薄。老鍾也算知恩圖報,一直以來對一諾跟自己也算盡心盡力。
歐陽家現在如風雨飄渺中的一棵小樹,朝不保夕,雖時可能被連根拔起。
這種多事之秋,歐陽陌隻能假裝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一歲左右的孩子一生病,就動不動生病,理解。”一諾小時候就是這樣,動不動就發燒肺炎,爸爸沒有辦法,索性請了個家庭醫生在家裏。
秦默與葛珠珠目前還沒有孩子,所以對於小孩子,他們沒有什麽發言權。
……
歐陽陌走後,秦默一上車,葛珠珠就開始冷言冷語:“前幾天我聽格格說,她們又吵架了,什麽東西。歐陽陌已經這樣了,還不知收斂。”
“她們這些小女孩的事,你就別摻和了。”秦默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的這個態度讓葛珠珠很是不高興。
“一看到她我就不爽,歐陽正楷坐牢害我爸在家裏不能出門。還成天麻煩你東奔西走的找路子,我媽都告訴我了,這次歐陽正楷是鐵板釘釘,無力回天了。”
“這些話少說。”
秦默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提醒:“下次你與歐陽陌少見麵,剛才你的態度很容易出錯。”
“怕什麽。”葛珠珠一臉不屑的回道:“都已經這樣的,隻要歐陽陌正楷不亂說話,遲早都是要死的。”
秦默見她不知悔改,撫著額頭,也不再多言。
現在他們都在等待。
等待歐陽正楷的執行期。
打開話匣子的葛珠珠一臉鄙夷的說:“隻要祁謙益調走了,新上任的書記一到,爸爸就不會再避不見客了。這日子也就不必成天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了。”
……
歐陽陌跑去超市買了身衣服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本來這樣不買就算了,可是好死不死,穿在身上的衣服是個次品。
歐陽陌啞巴吃黃連,百口莫辯,跟對方交涉了半天,人家非要她買下來。
沒法,她隻好給沈小燕打電話,讓她過來幫自己的忙。
“你現在在時代城?”沈小燕一臉不敢置信。“你怎麽突然跑了?你跟那個莫什麽的小姐怎麽回事啊,人家被你吐了一身,你一聲不響就消失了。”
歐陽陌現在沒有心思跟她扯這些,說:“你快點過來救我,順便借點錢我。”今天將錢全送去給姚姨了,自己包裏已經所剩無幾了。
“成,那你等著。”
誰知,等了快一個小時,來的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