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3 連環殺招
謝芷蘭順時針繞三環,在天微微亮的時候出三環,來到城北郊區的一個電梯小區當中。
這小區當中有套房子是當初有人送給範成友的禮物,市值也就三十萬左右,不算什麽值錢的東西。
範成友很久以前就對謝芷蘭說過,做他們這一行的,要懂得自保,所以手裏該抓的把柄不能少。這些年,盧世海幹的那些破事少有他不知道的,加上範成友的職業,他很容易就把這些東西整理成了成套的文件。
如果隻是盧世海自己違法違紀的證據,說不定他還能自保,但是如果不僅僅是他的,還有別人的把柄,比如盧世海的保護傘……
謝芷蘭坐在了一台很久沒開過機的電腦麵前,開了機,用這些年上網刷劇聊天的經驗,在桌麵上點開了一個文件夾,在當中選中了那個名叫“郎世寧”的文件夾。將這份資料當中的內容,複製粘貼,發送給了那個聊天工具當中唯一的一個頭相當中。
沒有回複,一直的沉默……
謝芷蘭知道對麵的人已經收到了,而且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微微一笑,擰開藥瓶子,將整瓶的藥塞進嘴裏,自來水來上一杯,慢慢地往下咽。
她靠安眠藥入睡的習慣是從她男人死的那天開始養成的,在她兒子死的這一天,她就用這種方式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還記得蒼正死的那天,謝芷蘭當著蒼家人的麵,親口說,“不就是死兒子嗎,誰家沒死過。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多漲漲記性,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惹還是得有數的……”
然而這話,現在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自己的臉上,讓她無言以對。
謝芷蘭的肚子開始絞痛,腦子也清醒了,不對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從她老公死的那天起,事情就不對,盧世海需要她老公來當保護傘……弄死她兒子,對他沒好處……是誰,究竟是得罪誰了?
肚子越來越痛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跟電視裏播放的不一樣啊,不是因該深度睡眠之後死在夢裏嗎,不是應該嘴角還帶著笑容嗎?
謝芷蘭的臉扭曲了,她倒地掙紮,摳喉嚨,想把剛才吃進去的幾十片藥給吐出來。
吐了,不過是吐的白泡泡。
幾分鍾過後,謝芷蘭的臉發青,眼珠子翻白,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繼而滿臉痛苦地失去了知覺……
這樣的死法,比跳樓和割腕難受了十倍都不止,應該排在十大最愚蠢死法第一位。
……
南島的旅遊旺季逼近了尾聲,微風吹來,青沙的海麵泛起層層疊疊的鱗光,雖然美麗,但是對當地的百姓來說,並不算一件好事,因為這預示著風季要來了,大量的遊客不會選擇在這個季節來到南島,更不會有人來青沙。
在這片前麵是海是沙的地方,後麵大的大片綠化植被覆蓋著,袁偉光著腳踩在草皮上,單手叉腰看著手機上一條接一條傳來的消息,他知道方長當初所說的時機在這個時候已經到了。
秘書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氣質性女性來到他的時邊,說道:“縣長,奚女士來了!”
袁偉點了點頭,把手裏的U盤交給秘書道:“用快遞發出去,地址和簽收人我已經傳到你的手機了。”
“我馬上去辦!”
秘書點了點頭,轉身衝氣質女禮貌性地一笑,離開了這裏。
“不好意思啊奚媛,這麽早把你叫到這裏來看海!”
聽到這話時,奚媛微微笑著搖搖頭道:“早睡早起身體好,我欣賞袁縣長生活態度。”
袁偉笑了笑說道:“你的臉上明明寫著這人怎麽這麽賤的表情,卻說這樣的話。商人是不是都習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啊?”
奚媛心中一顫,成精了吧,本小姐心裏想什麽他怎麽知道。
奚媛不敢往下多想,雙手一舉,把手裏的禮盒遞給袁偉,一時半會兒,袁偉也不敢接,淡淡地笑道:“我都差點快忘了,豆腐可是清河縣的特產啊。這豆腐幹更是一絕,一公分厚的豆腐幹切成薄片,淋上香油,撒上花椒麵,再用清河縣特產的香豉辣醬一拌,下飯下酒……嘖嘖……都快流口水了。”
奚媛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懂這麽多,這可是清河縣最獨有的吃法,難道這個約了快半年都約不到的大縣長原本就是清河縣出來的?
就在這時,袁偉突然揮手一指,歎道:“把這一片地劃給你們天河公司用來建光伏發電廠,我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不過清沙縣需要成為南沙市的能源供基地,這是全新的定位。”
奚緩先是點了點頭,剛剛一笑,頓時神色一凝,驚恐地看著袁偉,失聲道:“你是在逗我嗎?”
盧世海完蛋了,袁偉該提速了,他還是不喜青沙,他得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強大起來,他得回到華南省去,因為方長在那裏。
洪隆市的太陽露臉的時間比南島要晚上一些,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了。
市機關大樓的會議室當中飄著大量的煙,大多在這裏熬夜的人,他們的衣服上都沾滿了難聞的氣味。
昏昏欲睡的盧世海手一滑,額頭直接磕在了桌子上,這讓他火大得一批。
嘩地一下站起身來,衝一臉微笑的龍遠山叫道:“市長,這都快八點了,我覺得是時候讓大家回去休息一下了,不然的話,接下來的工作還怎麽開展啊?”
龍遠山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也是這樣,不過老盧啊,你昨天晚上在那樣的地方出現,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啊,現在外麵都在傳,洪隆市的副市長在洗浴中心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陳部長,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陳豫是在盧世海前段時間失勢時臨危受命進駐洪隆市的人物,頭頂著省宣部部長的名頭,說白了就是為了歲責官方對外的言論。
陳豫敲了敲桌子,歎道:“老龍啊,這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老盧的工作平常那麽忙那麽累,去放鬆放鬆很正常。再說了這洗浴按摩就是因為一些不法份子讓它變得有了顏色,這老盧也隻是去做了一個素的……不對,做了一個健康的保健而已,他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一定是外麵的人誤會了。”
一邊說著話,陳豫的嘴角一邊抽搐,好心虛,他自己都不信。
就在這時,陳豫的電話震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後,臉色當場就變了。